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原石森林在腳下綿延不盡,想到自己就是剛剛從這裡逃生出來,程宇就一陣唏噓。
“瞧,我就是在那裡找到你的,我厲害吧,快感謝我!”
柳絲絲興奮地指着腳下的那一片原始森林,程宇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發現原本蔥蔥郁郁的森林竟然在一天時間裡枯萎了一大片。
那些原本蔥綠的樹木竟然都掉了葉子。
看到這副境況,程宇想到了那塊藏在地下暗河裡的水成岩,既然這麼多樹木在一夜之間全部枯萎,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拿走了那塊滋潤萬物的水成岩。
水,是萬物之母,具有強大的再生能力和哺育能力,程宇可以想象如果把這塊石頭放在土地裡的話一定會培育出不同凡響的藥材。
“那些樹木怎麼都枯萎了,真奇怪。”
看着柳絲絲秀氣的眉頭,程宇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着說道:“可能是因爲塌方的原因吧。”
“吱吱吱!”閃電貂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直接鑽到了程宇的口袋裡,只有程宇自己清楚,那塊水成岩就藏在了自己的口袋裡,這個機靈鬼還真是精明到家了。
不過看在它幫了自己大忙的份兒上,程宇也就任由它去了。
飛機穿過國境線,一直往北飛去,直到到達了首都國際機場。
機場已經有人在等着接機了。
“怎麼樣了?”
沈弘毅率先走到接機的人面前問道。
“還有一個小時競標會就正式開始了,時間還來得及。”
沈弘毅點了點頭,程宇直到事情緊急,所以匆匆跟鄭裕昌告別之後,拉着柳絲絲一起上了車。
看着遠去的車子,鄭裕昌神態平靜下來,問道:“阿強,你知道那個沈先生是誰嗎?”
劉宗強搖了搖頭:“不清楚,但是看他的氣度,應該不是一般人。”
鄭裕昌笑了笑:“何止不是一般人,他可是上一任國字號首長的親孫子,我不知道程宇是怎麼跟他攀上的交情,但是看兩個人的關係和言談舉止,都絕對不是一般的朋友。這個程宇啊,真是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了。”
“爺爺,不許你這麼說大哥哥。”
鄭雪抓着鄭裕昌的衣角說道,言語之間慢慢的都是對程宇的關愛。
“好好好,爺爺不說爺爺不說,呵呵。”
哎呦喂,孫女兒,我纔是你的親爺爺呢,你這胳膊肘往外拐呢。
在國家報告廳裡,偌大的一萬人的場地,卻僅僅只有幾百人在場,這樣的安排,對任何一個企業來說都是很大的浪費。
國家報告廳的租金可不便宜。
但是這個會議,卻不是哪個企業的報告會,而是國家負責舉行的。
劉志軍作爲整個軍隊系統的後勤部門負責人,自然是正常競標會的拍板者和決策人,但是他的這個位置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任何一個覺察後面,都會牽扯着幾百萬軍人的切身利益,所以,他肩膀上的擔子很重。
坐在中間的幾位老人,都是監督會的委員,他們會進行全程監督。
程宇和沈弘毅趕到的時候,距離競標開始的時間只有五分鐘了。
穿過了層層的檢查,程宇終於就坐了,而柳絲絲則和沈弘毅一起坐在了旁邊的座位上。
與周圍動輒幾十人的團隊相比,孤零零坐着的程宇未免顯得有些寒酸了一些。
德國的杜邦藥業和美國的星輝製藥都是在國際上知名的企業,還有很多歐洲的國家也都有很強大的實力,但是程宇並沒有在名單上看到任何一家華夏的製藥廠。
難道國人的藥也讓外國生產嗎?
一股強烈的屈辱在程宇心底沸騰起來。
經過簡短的開幕演說之後,按照流程,接下來會直接進入競標環節,在每家制藥廠代表闡述完自己的藥品製作理念以及實驗數據之後,相關的資料會交給決策層,然後由決策層決定出最後的中標者。
程宇認真地聽取別家製藥公司的產品理念,以及一大堆聽的他腦袋發暈的數據,雖然不知道那些數字代表着什麼意思,但是從這些人的態度和語氣當中,程宇感受到了他們來自心裡的那股自信。
彷彿面對華夏這樣一個國家,他們的藥品就是最好的一樣。
程宇越聽,心裡就越是反感,因爲在他看來,這些西藥製劑雖然高效便捷,但是成本太高,有的公司在提出的藥品當中,甚至有“藍寶石氧氣瓶”這一項,理由竟然是更加安全便捷,更讓程宇無法忍受的是,那些代表眼裡對華夏人流露出來的那種不屑。
一個個世界知名的製藥大廠紛紛上臺演說完畢,同時也得到了臺下的一片熱烈的掌聲,作爲壓軸出場的美國星輝藥業公司更是得到了最爲熱烈的掌聲。
但是程宇沒有鼓掌,他甚至連擡頭看一眼的多餘動作都沒有。
在程宇看來,這個叫傑克遜的傢伙,講的所有的東西,根本就一無是處。
當傑克遜在看到程宇漠然地低頭時,他皺了皺眉,被一個華夏人無視,他受不了這種心理落差。
“雖然我們的製藥技術一直處於世界領先水平,但是我們的態度是謙虛和溫和的,然而某些國家的製藥技術一般,國人卻是連尊重別人的勇氣都沒有,我覺得這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難以進步的重要原因。”
這句話好像有所指,衆人順着傑克遜的眼神看過去,果然,是一個黃種人在那裡漠然地坐着,只顧着低頭查看資料,全然不顧周圍的情況。
因爲語言的不同,所以在場的每個人都戴着翻譯器,程宇自然是聽到了傑克遜所說的那些話,而在他的手中,也恰巧翻閱到了關於對傑克遜的介紹:
“美國星輝製藥首席技術員,聯合國安理會醫藥衛生事業部顧問,曾領導美國的轉基因項目,率先完成農業轉基因安全食品的研究,兩千零三年進入美國國防部,主攻特種合成藥物,也是目前美國的主力醫藥顧問專家……”
一大堆的頭銜讓程宇有些不耐煩,乾脆直接扣在了桌子上,不再去看。
這些資料是沈弘毅夾在文件夾當中的,自然是有權威性的,而且程宇也沒有心思對這些事情的真假產生興趣。
“得,看來我的工作是白做了。”
場邊的沈弘毅看到程宇將文件夾整個扣在桌面上之後,自我調侃道。
柳絲絲的臉上倒是雲淡風輕,她太瞭解程宇了。程宇身上有着在別人看來是固執到家的精神,那就是對國家的忠誠,特別是當有外國人在場的時候,他更是如此。
他夢想着復興中醫,更加想讓華夏的傳統文化重新綻放光彩,這是一個不切合實際甚至是白日做夢的幻想,但是他依然那樣堅持,在目前看來,這些堅持似乎顯得有些吃力,但是在柳絲絲看來,程宇已經在這條路上下定了決心,而且一定會走的越來越好。
傑克遜注意到了程宇摔文件夾的這個動作,頓時有些不悅,在他看來,這是對他的極大的不尊重。
“如果一個民族的人民不知道進取的話,那這個民族的存在,只能是一個悲哀。”
程宇冷笑一聲,說道:“如果你看過了我跟韓國太醫院的那些人……切磋的視頻,我相信,你就會知道自己是一個多麼悲哀的存在。”
傑克遜一愣,他顯然沒有料到程宇會與自己針鋒相對。
韓國?太醫院?有這個機構嗎?
劉志軍皺了皺眉,他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傑克遜站在臺上,問道:“這位先生,請問你是幹什麼的?”
充滿了不屑的味道,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優越感,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只是程宇似乎並不怎麼配合這種橋段,很乾脆地說道:“你是幹什麼的我就是幹什麼的。還有,說完了就趕緊下來,別站在那兒磨磨唧唧半天,連藥品的最總要的屬性都講不清楚,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專家?”
傑克遜被噎的夠嗆,好在他也是跟總統握過手的人,還不至於一時就亂了陣腳,但是從程宇的話語裡,他也拿不準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所以不覺說話也都客氣了幾分。”
“先生,我並沒有惡意,我是受到貴國的邀請纔來的,並不是像您說的那樣,是來搗亂的。”
程宇站起身:“廢話少說,趕緊下來,我纔是最後壓軸出場的。”
傑克遜鬧了一個大紅臉,他本來還想舌戰三百回合,結果對方不按套路出牌,看這樣子,還是自己佔用了太多時間給人家添麻煩了。
“咳咳,你請。”
美國代表團的人們紛紛皺起了眉頭,他們這羣天之驕子無論到哪個國家還從來沒受到過這種待遇。
程宇站在了臺上,作爲唯一一個代表華夏國的製藥廠商,他承受着臺下幾百個人懷疑的眼光,這陣懷疑同樣還來自主席臺上的一排老人。
“我是程宇,這次是代表天京製藥長來參加這次競標的。”
程宇的自我介紹十分簡單,甚至可以用簡陋來形容,臺下的人紛紛交頭接耳,這個天京製藥長是個什麼地方,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我認爲大家對於軍隊醫藥品概念的理解完全是錯誤的,而且就剛纔各位的論點來說,也完全是有失偏頗甚至完全錯誤。”
程宇的這番話讓下面的人紛紛變了臉色。
沈弘毅也替程宇捏了把汗,他知道程宇的醫術高明,但是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各個國家的泰斗級人物,怎麼會甘心被一個毛頭小子指着鼻子罵呢?
“程先生,既然您認爲我們的理解都是錯的,那您能不能談一談您的看法呢?也可以讓我們這些人瞭解一下東方國家的高科技人才。”
一個留着一頭捲髮的匈牙利人站起來說道,語氣陰陽怪調,讓人很不舒服。
程宇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先生,醫學,從來都不是科學,所以,我不是科技人才,只是一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