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幫主到!”
當程宇走下臺子的時候,門口有人喊道,老幫主來了。
這個時候人們才明白過來,現在的幫主可還沒有換人呢。
各個堂口的人都站直了身體,注視着步履蹣跚的老幫主在旁邊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幫主。”
程宇率先走到老幫主的面前,拱手說道,他的臉色是掩飾不住的蒼白。
“程先生,幫中的這副擔子,就要放在你的肩上了,青幫的未來,就有勞您了。”
“幫會是大家的,只要弟兄們齊心協力,幫會總有壯大的一天,老幫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老幫主看到程宇的面色嚴肅,便問道,“程先生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程宇笑了笑說道,“不過就是一些私事罷了,幾位長老也可以一併前來。”
老幫主點點頭,隨後對身後的那個年輕人說道,“這裡就交給你們執法堂了,具體應該怎麼辦,一切都按照幫歸來。”
“是,幫主。”
程宇記得這個年輕人,他就是那天晚上執法堂的堂主,林沖,爲人剛正不阿,是治理青幫的一把好手。
林沖對身後人說道,“控制現場,封鎖消息,儘快將影響減少到最小化,另外,將沈家父子二人送到執法堂,暫時看押起來。”
“是!”
看到執法堂辦事效率極高,程宇放下心來,如果幫中之人徇私舞弊,那自己這個幫主,就是純粹的光桿司令了。
看到程宇的臉色,老幫主自然也猜到了程宇在擔心什麼,“這下你放心了吧?小林子是個好幫手,有他在,幫裡的人不敢造次。”
這算是放權了吧?
隨後幾人來到了程宇所在的院落裡,這裡環境清幽,很適合商討事情。
衆人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
凳子的數量只有四張,除了程宇和老幫主之外,也就只有姚遠和鄭裕昌坐下了,其他三位長老只能尷尬地站在一旁了。
“程先生,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現在,您就是青幫的幫主了,我這把老骨頭,終於算是可以緩口氣了。”
老幫主的精神狀態很好。
當他收到有人想要造反的消息的時候,差點兒一口氣提不上來,但是在中途卻得知程宇已經將事態平息,並且展現出來了超越常人的能力和領導意識,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具備的。
他現在對程宇簡直是太滿意了。
這樣的人不當幫主,簡直就是天理不容了。
“不,這個幫主……我不能當。”
程宇說出的這句話,無異於三伏天的一場暴雪,直接把所有人的希望都澆滅了。
瞬間,所有人的表情都石化了。
“程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老幫主直接起身問道,表情很是激動,鄭裕昌急忙走上前扶住了他,這才讓他顫巍巍的身體沒有倒下。
“老幫主,您聽我解釋,”程宇急忙勸慰道,“這個問題說來話長,但是終究,這個位置是註定不屬於我的。”
“爲什麼?”老幫主穩定了一下心神問道。
程宇想了想,還是把陳武的事情壓了下來,說道,“我的性子隨性不羈,如果非要我當這個幫主,每天處理這麼多的幫中閒雜事務,那對我簡直就是天大的折磨,還不如直接讓我去死呢?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老幫主看着程宇的眼神,不禁輕嘆了一口氣,“那你爲什麼還要拿着我幫中的青龍令牌出現呢,這就是天意啊。”
“我的本意是想將令牌還給貴幫,但是沒想到中途會出現這種事情,所以……老幫主,一切都是在下的錯,晚輩甘願承受幫規責罰!”
程宇猛然單膝跪地,俯首於前,心甘情願承受任何責罰。
“唉,罷了罷了,”老幫主無奈地揮了揮手,“你本就不是我幫中弟子,又何來的幫規一說,而且你還在我幫危難之際力挽狂瀾,這份功德我們應該記在心上,又有什麼臉面來責罰你呢。程先生,您還是起來吧。”
老幫主親自俯身把程宇扶起來,染後靜靜地說道,“人各有志的道理我也明白,程先生,您儘管放心,青幫不會強迫您做任何事情。但是……請您如實告訴我,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宇知道這種事情是騙不了他的,但是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隱瞞了,然後直接把陳武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得知事情真相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沒想到當年的老幫主竟然還有一個兒子在這世上,而且還是一位通字輩的長老。
“這麼說,我們的幫主就應該是陳武了?”
一個站在旁邊的長老突然插了一句,但是被姚遠毫不客氣地白了一眼,“誰當幫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不要把現在的長老也都換一換,省的事到臨頭都把槍口對着自家兄弟。”
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話讓那站着的三個長老再次臉紅了一陣。
“咳咳,姚長老,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幫裡內憂外患,我們必須要趕緊解決眼前的困難,不然,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是,幫主。”
姚遠雖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對於老幫主的話還是十分受用的。
老幫主想了一下,臉色有些爲難地看着程宇說道,“程先生,我知道我的請求有些強人所難,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您,您能不能暫時先留在幫中一段時間?”
程宇臉色有些爲難,這種事情還要給劉志軍和大使館的人商量一下,美國政府給他的時間是有限的,再繼續待下去可能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看到程宇有些猶豫,老幫主語氣有些激動,“程先生,我不想讓青幫的百年基業毀在我手裡,所以,現在就只能拜託您了!”
老幫主突然要跪下,程宇急忙攙住了他的身體,“老幫主,您不要這樣,我答應您,直到幫裡的事情全部解決之後我再走!”
“程先生,此話當真!”
程宇點了點頭,“當真!但是在這之後,我是一定要走的,至於其他的事情,恕我真的無能爲力了。”
老幫主激動地點頭,“好好好!程先生解救於青幫於危難之中,這份大恩大德,青幫中人,永世難忘!”
程宇心裡嘆了口氣,答應容易,真要做起來的話,只怕是難上加難了。
幫派裡的各種小山頭、小組織多如牛毛,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擺平呢,不過幸好有林沖、鄭裕昌和姚遠等一干剛正不阿的人在,這也是程宇先答應下來的重要理由。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雖然青幫有意將當日的事情隱瞞下來,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幾百張嘴也不是那麼容易管理的,很快,整個美國道上的黑幫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不少對青幫地盤覬覦已久的人也開始了大大小小的動作。
然而,很多人都是慘敗而歸。
他們發現,這個新任的幫主,似乎是一個更厲害,而且也更狠的角兒!
更讓他們奇怪的是,一向以高效率著稱的美國警察部門竟然有那麼一絲偏袒青幫的意思,而且在經過幾次打架鬥毆的事情之後,尋釁滋事的幾個本地幫派竟然受到了警察部門不同程度的警告。
警告內容大同小異――你們要是再敢找青幫的麻煩,我們就要找你們的麻煩了。
產生這種事情變化的原因自然就是因爲這個新任幫主了,因爲之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即便是發生了,也是青幫吃虧,畢竟是海外的華人大幫派,民族歧視等原因不會他們得到太多尊重的。
但是現在,卻憑程宇一個人的力量扭轉了這種局面。
一些根據從內部傳出來的消息得知,那些警察也是接到了上級的通知,絕對不能惹怒青幫,儘量一切從寬。
放寬要求?這是一個讓所有警察都疑惑的詞語,但是他們也大概明白了,可能是青幫有了惹不起的人。六十年代的時候,意大利黑手黨在美國發展的鼎盛時期也曾有過類似的優待。
外人不明白,但是程宇心裡可清楚的很,所以做起事情來就更是得心應手,甚至可以說是不擇手段,只要是前來挑釁的幫派,幾乎都逃不過被痛扁一頓然後被徹底吞併的結局。
半個月之內,青幫的地盤兒竟然整整擴展了一倍以上。
而在半個月之後,基本上沒有外人來找麻煩了,誰都知道,現在的幫主可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茬子,而且還有着超乎常人的強大背景,跟他作對,真是找死啊!
而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清理幫派內部了。
幫中的六大職能部門,缺一不可,雖然現在幫派在急速擴張,但這也只是表面現象罷了,多出來的地盤兒由誰來接手?多出來的人該怎麼管理?這些都是要解決的問題。
憑程宇一個人解決,根本不可能,因此,六大職能部門的人必須要重新調動起來。
鄭裕昌和姚遠自不必說,其他兩個長老雖然在關鍵時刻選擇了叛變,但是考慮到他們的年齡問題和他們膽小怕事的性格,只要再過兩年就要退休了,暫時也可以讓他們繼續擔任,真正讓程宇頭痛的是兵部和戶部的問題。
兵部管人,精兵強將多如過江之鯽,近半個月的領土擴張之中,程宇也真正見識到了兵部的人驍勇善戰的一面,可以說這是青幫的中流砥柱;而戶部,則是掌管錢財的地方,海外的投資以及在銀行的錢都是由戶部掌握,那些繁雜的賬務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勝任的。
究竟該怎麼處理兵部和戶部的兩位長老,這是真正讓程宇犯難的地方。
“程宇,打算把雷長老怎麼辦?”
鄭裕昌和程宇坐在房間裡仔細地討論着幫中的各種大小事務。
程宇已經連續三天沒有睡覺了,但是他的精神狀態卻一直很好,這讓鄭裕昌很是羨慕,看着他盯着幫中的花名冊出身,鄭裕昌忍不住問道。
程宇搖了搖頭說道,“兵部的人,我一個都不想拿掉,全部留下來纔好。”
鄭裕昌吃驚地問道,“難道你就不怕他們有一天會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