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靈兔懶洋洋的在地面蹦跳了半天,才終於是臨近溪水邊,深淺僅僅可以沒過膝蓋的溪流,清澈可以倒影出影子。
棕靈兔睜大猩紅的雙目,微微露出昏黃的獠牙,望向水中倒影,面上似乎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甚至隱隱有着一絲驚怒之色浮現而後粗,似乎在好奇水中的倒影是誰。
接着,棕靈兔緩緩浮現粗大的腦袋,探向緩緩流淌的溪流,小心翼翼的舔舐着甘甜的水。
在飲水間,其一對猩紅的渾圓雙目,還在時不時的流轉幾下,對周遭環境沒有絲毫鬆懈的樣子。
潛藏在暗處的流凡見此,本是沉靜如水的心境,也是不由得被悄然急躁了一些,以至於手邊輕拂的野草都是被繚亂了一絲。
忽然,溪流邊喝水的棕靈兔怪叫一聲,竟是直直一蹦而起,在塵埃四濺下,向着來路奔掠而去。
“暴露了嗎?”流凡心上一驚,同時身形微微一動,便是閃出了潛伏之地,腳尖一點,便欲向棕靈兔一追而去。
就在這時,本是寂靜無聲的溪流,水花竟是突然炸開,點點晶瑩水珠瞬間四濺開去,溪流底部,竟是快捷無比的閃出一道淡青色的模糊蛇影!
這淡青色長蛇有手指粗細,但是卻是足有半丈多長,藉着衝擊力,扭曲着蛇身,瞬間便是彈射出丈許距離,出現在棕靈兔後身。
猩紅蛇信吞吐間,猙獰大嘴驀然一打而開,露出泛白獠牙,蛇目中兇光一閃,便是衝着棕靈兔頸部狠狠一咬而去!
棕靈兔大驚下,只能是憑藉本能往地面上一滾,青蛇閃電般一咬,便是飛快一縮而回,猩紅蛇信吞吐不已,蜿蜒着鱗片覆蓋的蛇身,飛快向着其側面接近。
棕靈兔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大礙,粗壯後腿猛地一蹬地面,老長的舌頭探出兔脣,滿面驚慌的奪路狂奔。
但青蛇似乎沒有絲毫着急,蜿蜒着身子,不緊不慢的跟着棕靈兔,猩紅蛇信吞吐間,隱隱有着一絲王者的傲意流露而出。
只見行動靈敏的棕靈兔纔是迅疾的掠出十數步,動作便是驀然變得遲緩起來,最後像是慢動作一般,緩緩爬了幾步,尖銳的四肢點了點地面,似乎還想要刨洞。
但只見其身形越來越無力,最後竟是一頭栽倒在地上,猩紅兔眼中閃出一絲極爲驚慌與虛弱的神色,漸漸迷離。
再一看兔子的頸脖處,兩個細小的孔洞緩緩浮現出絲絲暗紅色的血液,其內隱隱有着綠色的**滾動,腥臭的味道緩緩飄散開。
青蛇的蛇毒,竟是這般霸道!
青蛇見此,纔是不慌不慢的遊動至棕靈兔身旁,高高昂起蛇頭,瞥了眼棕靈兔,像是一個王者俯瞰自己的子民般,緩緩吞吐着猩紅蛇信。
就在青蛇緩緩掀開大嘴,享受美食之時,周遭地面竟是微微一震,與之同時一道龐大虛影驀然往身上一撲,一道森寒光芒猛地一閃!
噗的一聲輕響,青蛇高高昂起的上身一個僵硬,七寸以上的蛇頭便是咕嚕嚕掉落而下,傷口處光滑如鏡,猩紅的血液瞬間一涌而出。
失去蛇頭的蛇身在地面上下翻騰不已,青色鱗片一收一縮,筋肉虯結,折騰不已。
而死死躺着地上的蛇頭驀然一張大嘴,似乎想要做出什麼舉動,但又是一道寒芒一閃而過,青蛇的腦袋赫然被一柄森寒匕首穩穩釘在地
面,動彈不得。
這時流凡才是微微一笑,不慌不慢上前去,反手提起棕靈兔,開始把兔子頸上的血洞放開,將其內的毒液釋放出來。
一個時辰後,流凡頗爲滿意的拍了拍肚子,再瞥了一眼腳下的一地碎骨殘渣和撲滅的火堆,便是不再留念的身形一動,無聲無息的向着密林間潛去。
溪流邊可不是多留之地,這一處地方,獸類時不時會來探尋一番,可謂是危機四伏。
流凡剛剛把棕靈兔與青蛇烤制服下,體內暖流升騰,正急於尋個安全之處把體內的能量都是煉化掉,用以恢復傷勢。
畢竟以流凡現在的傷勢,即使是兩頭靈獸層次的疾風狼,便可以給流凡造成頗大的麻煩。
但流凡早在不斷掠行間,先行物色了一處適合藏身之處,此刻掠行的方向,也正是順着之前坐下的記號,一路小心翼翼的搜尋而去。
而在掠行間,流凡也是幾次險些與一階靈獸遭遇,若不是他憑藉多年前掌握的狩獵技巧與強大的神念之力探路,使得其能夠早早避開危險,流凡這個重傷之軀,恐怕早是命懸一線了。
半個時辰的功夫過去了,一株直徑約有數丈,高有十數丈的高大蔥翠巨樹前,一道灰色身影悄無聲息的浮現而出。
正是流凡。
這株龐大巨樹,在離地數丈的龐大樹幹上,竟是憑空出現了一個丈許的樹洞,這洞口的邊緣處頗爲粗糙,不知當年是如何被轟出來的。
流凡身形一動,雙掌攀上樹壁,雙臂一發力,便是蹭蹭往上爬去,還未到洞口,便是有着低低的摩擦聲響起。
流凡心上微微一驚,放出神念一掃,發現只是實力低微的昆蟲,便是放下心來,足下一發力,便是一個倒掛閃入樹洞中。
樹洞內塵埃聚集,枯枝成堆,樹壁上還有着利爪生生掏出的痕跡,略微一看,流凡便是明白此間是某種飛禽曾經的巢穴,此刻卻已是廢棄。
流凡取出清水符籙,把樹洞都是清掃一遍後,纔是在樹洞壁上貼了幾枚隱藏符籙與警戒符籙後,纔是勉強放心的盤膝坐下,全力煉化體內仍是殘留的精純能量,恢復起體內傷勢。
數個時辰過後,流凡緩緩一收功法。接着驀然一張嘴,悠悠突出一口暗色濁氣,纔是緩緩一睜雙目。
精光一閃而過,體內能量已是被煉化了七七八八,剩餘的能量只能殘留在體內,緩緩滲入身體,緩慢強化。
流凡手臂微微一抖,纏着傷勢處的繃帶頓時寸寸破碎而開,只見其上的皮肉已是癒合完畢,一點傷痕都是看不到了。
但斷指處的傷勢卻是頗爲嚴重,單單以兩頭半靈獸的能量,是不足以恢復殆盡的,因此流凡斷指處,只是堪堪癒合。斷指頭處更是圓潤光滑,沒有再次生長而出。
斷指的傷勢雖然有些棘手,但是有快速恢復傷勢的丹藥輔助,也是能夠順利恢復回來,現在棘手的是體內的傷勢。
“看來要尋一些神秘能量,餵飽那傢伙了。”流凡想到此,也是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體外的傷勢雖然恢復了七七八八,但是體內的傷勢,卻是頗爲嚴重,僅僅恢復了兩成不到。
因此,流凡的實力也只是恢復至淬體九重罷了。
之前狗牙吊墜恢復傷勢時,主要精力都是放在煞罡上,破損的經
脈卻是不暇多顧。
現在流凡沒了狗牙吊墜的幫助,想要恢復起體內的傷勢,也是極爲緩慢的。除非能尋到恢復傷勢的天材地寶,纔是在短時間內恢復起傷勢,否則這傷勢想要緩慢恢復完好,恐怕也是需要數月的時間。
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療傷,天際卻已是暗淡了下來,一輪明亮圓月緩緩浮現而出,柔亮的月光打落而下,夜幕已是落下。
野外的黑夜是極爲危險的地方,流凡可不會在選擇在黑夜行動。
暫時恢復了傷勢,流凡也是思量起今日發生的事。
法陣傳送出現偏差的情況,流凡略微一想,也是明白了過來。
並且流凡隱隱猜測到,這次狩獵大賽的提前召開,恐怕與猛龍山寨有關。
想到猛龍山寨,流凡又不由得想到其背後那股龐大無比的勢力,即使是荒龍這般強大,竟也要退避一二!
在這場危機下,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流凡不由得想到了傾城傭兵團。
不知道此次傾城傭兵團一衆人是否參與了這次狩獵大賽,但是此刻流凡已是沒辦法知道了。
“也許這一別,就難以再見面了。”流凡驀然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一句。
流凡暫時把這個問題丟擲一旁,心上一動開始思量起接下來的路子。
當初劉老留下的小牌子,其中一個要求是三月之內,尋到那所謂的藥玄子。這個奇怪的要求,也着實使得流凡疑惑了一番。
當初劉老頭留下這個小牌子時,是如何確定自己一定能夠開啓這牌子的?難道擁有這牌子之人,不僅僅是自己一人,在其他地方,尚且有其他牌子持有者,並且每個人得到的任務都是不盡相同?
流凡這般思量一番後,面上也是隱隱有些陰晴不定了。
若是這些小牌子不僅僅一枚,並且盡數分散在各處,看來應該是某個大勢力的召仙令了。
流凡聽聞有些宗門便是偶爾採取這樣的方式,從不同的途徑,吸取新鮮血脈加入宗門,使得宗門能夠經久不衰。
若是如此,以劉老頭當初留下的召仙令來看,這召仙令一定不會太過於普通,以流凡這般平庸的出身來看,這倒算得上流凡的大機緣了。
想要使得召仙令能夠再次指示一番,流凡也必須要完成上面的任務,並且得到檢測任務的主人的認可,才能如此了。
這般一想後,流凡也是感到時間隱隱有些緊迫了,畢竟當初破除召仙令第二道禁制時到現在,已是經歷了半個多月,現在剩下的時間,已是不多了。
畢竟想要在這無邊無際的林海里尋到那所謂的藥玄子,這本就是一道很是艱難的歷練!
但好在那牌子上也是給出了大概的路線,按照流凡的記憶,這樹海的最深處,正是藥玄子的洞府所在,這次空間傳送的意外,倒也是碰巧幫了流凡一個大忙。
雖然樹海深處大致能尋到藥玄子,但是想要在茫茫樹海中,尋到藥玄子本人,沒有數個月的搜尋是絕難尋到。
因此,在流凡受了重傷難以痊癒的情況下,剩下的日子,更是隱隱有些不夠用的。
想定這些後,流凡又是進入入定修煉狀態,不論樹洞外傳來的獸吼嘶鳴多麼響亮,流凡也是不爲所動,專心修煉,恢復傷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