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輛黑色破舊的桑塔納,只不過,今天車廂裡面多了一縷女人的幽香。
劉軍在後排車座上睡覺,昨天因爲受到了程宇的刺激,一直做作業做到了凌晨一點,誰勸也不聽,結果現在上車就倒下睡着了。
程宇雖然也有些困,但是旁邊坐着的人卻要比提神藥還好使。
今天的嶽浣溪一改以往的女王範兒,竟然換上了一席青春陽光的牛仔T恤。
本來是極爲普通的藍色樸素牛仔褲,但是穿在嶽浣溪的身上,卻平添了那幾分銷魂的味道,曼妙的長腿,翹起的微微凸出的臀部,總是讓程宇趁着轉彎的時候偷瞄兩眼。
至於那豐滿挺拔的上半身,嶽浣溪則換上了一件純白的短袖T恤,素雅恬靜,簡簡單單,絲毫不花哨,但是那曲線……當真是渾然天成。
託着下巴看着窗外景色的嶽浣溪突然一回頭,程宇來不及收回那貪婪的眼神,頓時有些尷尬。
“好看嗎?”
程宇竟然絲毫不知羞地舔了舔舌頭,“好看。”
“想不想要了我?”
“想。”
“那你現在就可以把車子停下,反正這裡也沒有人,大不了,我們可以去前面的樹林。”
車子突然搖擺了一下,但是馬上就被程宇控制住了。
媽的,這貨是瘋了吧,哪有你這麼誘惑人的!對,就是誘惑!她就是在誘惑我!
車裡的氣氛一時詭異了起來,正在開車的程宇感受到了自己身旁正在漸漸多出一股鼻息,而這股氣息裡還帶着淡淡的香味兒,就是嶽浣溪身上的那種香味兒。
她正在漸漸地靠近程宇,那張嬌俏性感的面容也正在慢慢地向程宇貼過來。
程宇嘴角浮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後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地放在了嶽浣溪脹鼓鼓的胸部之上。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但是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然後就看到嶽浣溪的臉頰突然一陣緋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深處。
但是嶽浣溪還在逞強。
“沒想到你還挺主動的。”
“男人嘛,終歸還是主動一些比較好。”
看着程宇那令人生厭的狡猾笑容,嶽浣溪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急促地呼吸着,同時心裡也懊惱不已,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種人面前失控呢!嶽浣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快醒醒!他不是謝小刀!
看着鏡子裡的嶽浣溪臉色變了又變,程宇只是微微搖頭,並沒有說話。
這個女人已經夠可憐的了,雖然不知道她是因爲什麼原因作出剛纔的那番舉動,但是程宇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這個瘋女人一定是在耍着自己玩兒,因爲她剛纔眼睛裡的人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想到這裡,程宇的心情平靜下來,她眼裡的那個人的影子,大概就是謝小刀了吧。
車子開到學校,劉軍揹着書包去上學了,臨走的時候瞪了程宇一眼,後者也回瞪了一眼,那意思大概就是在說,老子昨天教訓了你,現在還要教訓教訓這個女人,你能咋地!
“過去坐坐吧。”
也不管程宇是否同意,嶽浣溪穿過馬路,來到了一間很普通的咖啡廳。
從裝潢和設計就能看的出來,這間咖啡廳並不上檔次,就算連二流也算不上,果然,雖然點的是磨鐵咖啡,但是端上來的咖啡卻又苦又澀,明顯是假的。
那個女服務員長相還可以,端咖啡的時候明顯有些傲氣,但是當她看到嶽浣溪的全貌的時候,頓時像是打蔫兒的茄子,毫無精神可言,慢慢地退回工作臺了。
連程宇都能感受到她心中強烈的挫敗感。
“你殺傷力還還真是不小,男女通吃啊!”
嶽浣溪猛地想到了剛纔車上發生那件事情,全神殺氣頓現,程宇立刻埋頭不語了。
程宇不愛喝這種東西,但是依然嚐了一下口,然後皺着眉頭喝了下去,但是對面的嶽浣溪卻是絲毫不介意,面部表情沒有任何異樣,一度讓程宇懷疑兩個人的咖啡是不同品種的。
“謝謝你,昨天小軍回去之後跟我說了很多從來沒有說過的話,也讓我真正瞭解了他。如果不是你,我想,他不會對我說這種話的。”
程宇點點頭,“這孩子雖然脾氣比較倔強,但是本性還是很善良的,嚴格來說,你們之間只是有些小誤會而已,沒什麼大問題。”
嶽浣溪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都要感謝你。但是麻煩你跟我解釋一下,黑老大現在人在哪裡?”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分鐘之後,程宇問道,“如果有人想要對小軍不利,你會怎麼做?”
“千刀萬剮。”
程宇眉梢間瞬間有了一絲喜悅,利索地打了一個響指,“咱們倆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所以這就是你把黑老大連根拔起的理由?”
嶽浣溪可不傻,程宇這傢伙,心裡的陰謀詭計多的令人髮指。
冰點酒吧交給他之後,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那幾個把持股份死活不動彈的老傢伙竟然主動把股權交給了程宇,從而退到了幕後享起了清福,雖然表面上冰點酒吧的股東人數沒有變化,但實際上,程宇已經一支獨大了。
這還不算,如果僅僅只有冰點酒吧就算了,畢竟只是一個酒吧而已,但是程宇現在所作的事情,明顯就是有更大的野心。
黑老大是什麼人,那可是掌握天海絕大地下室裡的絕對老大。
能夠扳動這塊大石頭的人,竟然是這個才露面不到一個月的傢伙。
越是看似簡單的事情,背後就越是不簡單,爲了這一天,這小子不知道在幕後積累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資源。
一斑可窺全豹,程宇的野心絕對不小!
“工作量不小吧,小心折壽。”
程宇點點頭,“是費了點兒心思,但是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看着程宇雲淡風輕的樣子,嶽浣溪冷冷地說道,“你做什麼我不關心,但是你最好注意一些,黑老大的幕後老大是沈放,他家老爺子是政協委員,而且是手裡有實權的那種,你最好收斂一下,不要惹到不該惹的人。”
程宇眼睛一眯,“你在擔心我?”
像是被看穿了心事的小動物,嶽浣溪突然有些慌亂,但是也僅僅只是一瞬,她就冷靜了下來,“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既然我能讓謝小刀都死,那你就算不了什麼,男人,不過也就是如此,你不要把自己想象的有多麼偉大。”
程宇聳聳肩,然後低頭繼續喝那苦澀到極致的咖啡。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一輛接一輛的豪車停在了路邊,蘭博基尼、法拉利、阿斯頓馬丁、加長林肯……擺在一起都能開一個小型車展了。
隨後就是那數十輛的麪包車,從車胎被壓扁的情況來看,麪包車裡面應該裝着不少的人。
沈放帶頭走進了咖啡廳,身後依然是那三個人,後面則是一幫小弟,女服務員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勢,急忙衝上去,但是還沒到跟前就被幾個小弟給攔在了一旁。
沈放獰笑着走了過來,然後順手拉過一把凳子放到了程宇二人的桌子旁邊坐了下來,“程宇,不得不說,你成功地觸及到了我的底線。”
“是嗎?我表示很榮幸。”
雖然表明平靜,但是程宇心裡簡直就要罵娘了,這羣傢伙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的,而且還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們這麼做,難道就沒有交警來管管嗎!
嶽浣溪一看程宇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這個傢伙總是在危險來臨的時候顯得那麼不正經。
“好吧,咱們長話短說,既然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我也不跟你玩兒虛的,今天你們兩個,我是一定要帶走一個的,當然,不走的話,咱們可以在這裡開始,只要你不怕把事情鬧大。”
看來沈放是早就有所準備了。
“昨天的事情,你做的夠狠!直接把黑老大的老窩兒給端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這麼幹,但是就你幹成了,你可真有種!”
程宇擺了擺手,“過獎過獎。”
看着程宇毫不在乎的表情,沈放的表情突然變的兇狠了起來。
程宇的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但是沈放的,確實強行裝出來的。
情緒這種東西,是騙不了人的,除非有着強大的內心控制力,然而,這種人往往太少了。
嶽浣溪看着沈放,依然是那副高傲冷峻的神態,“沈放,你這麼大張旗鼓地趕過來,該不會真的是想在這裡動手吧?不爲你自己想象,也得給你家老爺子留條後路吧?聽說他這些日子馬上就要到考察期了,這個時候要是弄出一些污點兒,他的前程,包括你們沈家的前程,恐怕都要毀在你手裡了吧?”
沈放冷笑一聲,“你倒是替我們考慮的周全,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肯定不會在這裡動手的,這次來,不過就是想跟程先生下一份請帖而已。”
一張白色紙張放在了程宇的面前,“這上面是我要的東西,你們兩個人,其中一個回去拿東西,另一個嘛……不好意思,必須跟我走一趟。你們自己商量一下,誰跟我走?”
嶽浣溪和程宇對視一眼,兩個人的眼睛裡都是複雜的神色。
那張紙上寫的東西,只有兩個--一千萬現金,太陽下山之前趕到二涼山。
嶽浣溪冷笑一聲,“想不到你已經窮到這步田地了,連一千萬都要出來打劫?”
“隨便你怎麼說,我的時間有限,你們還是快點兒做決定吧。不過依我看,還是你回去吧,讓這小子回去,恐怕就直接跑路了……”
嶽浣溪起身,毫不客氣對沈放說道,“閃開!”
後者識趣地閃身,準備讓嶽浣溪通過,然而,一隻手卻拉住了她的胳膊,只見程宇認真地看着她,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說道,“這種小事怎麼能勞煩你呢,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還是我回去吧,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相信我!”
程宇在一衆人目瞪口呆之中跑的比兔子還快!
嶽浣溪咬牙切齒,這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