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不屑地“嗤”了一聲。
在他看來,所謂的強龍不壓地頭蛇純粹就是扯淡,真要被一條賴皮蛇給打壓了,那也就沒有臉面再自稱爲龍了。
龍到哪裡都是龍,又豈會因爲環境的變化而改變!
“我跟你說話你聽聽到了沒有,如果害怕的話,就趁早說,我不願意在軟蛋身上浪費時間。”
看着沈放那張囂張的面孔,程宇指着謝語嫣說道,“你先把他放了,咱倆的事情慢慢說。”
“哼,怎麼,想英雄救美?我偏不!”
“啊!”
沈放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他認爲程宇已經害怕了,所以他決定繼續對他施壓,因此,他把手伸向了謝語嫣,用力的抓在了她的胸部,然後大力地揉搓不止,後者吃痛,不禁叫出聲音來。
鄭逸臉色變了變,他當然知道程宇是個什麼樣的人,薛強沒把實情透露出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這樣做。
他可清楚地記得那天他一腳踢死一隻瘋狗的情景。
“算了,這麼多人看着呢。”鄭逸開始上前打圓場,他不希望再次看到那天的事情重現,更不希望自己也被捲進去。
“老二,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放看到鄭逸竟然阻止自己,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雖然他很看好鄭逸,但是這個勸阻的動作還是讓他很生氣。
薛強冷笑道,“二哥,你不會是害怕了吧,咱們這麼多人在這裡,你怕什麼?就算是害怕,大哥不是還在這裡的嗎?”
鄭逸瞥了薛強一眼,發現他冷笑着看自己,頓時一陣心寒,這小子根本就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這個混蛋!
“二哥,你就聽大哥的吧,依我看,這小子就是想打腫臉充胖子,由他去吧,也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打臉!”
宋輝是純粹來看熱鬧的,他可不想讓鄭逸打攪了自己看熱鬧的心情。
“隨便你們吧,我不管了。”
鄭逸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程宇一眼,但是發現後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這讓他有些失落。
他之所以會站出來,本意是想跟程宇表明自己的態度,但是看到後者並沒有理會自己,這然他有些擔心。
“瞧瞧這小臉蛋兒,要是被劃上那麼一兩道,就真的很可惜了。”
沈放拿着一把小刀在謝語嫣的臉上輕輕摩擦,後者緊緊閉着雙眼不敢動彈,但是這種反應卻讓沈放感到更加興奮。
所有人都在等着程宇的跪地求饒,然而,不到一眨眼的功夫,程宇已經來到了沈放的近前,然後反手躲過那把小刀,硬生生,直接一刀紮在了沈放的右手手掌之上。
整個手掌從掌心被一刀洞穿!
身旁的人驚恐地後撤,頓時,場中央只剩下了程宇和沈放。
“啊!!”
殺豬般的慘叫聲刺痛着每個人的耳膜,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麼突然,更沒有想到的是,程宇竟然下手這麼快,而且這麼狠!
“放開我!放開我!”
慘叫不止的沈放癱軟在地,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脖子上的青筋爆出,他何時曾受到過如此的痛苦!
“放……放開我大哥,不然,我讓她也好受不了!”
宋輝舉着一把砍刀,對準了謝語嫣,半是威脅,半是害怕地看着程宇,他也擔心程宇會突然衝到自己跟前,然後一刀紮在自己的身上。
程宇微笑地看着沈放,“看來你的兄弟還真講義氣啊,不錯不錯,我很欣賞。”
“啊!”
程宇雖然臉上微笑着,但是手裡的動作卻根本就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大力地在他的腿上捅了一刀,傷口被鋒刃劃開了一個更大的口子。
從下就養尊處優的沈放哪裡受到過這般虐待,疼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再不顧及顏面,直接求饒道,“程大哥,大爺!您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跟您作對了!”
“就這點兒骨氣嗎?也配的上天海四少的名聲?”
程宇猛地拔出了匕首,然後直指宋輝,“你大哥都求饒了,你還要在這裡硬撐嗎?”
宋輝手掌一軟,砍刀脫手掉在了地上,嚥了口唾沫,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些成天掛在嘴邊好勇鬥狠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看來所謂的天海四少都是一羣軟蛋了!既然我已經廢了一個,那倒不如直接再廢掉一個!”
正在程宇拿着匕首準備對沈放下手的時候,鄭逸一個箭步衝了上來,直接握住了程宇手裡的那柄匕首,掌心的血液順着匕首流了下來。
周圍人大吃一驚,他們沒想到一向以沉穩冷靜示人的鄭逸在危險面前竟然還有如此血性的一面。
“程先生,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日後也好相見。您說是不是?”
程宇面色複雜地笑了笑,然後鬆開了匕首的手柄,“如果天海四少人人都像鄭少爺這般冷靜,我想這場誤會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看着地上齜牙咧嘴的沈放,程宇輕蔑地一笑,然後慢慢走到了謝語嫣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走出了人羣。
坐在輪椅上的薛強咬牙切齒地看着程宇慢慢地走遠,臉色鐵青,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眼神中的怒火恨不能將這裡燒成灰燼。
當謝語嫣看到杜雪的時候,突然楞了一下。
兩個人都同時愣住了。
“你們認識?”程宇看出了兩人的反應,有些奇怪地問道。
她們二人的眼神相互接觸了一下,然後謝語嫣就把腦袋轉到了一旁,不再說話,似乎是在有意迴避什麼。
“你叫程宇?”
杜雪看着程宇,狐疑地問道。
“老師,我……我在這裡只是意外。”謝語嫣低着頭不敢擡頭跟杜雪對視,低着頭怯怯地說道。
老師?
這個杜雪竟然是她的老師。
程宇怪異地看着她們兩人,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一個是逛夜店的白領打扮的長髮美女,一個是攪進天海四少巨大漩渦之中的實習大學生,這情勢確實是讓人覺得有些亂啊。
杜雪神情古怪地看了程宇一眼,然後被幾個朋友給拉走了,謝語嫣則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說話。
“這位小兄弟,請留步。”
程宇正要走的時候,卻聽到身後一個充滿磁性的女人聲音似乎是叫自己。
回頭一看,是一個烈焰紅脣的留着波浪髮型的女人。
銀色鱗片的緊緻長裙將曼妙的身材勾勒的一覽無餘,雖然化的是濃妝,但是任何一個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的出來,這個女人的五官十分精緻,而且她身上的首飾很少,僅有的脖子上的裝飾物也只是一個很樸素的木質吊墜,這在動不動就是蒂芙尼或者卡地亞的年代顯得很是獨特。
胸口和下半身露出的大片雪白讓男人們爲之大咽口水,但是誰都沒有膽量跟這個女人插科打諢。
女人不緊不慢地從二樓走下來,優雅地邁出每一步,雲淡風輕的表情簡直就是女王級別的了。不過很顯然,這個女王渾身上下都帶着刺。
程宇笑着問道,“這位女士,有什麼事情嗎?”
“女士?我有那麼老嗎?”
程宇心裡冷哼,雖然表面上保養的很好的,但是至少也有二十七八歲了,都奔三的人了,幹嘛不承認,非得讓我叫你小妹妹纔好嗎?
女人伸出了柔軟細嫩的小手,“嶽浣溪,交個朋友。”
“好名字。但是我並不知道你是誰,莫名其妙的朋友,我不想結交。”
程宇沒有跟她握手,而且還說出了一番在外人看來大言不慚的話。
看到周圍人有些驚恐的態度,程宇笑着說道,“看他們的神色,你應該不是一般人,你別告訴我,你就是這裡的老闆。”
“呵呵,”嶽浣溪掩着嘴角輕笑,“那就不送了,來日方長,有緣再見吧。”
程宇拱手告辭,“今天的事情多謝了,日後自當報答。”
看着程宇一行人走出大門,嶽浣溪微笑着搖了搖頭,當初自己的男人跟這小子一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啊!
“老闆,就這麼放走了他,只怕沈家的人會來找咱們的麻煩啊!”
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貼身保鏢悄聲在嶽浣溪身邊提醒道。雖然老闆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但是這次做的事情有點兒過了。
嶽浣溪冷哼一聲,面色由方纔的微笑直接轉換到了三九寒冬,“自己不爭氣,還有臉來怪別人,等到他沈傢什麼時候不隨便叫人爺爺了再來跟我理論吧!”
想到剛纔沈放跪地求饒的情景,嶽浣溪再次感到了一陣噁心。
經過剛纔那麼一鬧,酒吧的生意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變的更加火爆起來,嘈雜的音樂響起,大廳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沸騰的人海之中。
第二天,程宇單挑天海四少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天海市,所有人都知道了程宇這個名字,但是關於此人的來歷卻是衆說紛紜。
有的說,程宇是地下世界新崛起的一股勢力,目標就是稱霸天海的黑道,然後統一全國,而另一種說法則是上頭派來的特權部門,特地來監督天海的行政問題,更離譜的說法是,因爲一個叫做謝語嫣的女人,程宇這才一個人單挑天海四少。
各種說法流傳到最後,竟然第三種說法漸漸站穩了腳跟,因爲在天海大學,這個叫做謝語嫣的學生是真實存在的。
謝語嫣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在大學裡的最後一段時光竟然是在流言蜚語之中度過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在酒吧裡經歷的事情竟然鬧得全校皆知,而且衍生出了不少的流言蜚語。
被包養、小三、出賣身體、黑道大哥強暴、用身體賄賂導師……各種謠言飛起,幾乎讓謝語嫣崩潰了。
“嗨,美女,今天晚上可以約你了嗎?”
“不要每次都拒絕我,你開個價。”
又來了!
每當謝語嫣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總有那麼幾個混混專門等在這裡,污言穢語讓謝語嫣不堪忍受,而且更讓她受不了的是,這些人手裡居然還有那天酒吧刻成的光盤,並以此威脅謝語嫣。
若是不答應,他們就將光盤發給沿途經過的學生。
現在正是中午下課的時候,衆目睽睽之下,謝語嫣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她就是謝語嫣。”
“賄賂導師的那個?”
“噓,小聲點兒,不要被她聽到了。”
謝語嫣緊緊攥着拳頭,指甲都扣進了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