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晨明去了顧敏上班的地方,其實上午的時候晨明也去過,只是沒有見到顧敏的身影。
看着顧敏時不時的跑去擦鼻涕,晨明知道,這都是他剛回來的那天晚上把顧敏叫出來才害她變成這樣的,不禁心疼更甚,可是他又能如何?當時的情況下…或許這算是晨明自私了吧,再也無法繼續承受那一個多月來的折磨了。
“你好像感冒的很厲害,要不回去吧,好了再來”
“你說什麼呢!我昨天就病了,現在回去的話我這麼多天不就白乾了?我昨天成那樣都捨不得請假,現在好多了。我沒事,不過我還要工作,你先出去吧,老闆就在門口看着呢”
“我…那你自己注意點,我出來是有點事,我待會再來”
晨明哪裡有什麼事,只是顧敏的口氣實在讓他有點…他需要出去緩解一下。於是晨明出門,但卻並沒有走遠,只是在對面遠遠的看着忙碌的顧敏。
不久之後,晨明發現有一個女人似乎在衝着顧敏喊着些什麼,從那個女人的表情上晨明看出了些不滿,可是管她爲什麼,晨明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她對顧敏吼?
再次踏進了那個商店,晨明這才瞭解到原來是那個女人前幾天買的鞋開膠了,非要換,可是顧敏告訴她因爲她沒有發票所以不能換,只能幫她粘一下。可是那個女人卻將這種不滿完完全全的發泄在了顧敏的身上,明顯的就是知道自己沒有發票不佔理,不敢去找店主,只是在這找顧敏的麻煩,藉此出氣而已。
這讓晨明心裡的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可是就在他要拎起鞋子衝那個胡攪蠻纏的女人甩過去的時候,卻突然記起來自己已經沒有了這種資格。顧敏剛剛還告誡他不要影響她的工作,而晨明知道,如果他那樣做了,那麼也就意味着顧敏將會被炒,這幾天也就白乾了。如果這個時候晨明和顧敏之間還如以前那般感情,晨明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顧敏拉到自己的身後,將鞋子甩給那個野蠻的女人,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那樣做的資格,那樣只會引來顧敏因此失去工作的不滿而已,本就不善的關係,已經再容不得這些存在。
“你怎麼又來了”顧敏的平淡像一把刀子一樣不停的割着晨明的心。
顧敏的工作要持續到過年的時候,而這種折磨晨明很明顯的無法堅持那麼久:
“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你先出去吧,今天晚上下班的時候來等我,我和你出去”
……
晚上的時候,晨明早早的出門,只是這次他沒有再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守在了顧敏工作的商店門口。出門的時候晨明還特意帶了一件衣服,這是他給顧敏準備的,他知道如果他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的話顧敏是不會穿的。
半個多小時之後顧敏出來了,只是看着晨明的眼神依舊不含任何情緒,晨明也只能靜靜的跟在顧敏身後,伸手要給顧敏把衣服披上。
“我不穿”
“披上吧,天冷,你還病着呢,我專門給你帶的”
“我身上髒,不用了,去哪?走吧”
“沒事,衣服髒了可以洗,是我自己洗的,不用我媽,你披着吧”
顧敏這才把衣服披上,只是那表情依舊平靜的讓晨明心痛
“走吧,帶你去吃飯,邊吃邊說”
“不用了,我不想吃”顧敏卻只是自顧自的走着。
晨明拉着顧敏轉身,顧敏卻又在晨明放開手的時候漠然的轉了過去,繼續向家的方向走去,衣服掉到了地上。晨明靜靜的看着走了幾步之後纔回過頭來把衣服撿起來輕拍了幾下又放回到晨明自行車框裡的顧敏,心中百味陳雜,晨明不是傻子,更何況顧敏對他的不待見已是表現的那般明顯。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說出來不行嗎?”
“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爲什麼你就連一個好好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這一個多月來我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嗎?不管多痛,我能堅持下來只是因爲我愛你,我不想就這樣放棄,很不值你知道嗎?”
“我沒興趣知道”
“那你總得告訴我到底是爲什麼吧?”
顧敏沒有再說話,只是繼續向前走去。
一個多月來的掙扎,晨明以爲當顧敏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會不再那麼憋屈,她會好好的聽他把話說完。然而事實卻是告訴他,不管是電話裡、還是面對面,顧敏都有辦法把他逼瘋。
晨明甩掉了手裡推着的自行車,以前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都沒有在顧敏面前這般失態過,可是如今卻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那份憋屈。
顧敏回頭,惡狠狠的盯了晨明一眼,然後轉身,快速的往家跑去。
晨明追上去,一把抓住顧敏,一個月來的折磨讓得晨明已經無法保持應有的冷靜。
顧敏盯着晨明,聲音中也是帶着無盡的委屈:
“你還要問嗎?這難道還用我說嗎?你根本就不懂得心疼我”
“那你說,我要怎樣纔算是心疼你?”
“就像現在,我工作了一天,又累又冷,如果你心疼我的話,你就應該讓我回家,然後你也乖乖回家,而不是在這裡纏着我”
晨明聽到這句話得時候腦袋都要炸了,這是狗屁的理由?他不明白顧敏怎麼會說出這麼毫不負責人的話,難道這一個多月來對他的折磨還不夠嗎?這算是什麼?暫且不說顧敏心不心疼自己,單單就說顧敏所說的這些罪責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晨明專門帶了衣服給她,還提議帶她去吃飯,邊吃邊聽他說話,最後…
晨明已經說不出話來,如果這明白着的事實都能被顧敏如此扭曲,那他還需要怎樣去解釋?再解釋有用嗎?顧敏根本什麼都看不在眼裡,做的都沒用,說的又怎可能改變什麼?
狠狠的甩掉眼鏡,抓着旁邊一顆樹瘋狂的撞着自己的頭,晨明真的已經不知道要這樣去表達他的憋屈,唯有用這種方式發泄着自己這一個多月來承受的折磨和已經逐漸升騰起來的怒火。
這一刻,晨明分明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只是心碎,那種無力讓晨明的理智趨於了零,連死都已經變成了一種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