覃子聰進去之後才發現自己百口莫辯,所有的證據都擺在眼前,包括之前他陷害劉小五的證據在內,甚至第二天上午連吳隊長都被請過來作證,他才發現自己完了。
此時,紀銘澤和莫堃、沈老闆一行人已經在去溫泉山莊的路上了,留下任濤和劉小五一行人繼續密切關注此事,還有後續的離婚手續要辦理。
一大清早,覃亦殊就站在窗前密切關注溫泉山莊大門的動靜,她心裡隱隱有些慌張,生怕出什麼意外,但是又不敢打電話,怕影響他們的計劃。
一行人剛踏進溫泉山莊的大門,覃亦殊就發現了,連鞋子都來不及換,外套也沒穿上,只着一件長及腳踝的淺藍色襯衫裙風一般的跑出了門,空氣中只留下一句:“媽媽,他們來了。”
等陳萍萍從房間裡出來時已經沒了女兒的身影,她笑着搖搖頭,內心感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他們進入大門還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個淺藍色的身影朝着他們飛奔而來,紀銘澤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他的殊兒,他顧不得身邊還有外人,急忙把行李放下,快走幾步迎上去,張開雙手接住了速度太快重心不穩的覃亦殊。
直到被他的雙手環住,依偎在他的懷裡時,覃亦殊才感覺內心真正的踏實了。
“我好想你!”只一句話就把紀銘澤內心填充的慢慢的。
“我也是!”他的手掌撫上她的後背,感受到輕 薄衣衫下突出的蝴蝶骨,心疼的說道:“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怎麼又瘦了?”
“哪有,是因爲衣服穿少了。”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編造一個理由想矇混過關,因爲她這些天的確沒吃什麼東西。
“春天的早晨還是有些涼的,怎麼也不穿件外套?”他才發現她穿的太少了。
“咳咳咳……我說既然早晨冷,要不我們先進去再說?”
沈老闆實在是受不了這倆小孩了,他還着急去見陳萍萍呢,於是開口說道。
覃亦殊這次發現了紀銘澤身後的一行人,臉上瞬間染上了緋紅,在這霧氣縈繞的溫泉池邊顯得格外的靈動可愛,從她飛奔過來的時候,莫堃就已經注意到了,視線一直黏在她的身上沒有辦法轉移,即便看着她和紀銘澤相擁內心備受煎熬,也沒能讓他閉上雙眼,他真的好想她,卻不能說出口。
她急忙掙扎着從紀銘澤的懷裡出來站穩,挨個打招呼:“沈叔叔,兩位張叔叔,李叔叔,還有莫堃,你們好。”
那乖巧的模樣讓大家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對着她點點頭,然後就默默的跟着紀銘澤一起走進了住宿的賓館。
紀銘澤牽着覃亦殊直接上樓去了,莫堃也跟着一起上去,因爲他倆不用辦理住宿,沈老闆一行人要留下來辦理住宿手續。
“我們先進去了,一會兒中午的時候一起吃飯啊。”紀銘澤進入房間之前跟莫堃說道。
“你要不還是和我一起住吧。”莫堃認爲覃亦殊母女一起住,紀銘澤在住進去不太好。
“沒事的,我和媽媽一起睡,阿澤睡我的房間,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覃亦殊着急的對莫堃說着,然後回頭睜着溼漉漉的眼睛看着紀銘澤,生怕他跟着莫堃走了。
“我就和殊兒一起住吧,我想多陪陪她。”紀銘澤看到她那可憐兮兮的表情,要是莫堃不在旁邊,真想在她的小臉上親一口。
“好吧,那一會兒見。”莫堃掩飾住內心的失落,轉身進了對面的房間。
覃亦殊打開門,拉着紀銘澤的手走了進去,迎面撞見站起身準備開門的陳萍萍。
“阿姨好,我是紀銘澤,您叫我阿澤好了。”紀銘澤淡定的和陳萍萍打招呼,一點都沒有女婿見到丈母孃的慌張。
“阿澤,你好。我一直聽殊兒說起你,果然是一表人才,快別站着了,過來坐吧,行李讓殊兒幫你拿到房間裡。”
陳萍萍看着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一身深藍色的運動裝,充滿了青春的氣息,但是說話的時候卻能感受到他不符合年齡的沉穩,不得不說這是她見過最優秀的孩子。
“沒事的,你們先坐我先去把行李放好,順便幫殊兒找一件外套披上,早晨還是有些涼的。”說完他就拉着行李進了覃亦殊的房間。
覃亦殊拉着媽媽在沙發上坐下,小聲的問道:“媽,你覺得阿澤怎麼樣?”
“我看他啊,人長的好,關鍵是對你很上心呢。”陳萍萍對紀銘澤的第一印象是蠻好的。
“但是你們都還小,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學習上吧。”她擔心他們年紀小不知輕重,遂又囑咐了女兒一句。
“我知道了。”覃亦殊害羞的吐了吐舌頭,和自己的媽媽討論男朋友總歸是不太好意思的,尤其是她才上高一。
紀銘澤收拾好行李之後,拿着一件牛仔外套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覃亦殊臉有些微微的紅,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試了一下溫度,又在自己的額頭上摸了摸,感覺體溫正常才放下心來。
他一邊把衣服給她披上,一邊說道:“下次出門記得把要想給帶上,你的身體還是比較弱的,回去後我們去看一下中醫,好好調理一下。”
“不用了吧,重要實在是難聞又難喝。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一聽到要看中醫吃中藥她就頭疼,之前紀銘澤就想過帶她看中醫來着,被她各種理由躲過去了。
“殊兒身體怎麼了?我記得她從小到大很少生病的啊。”陳萍萍感覺自己這個當媽的好像不太稱職。
“媽,我沒事,就是阿澤太小心了。”
她不想讓媽媽知道自己大年夜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於事無補了,只能讓媽媽徒增難過罷了。
可是紀銘澤卻不這麼認爲,大年夜的事情陳萍萍這個當媽的也有責任,所以他並不想讓她好過,既然不能額外去懲罰,那就讓她知道事情的真想自責吧。
“阿姨,您可能不知道,去年年底的時候殊兒就發了一場高燒,還沒來得及好好養養就要備戰期末考試,從那時候起身體就開始弱了,後來經過調理好了一些,我本沒打算讓她回丹城的,但是你們打電話來催,我也不好說什麼,想着她回家過個年總歸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沒想到大年夜卻被趕了出來淋了一夜的雨,渾身是傷,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院才緩了過來,您想想看這身體就算是鐵打的也經不起這麼折騰不是?”
“什麼?殊兒你大年夜淋了雨住院了?怎麼沒跟媽媽說呢?你不是說你去同學家住的嗎?”陳萍萍驚訝的問女兒。
“也沒有多大的事,我就是淋了雨發燒了,住了院,就這麼簡單。”覃亦殊用眼神示意紀銘澤別再說了。
可是陳萍萍不想就這麼揭過去,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覃亦殊說得太過簡單,她就覺得有問題,但是看到眼前好好的女兒就沒有多心。
“殊兒,你告訴媽媽,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渾身是傷?遇到壞人了嗎?”
覃亦殊拗不過媽媽,只好一五一十的說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當然很多內心的想法她都沒有說,儘管是這樣,陳萍萍聽完後仍然感覺心在滴血,她差點就失去了這個女兒,她把女兒抱在懷裡,流下懺悔的眼淚。
”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我應該馬上追出去的,我應該和你一起走的,對不起……”
紀銘澤也是第一次從覃亦殊的口中聽到事情的經過,依然感覺得到心疼,礙於陳萍萍是媽媽,他不能發作,只能默默的把這份恨意記到了覃家人的頭上。
“媽,你不要難過了,我當初不想跟你說就是怕你會這樣,其實也是我自己不好,我也跟你說了很過分的話不是嗎?”
覃亦殊回抱住媽媽,輕聲安慰着,還抽空斜了一眼紀銘澤,他一向是聽自己的,怎麼這件事上硬是要跟自己對着來呢?
紀銘澤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咧着嘴給她笑出了一朵燦爛的花,她心裡對他的責怪就這樣神奇的消失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萍萍才緩過勁來,突然冒出了一句:“殊兒你之前跟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什麼話?”她被媽媽這突然的一問矇住了。
“就是你離開覃家時說的那些話,說如果我想要跟你爸爸離婚,你手上有資料可以讓他淨身出戶,是不是真的?”
陳萍萍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她必須和覃家劃清關係,這些年他們欺負自己就罷了,居然差點讓自己的女兒喪命,太不可原諒了。
“哦,這個啊,是真的,可是現在他欠了一屁股債,淨身出戶已經沒有了意義了呀。”她有些不太明白媽媽的想法。
“你把資料給我吧,別的你就不要管了。”陳萍萍說完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紀銘澤趁機把她拉了過來抱在懷裡,用下巴蹭着她的頭頂,覃亦殊也安靜的待在他的懷裡,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聲。
“殊兒,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好,你說過很多次了。”
“我是在提醒我自己,爲什麼之前你都不跟我說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一個人躺在雨夜裡,該是多麼的絕望啊,我一想到這我的心就跟着疼。”
“沒事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其實那天晚上我想着這輩子遇到你真好,是你讓我知道了我也值得被愛的,你就像是我生命裡的太陽,照亮了我的人生。”
“真的嗎?那,你愛我嗎?”他第一次問她這個問題,緊張的等待着她的回覆。
“我想我應該是愛你的。”她聽到他的心跳變得更快樂,這一次沒有退縮明確的告訴他答案。
這一刻等了一生,跨越了時空的紀銘澤終於等到了想要的答案,眼淚洶涌澎湃,臉上卻呈現出了前所有有的笑容。
“謝謝你殊兒,謝謝你愛我!”帶着濃重的鼻音和欣喜若狂。
“謝謝你紀銘澤,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她總覺得他的出現對於她來說是拯救。
此時,對面房間裡,莫堃看着兩人相擁互訴衷腸,心痛的不能呼吸,捂着胸口蜷縮成一團重重的跌在了牀上,絕望的睜開眼睛看向窗外,那無盡的藍天像是囚住自己的牢籠,無法掙脫,淚水順着眼角滴落,他想他是時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