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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林睜大了眼睛,不信的舉刀捅了捅李毅的肚皮,李毅的肚皮彷彿空了一般,任憑雙刀男將彎刀如何往裡刺都沒有盡頭!炎林頹然拔出彎刀,癱坐在地上:“你到底用的什麼方法?”

李毅嘿嘿的笑了起來,拿起自己的劍對準自己的小臂砍了下去,在衆人或是驚訝或是瞭然的眼光中,劍從他的的手臂中穿過,彷彿他的手臂完全是個幻影一樣:“我叫它‘吞噬立場’,念術的產物,你對我的攻擊都不會起到任何效果,就跟黑洞一樣。”

炎林撓撓頭,揚起眉毛:“什麼是黑洞?”

李毅“……”

在李毅亂七八糟的解釋過後,衆人還是稍微明白了一點“黑洞”的概念。

一羣人燃起篝火,圍坐在一起,炎林聽完李毅的解說,皺着眉頭說道:“念術竟然還有這個作用?說實在的,你說的那個‘黑洞’什麼的我還是沒有搞清楚,難道就是深淵巨口那種東西?”

“深淵巨口?那是什麼東西?”李毅舉手問道。

蘭整了整不知道什麼時候包在頭上的頭巾,解釋道:“生活在中央山脈中的一種怪物,天生有着巨大的嘴,以及永遠都不會滿足的大胃口,從來沒有人知道它到底能吃下多少東西……”

李毅齜了一下牙:“比我還能吃?”

衆人皆笑。

“一夥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又很莫名其妙的大談特談,人生還真是奇妙呢!”谷蕾心中暗暗感嘆。

“對了,你們究竟要費珍去做什麼呀?”谷蕾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便隨口問了出來——反正已經證明己方的實力不怕這兩個人,而且這個問題畢竟關係到費珍這個惹人疼愛的小女孩,谷蕾不得不問。

炎林撓撓頭,剛想說什麼,卻被蘭用眼神制止了。

蘭替炎林答道:“我們是去找一個叫做‘跑馬團’的盜匪團,聽說他們的團長喜歡幼女,而我們來的路上又恰巧遇到了這個小丫頭,所以就……”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俏麗的臉龐垂了下來,在火光下一閃一閃。

“跑馬團!”李毅先是一愣,緊接着哈哈大笑了起來,谷蕾與凌也捂着小嘴咯咯直笑,費珍從土靈的背上擡起頭,睡眼朦朧的看着傻笑的哥哥姐姐們,不明所以。

“有什麼好笑的!”炎林的眉毛豎了起來,看得出來,他有些惱怒了,“雖然名字是難聽了些,可是……”

“跑馬團是麼,他們老大是不是姓馬?”李毅突然問道。

炎林一愣,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就對了,”李毅也點點頭,雙手抱胸,一副牛氣沖天的樣子,“我們爲什麼笑,因爲跑馬團已經被我們滅掉了!”

“這不可能!”蘭大聲反駁,顯然認爲他們在開玩笑,“他們可是一個擁有上百人的大團啊!被你們幾個人就滅掉了?這不可能!”

李毅和凌同時點點頭,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並不是因爲對方看清他們實力所說的話,而是想起了傍晚時分的那一場屠殺,血腥殘暴的屠殺!

李毅點點頭,忍住了胃裡翻騰上來的噁心感:“人的確不是我們殺的,那是一個人殺的,一個人,就把上百人像殺豬宰羊一般……全殺了!”

蘭看着李毅臉上的表情,那種噁心的表情不似作僞,頓時相信了幾分。

一時間,場面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火苗燃燒時出的“撲撲”聲,連一直在玩鬧的費珍也停了下來,安靜的聽着,只有土靈不明所以的用尾巴觸了觸費珍,不明白她怎麼突然不跟它玩了。

炎林突然起身,轉身就走:“不,我不信,我要去看看!”

蘭趕緊跟衆人打了聲招呼,跟上了炎林。

“好吧,今晚的活動結束了,我們回去。”李毅的臉色越難看,死死的盯着漸漸消失在眼前的一男一女,思索着些什麼。

“怎麼了?”谷蕾看出李毅的表現很不尋常,問道。

李毅搖搖頭,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些眉目,卻沒有說出來。

他用念術造出一團水來,將火撲滅之後便帶頭離開了林子。

“回去吧,這些煩人的事情還是交給別人做吧,我又不是這個國家的掌權者,還是讓自己的那個便宜爺爺來頭疼吧。”李毅想道,“哼哼,精靈和盜匪團,哼哼!”

一行人披星戴月,回到新城,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李毅便被父親喚到了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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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遠滿眼的血絲,李毅就知道一定要有事情生。

“李毅,昨天你一定嚇壞了吧,你祈叔叔那時候的樣子……”李遠拉過兒子,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嗯,祈天叔叔他……太嚇人了!”李毅給父親倒了一杯茶,回道。

“今天要你來,是爲了跟你說下祈天這個人……”李毅的雙眼看向庭院,陷入了回憶。

“祈天是從亞蒂蘭提斯出生的,比我早了幾十年,雖然我們都已經不老不死,但是論真實的年齡,他還是要比我大很多的,之所以讓你叫他叔,則是因爲我跟他的交情,可以說是忘年之交了吧!

他的祖輩隨着父皇來到這片大陸,他可以算是第二代在這個大陸上出生的人了,自幼習武,十三歲的時候參軍,從小兵一步步爬起,經歷過十夫長,百夫長,千夫長,乃至升到大將軍,統領新秦最驍勇善戰的弒天軍,戰果累累,名聲顯赫……”

“老爸,他的戰功是從哪裡來的?”李毅插嘴問道。

李遠瞪了他一眼,回答道:“當然是跟宛渠的戰爭!”接着他又繼續講道:

“可是,在他升到大將軍後不久,他現自己愛上了一個宮廷舞娘,一個在他還是小兵的時候從中央山脈以西的山腳下擄來的一個宛渠女子,他像着了魔一樣的喜歡她,憐惜她,爲了使她獲得自由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無奈,天意弄人啊!那名精靈女子也是個奇人,在父皇‘十戒’的束縛下竟然能夠自己創造出一種新的力量體系,在父皇的壽宴上準備刺殺父皇,還差一點就成功了!聽當時活下的人講,整個宮殿屍橫遍野,殘餘的血腥味足足瀰漫了數月之久,這才慢慢散去!祈天他……”

李毅舉手,表示有問題。

李遠皺起了眉頭:“你小子,在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別打斷?”

“有問題哦!”李毅依舊把手揮舞着,“你又不講清楚,到底是那個精靈創出了什麼力量體系,我很好奇呀!”

李遠單手扶額,無奈道:“好吧好吧,是我的錯,等我講完再說!”

“剛纔講到哪兒了?哦……皇宮屍橫遍野,血腥味好幾個月之後才散去。祈天在這場屠殺中被流竄的術法擊中,當場就一命嗚呼了!

當然,如果他那時候就死了,也不會有後面的故事了。

那個精靈女子也是一個重情義的人,當她現自己誤殺了好人時,後悔不已,沒能顧得上繼續行兇,被父皇乘機將她制住了。但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方法,竟然突破了父皇立下的禁制,將祈天的屍帶走逃出了皇宮,他們一直逃啊逃啊,一直逃到中央山脈,才力竭停了下來,等到父皇的追兵趕到時,那精靈女子就已經死了,而祈天卻莫名其妙的活了過來(詳見作品相關——外傳《舞娘》)。

父皇帶回了祈天,洞悉人心的父皇知道祈天與精靈的感情糾葛,也不再派他前往與精靈交戰的地方,而是留在了身邊,統領整個皇城禁衛軍。之後不久,我出生了。

作爲整個國家最年輕的大將軍,又是武技最爲高的將軍,在我五歲的時候,父皇就指派他每日指導我學習一些必要的防身武技,我跟他,也就是那時候才認識的。”

李遠停了下來,喝了口茶水,在李毅着急的目光中悠悠的繼續說道:

“每天上午半個時辰的耐力訓練,半個時辰的劍術訓練,下午半個時辰的馬術訓練,半個時辰的箭術訓練,到了晚上還有一個時辰的兵法學習,年幼的我生性好玩,在他層出不窮的訓練手段下,我也一天天的更加厭煩着皇子的身份。

我在一週歲抓週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我風系契約師的身份,所以,除了日常武技和兵法的訓練外,還有更多的契約術要學習,貪玩的我每次都會逃出去在宮外瘋玩,也每次都被祈天抓個正着,拉回去繼續學習,可以說,那時候我最恨的就是自己皇族的身份,其次就是祈天這個人了。

他平常的話不多,爲人很正派,是個值得信賴的好人,只不過那次刺殺的事情傷的他太深,以至於他過了很久很久才恢復過來。

祈天在我十歲的時候就被調往統領弒天軍,來應對新秦西南的暴.動。傳說當時的西南人人都說秦皇暴.政,民不聊生,以至於生了新秦建立以來最大的一次暴.亂,弒天軍那時負責鎮壓暴民,統軍的將軍在剛到西南的時候就被暴民們暗殺了,新秦無人敢去,而祈天那時則是最好的人選,年輕,戰功顯赫,而且帶兵有方,在他主動請戰後,父皇便把他派往西南,統領整個弒天軍鎮壓暴.亂。

到了我十三歲的時候,西南的暴.動還沒有被完全鎮壓,整整三年啊!要不是我後來在外面待過,我一直到死都不會明白‘人民戰爭’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也被派往軍隊服役,而當時的我只想離皇宮遠遠的,所以就選擇了最爲偏遠的西南,一去就是三年。

我在祈天的手下,因爲是皇族,所以沒有被派去衝殺的第一線,反而做了祈天的傳令兵,每天爲他跑跑各個軍營,傳達一些命令。

在我十五歲那年,年輕氣盛的我厭煩了傳令兵的工作,想要去前線參與戰鬥累積戰功,我把想法與祈天提了出來,卻遭到了他的反對,他不同意我去前線,認爲傳令兵是我最好的選擇。

一氣之下,當晚我就一個人偷偷摸摸的衝進了前線。

那是一場多麼慘烈的戰鬥啊!西南的人民爲了獲得更大的生存機會,拿命在和弒天軍在廝殺!往往都是拿兩三個人的命來和新秦的官兵以命換命!我當時就嚇傻了!當一根長矛向我刺來的時候,我幾乎忘記了所有學過的一切,什麼武技,什麼契約術,什麼亂七八糟的兵法,那時候全都飛到了九霄雲外,戰爭,特別是在戰場廝殺的時候,很多時候靠的就是本能,我的本事還不到家,本能也只有呆呆的看着死神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李遠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後怕的繼續講道:

“要不是祈天,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更不會有你的出現了——他出現在戰場上,騎着一匹高頭大馬,手上的劍輕輕一挑就將那支刺向我的長矛給挑了回去,他一把將我從地上抱起,帶我離開了那地獄般的地方!

別用這種鄙視的眼神看我,要知道那時候我才十五歲啊,任憑誰在十五歲的時候上戰場都會這樣的。

帶我到安全的地方後,祈天嚴厲的告訴我,戰場並不是我這種毛都沒有長全的人去的地方,因爲我是私逃,念在我皇族的身份上,便不用軍法處置了,改用軍棍來給我長長記性,然後他狠狠的罰了我二十五記軍棍,那時候的我脾氣也倔,挨板子的同時還大罵自己的父親,恨他把我生在這個世上,讓我一出身就是沒用的皇族。

後來等我長大了一些後,便漸漸明白了,皇族,生來是統治平民的,而不是去前線戰場進行最血腥最危險的廝殺的!

所以,我更討厭這個國家,更加討厭皇族,但是對祈天的討厭,卻莫名的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許是因爲他救了我一命,也或許是因爲他教會了我很多知識和道理,反正,我不再討厭他。

於是,我跟他也逐漸親近了起來。

在一次前線大捷後,他第一次喝了酒,對着中央山脈大哭大叫,所有知道他故事的人都沉默着,惋惜着,雖然大家都很敬重他,但那時的情況,沒有一個人敢上去陪他。

我看不下去,拿着酒陪他一起牛飲,我的酒量一直不好,直接把自己給灌醉了,後來聽別人說是他哈哈笑着把我抱進了帳篷。第二天,他同意了我去前線的想法。

我知道,他認可了我,軍人向來只敬重有血性的漢子,雖然我不知道我哪裡一點有血性了,但是對於這樣的結果還是很高興的。

我在弒天軍雖然做了兩年的傳令兵,但小時候學過的東西都沒有放下,每天都會抽出一點時間來進行復習,契約術更是有了很大的進步,而經過前線那次的危險後,我更加努力的練習着武技和契約術,希望能夠學以致用。所以,到了前線,雖然我這種菜鳥仍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是相比我第一次傻呵呵的跑去戰場,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