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之前,安姨的身體明顯虛弱了許多,畢竟年紀大了,被這麼一折騰,換作是誰也要大傷元氣。
在喝過大熊給她熱的米糊後,安姨總算可以正常的與人交流了。
葉奕想要問明白當天發生的事情,卻又害怕刺激到剛剛醒過來的安姨,現在的她更需要安心靜養。
那一天的回憶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當安姨得知周老的病情時,她並沒有葉奕他們想象中的那麼激動。
安姨的身子還很虛,可她還是探過手去幫周老蓋了蓋身上的毛毯,用她的話來說,當初在見到周老被打成那樣的時候,她心中就早有了心理準備。該悲痛的,在她昏過去前就已經全部都悲痛完了。
安姨的狀態倒是令葉奕安心了一些,但他還是表示要再去龍門大集碰碰運氣,看看是不是能夠找到救周老辦法。
希望或許渺茫,但若是什麼也不做,那樣的話,就真的連渺茫的希望也沒有了。
依舊是吩咐大熊和小林傑照顧好安姨還有周老,葉奕帶着康醫生兩人再一次去往了龍門大集。
昨天已經來過一次,今天過來,就更加輕車熟路了。
“什麼人,幹什麼的!”依舊是熟悉的聲音從那冰冷的石牆上傳來。
“來龍門大集交易的。”葉奕揚了揚手裡的揹包,同時兩隻手都伸了起來,示意自己沒有攜帶武器。
今天的哨兵並不是昨天的那個,不過流程還是一樣的,越過拒馬尖刺,兩人又順着哨兵拋下的繩梯上到了樓頂。
兩人今天入集還真不是爲了交易來的,他們的目標是修羅籠斗大擂臺,所以揹包裡除了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啥也沒放。
哨兵有些不屑得看了看兩人:“你們就帶這點東西過來,還交什麼易啊,餓傻了吧。”
康醫生笑了笑:“昨日我們拜託你們陳宮陳長官寄賣一些東西,今天特地過來看看。”
“陳宮長官司?”哨兵瞟了兩人一眼:“陳長官什麼時候還幫人寄賣起貨物來了,可別誆我。”
康醫生賠着笑臉,一副老實人的模樣:“哪兒能啊,我們是陳長官的朋友,所以才麻煩他幫幫忙。”
哨兵仔細得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兩個人,葉奕的話比較少,但看着也算老實,這康醫生就顯的相對滑頭了一些了,不過也沒有什麼兇惡相。
“進來吧,陳宮長官今天輪休,要找他的話,你們得上修羅場去,他多半是在那兒消遣。”
康醫生連連道謝,按照規則,他們還是交納了一些集稅,然而他們身上實在也沒有什麼相像的物品,最後也就隨便挑了兩件垃圾意思了一下。
若在平時,如果有這種窮酸客人來到龍門大集,就算不將他趕出去,也少不得捱上一頓羞辱。
而葉奕兩人如今是以陳宮長官的朋友的身份入的集,那就不一樣了。
在龍門大集能夠擔任防務長的,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個,陳宮偏偏是其中最有威望的一個,平時裡就算是集主見了陳宮,那也少不得要客氣幾句。
“葉奕,我現在倒覺得那個酒鬼有幾分不同了。”康醫生對自己識人辨物的本領是十分的自信的,剛纔就在他們提起陳宮這個名字的時候,哨兵的眼中明顯閃起了幾分尊敬,這種尊敬絕對不是一個負責巡邏城衛官所能夠擁有的。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意,一種純粹的尊敬,說的再誇張一些,那就是一種崇拜。
葉奕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不過他們對陳宮的接觸實在還是少了一些,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還需要在之後的接觸中多多感受才行。
兩人沒有再閒逛,直奔了修羅鬥籠大擂臺。
現在時間還早,修羅鬥籠還沒有開放,不過準備進入者卻是已經三三倆倆得聚在了那個巨大的蒙古包旁邊。
有閒餘糧食來看修羅場的人並不多,就像那個哨兵所說的那樣,康醫生到這兒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蹲在一旁敲着二郎腿曬太陽的陳宮。
“那邊通道好像是籠鬥區啊?”葉奕指了指那個通道,昨天他還特意的關注了一下,從那個區域進場的人,都是要參加籠斗的鬥士,所以那邊通常很少有人過去。
看這陳宮的樣子是打算參加今天的籠鬥比武啊。
“陳長官,又見面了。”康醫生就沒有考慮那麼多,面帶微笑,朝着陳宮走了過去。
聽到有人打招呼,陳宮將墨鏡稍稍推開一些,向這裡瞅了一眼,見是康醫生和葉奕,連忙站起身來。
“原來是小康和小葉,哈哈,兄弟今天又來大集換糧?”陳宮滿臉熱情得迎了過去,還十分親切得與兩人都握了握手。
康醫生回頭看了看葉奕,這個陳宮實在是個滑頭,他們昨天,纔將那麼一大壇酒放在他那裡寄賣,這傢伙今天就像是不記得這件事一樣,竟然上來就問兩是不是又來換糧。
那麼一罈酒,對於擁有一整個酒窯和康醫生和葉奕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事兒,可擺在了這龍門大集,那就不一樣了,那可是一筆不菲的財產啊。
“陳長官,昨天拜託您的事兒?”康醫生有意無意得提起了寄賣花雕的事。
陳宮臉色稍稍有些發苦,看到這表情,康醫生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
都是愛酒之人,怕是這陳宮貪杯過飲,一不小心,連同那壇要拿去售賣的花雕也給解決了。
“兄弟,真的不好意思,昨天喝大了,一不小心……你說,”陳宮也算光棍,他並不打算賴賬,就衝他這一點,這也是條光明正大的漢子“不過兄弟,你倆別急,我這進去擂臺打幾場,否管是藥還是酒,哥們兒都能給你們掏出來。”
葉奕,康醫生都是一愣,這陳宮的自信也太爆棚了以,這修羅籠斗大擂臺,在別人眼裡如修羅場一般的可怕地方在陳宮的眼裡竟然就好似是一個對外開放的寶庫一樣,想要什麼東西進去拿就行了。
“陳長官,一罈酒而已,沒必要拼命啊。”康醫生試探着說道,他很想看看陳宮是不是真的有這份底氣。
果然,聽到康醫生這話,陳宮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康醫生的肩膀:“兄弟,別爲我擔心,這小小的籠鬥,還要不了我的命。”
一邊說着,陳宮還將葉奕和康醫生引到了觀賽口,對着裡面的工作人員喊道:“這兩個是我朋友,安排最好的位置,不許收票錢。”
原本還趾高氣昂的工作人員,在聽到康醫生這話後忙不迭得送上了笑臉,立刻安排人送葉奕和康醫生入場。
貴賓席的觀衆是可以提前進入觀看席的,而要進入籠斗的鬥士則需要等到規定的時間。
如此一來,葉奕越發覺得這個陳宮不簡單起來。
原本今天到此,是葉奕準備參加修羅籠斗的,既然陳宮參加了,他也不好再去報名,不然兩人難免要在擂臺上死掉一個。倒不是說葉奕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他覺得陳宮這人確實值得結交一下,而且他來參加籠鬥也是爲了想要彌補他們那壇花雕酒,無論從哪一面來看,這陳宮都算是一個講信義的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