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翹着二郎腿的華叔再也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指着對面的熊大寶怒聲問道:“姓熊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家裡人的事情爲什麼要告訴外人!”
熊大寶一攤手,聳了聳肩,表示無辜:“這可不是我說的,程宇今天中午纔到這裡的,華叔,你可不要亂說哦。”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熊大寶朝着程宇揚了一下腦袋:“那你就得問他了。”
華叔惡狠狠地看着程宇,夾着雪茄的那隻手指着他問道:“鬼仔,說,誰告訴你這些事情的?”
程宇不慌不忙地說道:“華叔,如果我要說是我自己看出來的,您相信嗎?”
“胡說!”
看到他怒氣沖天的樣子,程宇淡淡地一笑,說道:“那好,容我斗膽再多問一句,您的某種功能其實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喪失了,不知道這件事情您都跟誰說過呢?”
周凱華一愣,隨即有些驚訝,他四十歲的時候一次交易生意的時候被人暗算了,大冬天的被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裡整整兩天一夜,當逃出去之後自己就已經喪失了夫妻行房的功能,這件事情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凱華有氣又惱,熊大寶忍住沒笑,但是一旁的柳絲絲卻鬧了一個大紅臉,羞澀地轉過了身,這比讓人嘲笑更加難堪。
程宇說道:“華叔老來得子,想必也是靠吃藥維持的吧,只不過……呵呵,這藥雖然給了您一個兒子,卻也徹底斷了您的純陽之氣,利弊五五開,對於您,想來也是不打緊的。”
這下週凱華更加驚訝,他也確信這個小子的確是自己猜出來的,這些事情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他在喪失夫妻生活之後,在一位祖上世交的老中醫那裡求得了一味中藥,但是因爲藥材珍貴稀少,所以只製成了三顆藥丸,可以補充混元之氣,也就是靠着這三顆藥丸他才能夠老年得子,但是誠如程宇所說,他的確是感覺體內精氣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老中醫也說過,這藥效過後,對人體的傷害更大。
沒想到竟然拿全都被這個鬼仔給說中了!
“華叔,您就權當我是瞎說,我年輕,學了點兒中醫這嘴上就把不住門兒,您也別往心裡去。哦,對了,打傷了您的兄弟,我還沒給您賠禮道歉呢,華叔,我對不……”
程宇“對不起”三個字還沒有說完,周凱華以及從沙發上直起身雙手握住了程宇的手,笑着說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程先生一表人才青年才俊,是堂口的那幫小子有眼不識泰山了。”
慌忙把程宇扶到了沙發上,周凱華這才問道:“程先生,剛纔您說的那位咳血的病人,您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程宇想了想,說道:“您身上有中藥材的味道,雖然很淡,但是我仍然可以聞到,而且這中藥材的味道里夾雜着很多治療肺疾的中藥。但是我看到您面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舌苔顏色也並無異常,所以並不是您。而依照您的地位,衣服上能夠殘留藥味,想必也是與您關係很親近的人,這樣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您的家人了。而且,這個孩子的肺癆醫院也束手無策,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像是被那九天玄雷給當頭劈中,周凱華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淚鼻涕一股腦兒流了下來,這陣勢不光是程宇,就連對面喝茶的熊大寶也差點兒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華叔,您這是幹什麼,快……”
“程先生,救救犬子吧,我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啊,都是我作孽太深重了,但是我兒子是無辜的啊,求求您了,您要多少錢我都不在乎,幫會我也可以送給您。”
看着哭成淚人的周凱華,程宇實在是沒轍,哭着臉看向了熊大寶,他只是想嚇嚇他而已,哪裡想到會是現在這場景。
熊大寶走過來,說道:“華叔,您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起來說,不然,程先生什麼都不知道,還不是一樣幫不上忙?”
“是啊,華叔,有什麼事情咱們坐下來慢慢說,不然,我聽不清楚,您也說不清楚。”
經過兩人的一番勸解,周凱華終於坐在了沙發上。
原來,周凱華在五十歲的時候纔有了一個兒子,屬於老來得子,在去年的時候,兒子淋了一場雨,結果落下了病根兒,看了很多醫生都沒有治好,而當年那個給周凱華藥丸的老中醫也早已過世,而他的徒弟面對這種疾病也是束手無策,只能靠人蔘續命。
聽着老淚縱橫的周凱華講述着兒子的事情,柳絲絲第一個哭了,坐在他的旁邊安慰他,而周凱華立刻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向柳絲絲哭訴,講述一個父親母親撫養兒子的艱辛和不易,女人天生氾濫的同情心立刻讓柳絲絲站在了周凱華的一邊,程宇無可奈何,只得動身走一趟了。
任何男人都不會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表現的冷酷無情的。
雙方約定的時間是晚上,但是周凱華並不同意,程宇熬不過他,只得給了他一顆自己煉製的九龍丹:“和溫水吞服,回去之後吃半顆,一個時辰之後再吃半顆。”
周凱華半信半疑,程宇作勢要收回丹藥:“愛要不要,我還捨不得給你呢!”
“要要要。”周凱華急忙寶貝似的把丹藥收好了,同時轉過頭來可憐巴巴地說道:“程先生,您可一定要去啊。”
那可憐的神情讓程宇哭笑不得,這還是那個叼着雪茄的大佬嗎?分明是一個心慈面軟的鄰家老爺爺啊。
送走了周凱華,程宇終於跟熊大寶開了口:“熊哥,這個人,剛纔說的是真的嗎?”
之所以程宇沒有立刻跟着周凱華去救人,就是信不過他,還不如暫時留下來跟熊大寶打聽清楚了再去。
熊大寶坐在了沙發上,示意程宇二人也坐,然後才說道:“沒錯,他的確是老來得子,早年的時候,這個傢伙風流的很,到處拈花惹草,而且也憑着過人的手段打拼下了一片江山,但是說來也怪,過了四十歲,整個人彷彿就收了心一般,再不見他去拈花惹草而是老老實實在家待着,今天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他原來是……哈哈哈。”
想到剛纔的那番話,程宇也裂開嘴笑了一下。
“不過,這個人是拉*的,大陸和香港,港澳之間,或者是香港和國外,只要有錢賺的生意,這傢伙都沾,剛纔他來就是爲了跟我商量收集中醫香港的那些獨門中醫配方然後轉手倒賣出去。”
程宇點了點頭,怪不得會盯上“神手蘇三”的後代傳人。
“這個人,談不上好與壞,要說好的話,他向外倒賣的那些文物也不會原諒他,可是要說他壞的話,周凱華也是很多老大當中少有的不會殺人放火的老大,頂多也就是揍人,從來沒聽說過他殺過人。”
“那他是怎麼在這裡立足的?”程宇有些疑惑,不殺人豈不就直接被人殺了?
熊大寶笑了笑:“程老弟,江湖不是打打殺殺的地方,是求財的地方,你知道有多少人手裡的貨是通過他發出去的嗎?那麼多人,不光對他客客氣氣的,而且還得保護着他。”
“這麼說來,這個傢伙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熊大寶點點頭:“亂世當中,獨闢蹊徑,就是他的這份劍走偏鋒的心思,那也是很不簡單的。”
程宇心裡慢慢有了計劃,如果能夠把周凱華利用的好的話,散落在大陸之外的那些中醫絕學說不定就能一點兒一點兒地收回來,自己人單力薄,不可能挽救整個華夏中醫,但是能夠搶救一些就趕緊搶救一些,絕對不能讓華夏的中醫瑰寶流落到外國人手中。
而且,這個周凱華既然是一個*客,想來他的手裡一定還有不少其他的華夏國寶,這個人一定要爭取過來。
落到外國人手裡,這是他絕對不能忍受的!
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是哪國人在暗中打中醫的主意,他絕對寸土不讓,就算是硬抗也要扛下來,連倭國的中藥產品他都能趕出華夏,小小的香港,他更要在這裡站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