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面一片漆黑,而寧宇的夜視能力卻非同常人。他一眼便看到了躺倒在屋內客廳裡的狗蛋,此刻他的衣襟上全是鮮血,整個人四腳朝天得平躺着倒在血泊裡。
武小舞在寧宇的身後瑟瑟發抖,卻始終不敢湊過來看。她的眼睛裡已經帶起了淚花,平日裡她與這狗蛋爺爺的感情還算不錯,在學校裡,狗蛋也總會時不時得來看望她。
“狗蛋爺爺。”武小舞輕輕得喚了一聲,可腳下的步子卻是怎麼也挪動不起來。
自從五年前,老一輩黎明軍團的衆人出征後,狗蛋就已經是小舞在這座城市裡唯一親近的人了。
“你站在這裡不要動,”寧宇回頭看了一眼武小舞,“我先進去看看。”
說着他推開了大門,走入了屋內。黑暗之中,他視物如常。房間裡並沒有出現過激烈打鬥的痕跡,寧宇仔細得觀察着身邊的每一個角落,可似乎一點異常都不存在。
寧宇緩緩得在狗蛋的身旁蹲了下去,打量着他的傷口。
一刀穿心,攻擊十分的凌厲,應該在眨眼間就完成了。從狗蛋臉上的神情來看,死亡的瞬間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痛苦。
兇器已經被帶走,寧宇探出手指在狗蛋的刀口處輕輕得按了按,又比劃了幾下。刀口不深,但是刀刃很鋒利,刀身也不長,只是堪堪捅入到狗蛋的心臟而已,應該是一柄專門用來暗殺的短刃。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出手之人必然是一個暗殺者。
可是又是什麼樣的暗殺者殺手,會對這樣的一個老人下手呢。
難道是因爲上午在學校時,自己同他的那番對話?
寧宇仔細得回憶着在學校時兩人的每一字,每一句的對話。
可是思來想去,好像除了狗蛋邀請自己到他家裡來坐坐,也沒有說到別的什麼了。
再說這也算不上什麼敏感話題吧。
或許是他有什麼事想要告訴自己,事先又被其他人知曉了。
寧宇緩緩站起身,走廊上的燈還亮着,說明小舞還站在門口等她。
說實話,他確實不太希望小舞進來看到這樣的場景。寧宇緩步來看門口,果然見到小舞一個人默默得蹲在地上。
看到寧宇出來,小舞擡起頭望向他。
寧宇微微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原本還在眼眶裡徘徊的眼淚一下子都流了出來,她晃着身子就要往屋裡走,卻是被寧宇給攔住了:“別看了。”寧宇輕輕環手將她攬住“他走的很安詳,一刀斃命,沒有痛苦。”
小舞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寧宇又回頭望了一眼屋子,“這種情況,交給其他人來處理吧。”
曙光城在神權的統治下,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治安案件了,更不要說是殺人了。
在得到報案後,曙光警局第一時間派出了大量的警務人員趕到現場。
寧宇他們是報案人,所以也一直等在這裡,直到警務人員到來。
“能和我們說說你們發現被害人遇害的具體細節嗎?”一個年輕的警官很有禮貌得走到寧宇的面前,舉着一個類似錄音筆的東西對着寧宇,看樣子是在做出警記錄。
寧宇低頭看了看小舞,又望向那個年輕的警官:“我們是受到老人家的邀請來他家吃晚餐的,我們到這裡時,他已經被殺了。”
“我們發現門鎖是被人刻意破壞的,你們來時門鎖就已經損壞了嗎?”
寧宇搖了搖頭:“門鎖是我弄壞的,當時我們在門口聞到了血腥味,又叫不開門,便設法強行進入了屋內。”
年輕警官有些吃驚得望着寧宇:“這可是ca公司的特級防暴鎖,就算是定向爆破也不一定能夠炸開它,你是怎麼做到的。”
寧宇怔了怔,隨手做了一個推門的動作:“就這樣,門就開了。”他也沒想到,狗蛋家住的屋子,連門鎖都如此厲害,可自己似乎真的沒有花多大的力氣。
“你是異能者?”一旁,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寧宇。
寧宇也不迴避他的目光,朝着他點了點頭。
“在屋內除了你的腳印,我們再沒有發現任何人的痕跡。請你跟我們回警局接受一下調查吧。”中年警官走上前來,一臉嚴肅得凝視着寧宇“還請配合。”
在他的身上,寧宇也感受到了一股覺醒者的氣息,大概達到了b級的樣子。
“不可以,你們不能帶走他!”武小舞一下子就擋在了寧宇和那中年覺醒者警官的中間“我和他是一起來的,我可以證明,我們一天都在一起。”
年輕的警官連忙解釋道:“小姐,你恐怕誤會了。我們並不是懷疑您的先生是嫌疑犯,我們只是想請他回去,爲我們進一步的完善這個案件的資料。”
倆人被誤會成了一對小夫妻,不過這會兒,他倆兒誰都沒有心思去解釋這一點。
寧宇輕輕拍了拍小舞的肩膀:“沒事兒的,你回到家裡去等我。”
“可是!”小舞一臉擔心得望着寧宇,她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寧宇搖了搖頭:“你不是說了嘛,這是神權下的世界,神權講究規則,沒有證據,他們是不會亂抓人的。”
“沒錯。”年輕的警官很同意寧宇的說法“小姐,還請你相信我們,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漏抓一個壞人的。”
“好了好了,”聽着年輕警官喊口號似的官方口徑,中年的覺醒者警官有些不耐煩得說了一句,越過小舞直接伸手按到了寧宇的身上“走吧,早點弄好早點結束。”
寧宇擡頭看了一眼中年警官,就在剛纔他手搭上來的那刻,寧宇明顯感覺到他在探知自己。
不過他註定是要失望的,直到現在爲止,寧宇的身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異能者的氣息。
果然,在仔細的探察了一番之後,中年覺醒者警官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真的是異能者?”
寧宇不語,笑了笑,幫小舞按亮了電梯:“你先回家等我,路上注意安全。”
“可是!”小舞還是有些不放心。
寧宇輕聲安慰道:“這件事,咱們必須得弄清楚。對狗蛋也好,對咱們也好,都得有個交待不是。”寧宇可以肯定在狗蛋被殺的背後,一定還隱藏着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隱情。
說不定很快那些人就會找到自己,這局棋從來沒有停止過,而自己這枚重要的棋子,在完成了六十的休眠後重新醒來,棋手看樣子是忍不住要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