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中,姐妹二人隱藏身形暗中勘查,因上次扮作惡鬼、閻王、觀音來過一次,因而姐妹二人路徑很熟,徑直到了邵太尉接見賓客的大廳,邵太尉卻不再那裡。姐妹倆又來到邵太尉的書房,果見邵太尉坐在那裡,似乎正在氣頭上。不一會,太尉府的管家小心翼翼的從外邊進來,邵太尉問道:“事情辦得怎樣了?”
管家道:“藥鋪的人都在尋找許仙,昨日晚間來問過,小的推說許仙早就走了,他們又不敢多問,更不敢進來,只得到別處去找。”
“那他們可曾告官?”
“這倒不曾,他們急着找,似乎忘了告官,即便告了官又怎樣?方知縣還不得聽您的。”
“外邊可曾走露消息?”
“不曾走露,我早已吩咐過了,沒人敢言語。”
“辦得好,那個許仙好生看管,別叫他跑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說得是不是真的。”邵太尉說完這句話時,卻見管家臉色變了一變。邵太尉有些奇怪,問管家問道:“你怎麼了,怕了嗎?區區一個小學徒,就把你怕成這個樣子,還做得什麼大事。”
管家心裡想什麼邵太尉自然不知道,見太尉斥責,管家連忙敷衍道:“不是,大人,小的只是想起上次抓許仙時,出了些怪事,因此才……。”
邵太尉也想起上次冤枉了許仙時,惡鬼、閻王、菩薩先後託夢給他,手捋鬍鬚沉吟道:“這個,是有些不妥,這樣,你去告訴看守,要好酒好菜好招待的伺候許仙,不可惡言相向,除了限制他的自由外,其他的不可怠慢,聽到沒有?有半點兒疏忽,唯你是問。”
“是,大人。”管家唯唯諾諾退了下來,卻惡毒的看了邵太尉一眼。
白素貞衝小青點了點頭,小青一笑,瞭解姐姐的意思,看來這一趟來對了,許仙果然被關在太尉府,只不過不知關在何處。偌大的太尉府,倘若一間房、一間房的去找,不知要找到什麼時候,姐妹二人便跟在管家身後,暗中察看。見管家向後花園走去,姐妹二人隱身尾隨其後。
後花園假山旁,站着兩個家丁,管家來到近前道:“有什麼情況沒有?”
“沒有,一切正常。”
“好,前面帶路,我進去看看。”
家丁應一聲,帶着管家從山石旁繞去,原來這山石中竟有一條密道,越走越深,裡面黑漆漆的。家丁點燃火把照路,走了好遠,連過了好幾道門,每道門都有人把守,每到一扇門原來的家丁便回去,由看守繼續引路。臺階越走越深,最後來到一扇鐵門前,看守的家丁見總管來到,畢恭畢敬的道:“總管。”
總管一擺手,道:“太尉說了,這許仙要好酒好菜好招待,不得怠慢了,不能惡語相向,一應用具要齊全,如果誰做不到,那他知道什麼後果。”
兩個看守臉色嚴肅,連連稱是。
“打開門,我進去看看。”
看守不敢怠慢,打開了地牢的鐵門。地牢裡十分陰暗,牆上點着油燈,裡面有一張牀,許仙正躺在上面想着心事,看見總管進來,猛地起身抓住總管胸前衣服,大叫着:“你們這些強盜,我好心給你家太尉夫人看病,你們卻把我抓來這裡,你這個混蛋。”
許仙氣急,用力挽住總管的脖子,掐地總管喘不過氣來。但畢竟許仙沒有總管力大,反被他一推,許仙便倒在地上,總管隨後就是一腳,踢在許仙身上,口中罵道:“你這個蠢豬,誰叫你說了不該說的話,活該,要不怕太尉以後要見你,我早把你這樣了。”總管用手在許仙脖子上比劃,作了個殺人的動作。
許仙被推倒在地上,又被踢了一腳,反倒激起了他的倔強脾氣,怒罵道:“你這個人渣,我哪裡得罪了你,你卻要害我,我與你拼了。”掙扎着起身要與總管拼命,早被總管一拳打在胸口,又一次跌倒在地上。小青見狀要出手揍這個混蛋,白素貞衝她一使眼色,小青知道姐姐要靜等下文,便忍住不動。
總管哈哈大笑道:“許仙,怪都怪你不會行事,我叫你來時怎麼跟你說的,要你該說的說,不當說得不說,誰叫你什麼都敢說,引來殺身之禍,這怨不得別人,都怨你自己。”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怎麼知道,誰知道你們耍的什麼玄虛。”
“那是你笨,沒看見我衝你使眼色,你現在是咎由自取,你就在這裡呆着吧。”總管說着要走。
“站住”,許仙大喝一聲,冷笑道:“總管大人,我明白了,你是說邵太尉夫人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對不對?”
總管聞言臉色大變,只是地牢裡光線昏暗,瞧不清楚而已,他胡亂應道:“我沒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是你胡亂猜想,你就在這呆着吧,哼。”說着邁步就走。
白素貞看出這個總管有問題,示意小青跟蹤他,小青隨後而去。許仙懊惱地狂叫着:“混蛋,你回來,混蛋,你這個人渣……。”他被關在這裡一天一夜了,裡面光線又暗,分不清白天黑夜,雖然能在地牢裡走動,但他悲憤之下不肯進食,又大罵不止,早已疲累得不行了,方纔與總管一番較量,幾乎使他虛脫。此刻總管走了,許仙的精神一下子鬆懈下來,再也支持不住,睏倦立刻席捲而來,不多時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地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白素貞從外面走了進來,許仙聽見響聲驚醒,他以爲又是那個可惡的總管來了,正待破口大罵,卻見白素貞笑盈盈的衝她走來。許仙以爲是在夢中,用力一掐大腿,哎呀一聲好痛,心下大喜,叫道:“素貞,是真的嗎?真的是你嗎?你怎麼進來的?”許仙興奮的抓住白素貞的手,一連串的發問。
白素貞噓了一聲:“許公子,不可高聲,我買通了看守才得以到此,莫讓人聽見。”
許仙會意,壓低聲音道:“素貞,你怎知道我在此處?”
白素貞說是買通看守自然是騙許仙的了,他早把兩個看守打昏,然後開門進來,免得許仙對她起疑心。見許仙問起,便把阿三找他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又編造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說是認識這的賬房先生,花了銀子買通了人才得以進來。許仙聽罷深信不疑,拉住白素貞的手感動得熱淚盈眶。
“素貞,原來你還想着我,我知道你心裡有我,素貞。”許仙深情地望着白素貞,眼淚又流了下來。
白素貞也恨不得與許仙在一起,但此刻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小聲對許仙道:“許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被關起來了?”許仙嘆了口氣道:“唉,我也是莫名其妙,但從總管來這裡說的話語中,我猜想可能與七夫人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有關。”
“孩子,許公子也覺得管家可疑?你先把詳細情形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