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陳當歸到家的時候,接到了獒昆的來電。
“老闆,虎子那邊收到消息,鐵牛有動靜了。他糾集了六七十號人,明天應該是要去工地鬧事。”
聽到這話,陳當歸眯了眯眼,冷笑一聲。
今早在工地上對付那些混混,本意本就是要引出後面的人來。
對方動作越快,陳當歸的目的也就能越早達到。
“我知道了,明天你讓泰虎去一趟工地。”
“放心吧老闆,我和泰虎最少帶一百號人去,肯定把場面給您撐足了!”
獒昆在電話那頭拍着胸膛打包票。
只是聞言陳當歸卻搖了搖頭,道:“不用帶人過來,你和泰虎來一趟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你……你來解決?”
獒昆猛地一愣。
雖然那天在符號餐廳,陳當歸打趴了雷老八等人,但鐵牛在道上可比雷老八厲害多了。
而且明天雷老八會帶六七十號人去,那是什麼概念?
光靠陳當歸、獒昆、泰虎三個人,根本鬥不過人家啊!
“放心,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陳當歸沒有過多解釋,直接下了命令,然後便掛了電話。
此時。
電話另一端。
正與泰虎同桌喝酒的獒昆,面色古怪地將陳當歸的意思轉述給了泰虎。
泰虎的面色也微微一變,道:“他這是想幹什麼?該不會是和王海龍串通好了,想拿我當投名狀吧?”
“不可能。”
獒昆立馬搖頭道:“陳當歸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以他的身份背景,根本不需要巴結王海龍,更不要說以出賣你的方式巴結王海龍了。”
“可是,我們三個人,拿什麼和鐵牛他們鬥?”
泰虎眉頭緊蹙,道:“他不會是想要以德服人吧?這種昏招也想得出來?”
獒昆嘆了口氣,也有些頭疼。
雖然已經給陳當歸當了兩個月助手了,但對於這位年輕東家的心思,他一直都揣摩不透。
別說泰虎了,連他都不知道陳當歸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既然陳當歸這麼說了,他也不好違背。
“這樣吧。”
獒昆挑眉道:“明天咱們開車先過去,你在車裡先別下來,我去和老闆交涉一下,問清楚情況再說。”
“別。”
泰虎立馬擺了擺手。
他滿是橫肉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桀驁霸氣。
“我泰虎在城西混了這麼多年,還沒當過縮頭烏龜!”
“我倒要看看,誰能拿我怎麼樣!”
看着桀驁霸氣的泰虎,獒昆忽然有些感慨。
也許自己真是老了,現在做什麼都想多留一條退路。
已經四十多歲的自己,再也沒有年輕時的那股子傲氣嘍。
……
次日。
獒昆開車在城西接上了泰虎,兩人開車直奔工地去了。
當二人來到工地的時候,陳當歸還沒有到。
因爲擔心在夏晚歌面前暴露身份,獒昆就沒有急着下車,而是和泰虎一起坐在車裡等着。
上午十點左右,工地外面忽然喧嚷起來。
泰虎與獒昆立馬抖了抖精神,向車外看去,眼睛緩緩眯了起來。
“來了。”
只見遠處,黑壓壓一羣人,拎着棍棒砍刀,向工地這邊逼來。
當先一人,壯碩如牛,額頭上有一道刀疤,正是王海龍手下的四大護法之一——鐵牛。
泰虎臉上浮出一抹冷意,道:“我以前和這傢伙交過手,力道很大,他腦門上那道刀疤是我留的,我的肋骨被他一拳乾斷了三根。王海龍手底下的四大護法,就屬他的力量最大。”
聽到這話,獒昆皺了皺眉。
泰虎的戰鬥力他是清楚的,鐵牛居然能和他平分秋色。
連一個鐵牛都那麼厲害,鐵牛又帶了六七十號人,陳當歸該怎麼應對?
更操蛋的是,陳當歸到現在連臉都沒露。
陳當歸準備怎麼解決這件事?
“給我砸!”
很快,鐵牛便帶着黑壓壓一羣人來到了工地門口。
他拎着棍子,冷哼一聲下了命令,身後一羣人立馬對着工地周遭一陣打砸。
鐵皮圍城的臨時護欄,全部被砸翻在地。
工人們的電瓶車、小汽車,也都眨眼間被砸得稀巴爛。
工地外面的動靜鬧得太大了,很快就引起了工地內衆人的注意。
不多時,夏晚歌、房玉華、劉阿九、包工頭等人便快步跑了出來。
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幾人紛紛嚇了一跳。
昨天只是幾個混混來鬧事,雖然麻煩了點兒,但畢竟還是能解決的。
可現在,來了六七十號大漢,手中都拎着棍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這下,問題可不好解決了!
“這麼多人!”
“肯定是昨天那幾個混子喊來的人!”
“這下工地可完了!”
“夏總,咱們該怎麼辦啊?”
“是啊,你快想想辦法啊,工人們的電瓶車都被砸了,下班怎麼回家啊?”
聽着周圍的急躁聲,夏晚歌也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
不說別的,這上百輛電瓶車,一輛就算兩千塊,要是賠償的話也得將近二十萬了。
自己上個月的工資也才發了十幾萬,連電瓶車都不夠賠的。
更重要的是,今天的情況顯然比昨天嚴峻百倍。
此刻就算陳當歸在這兒,也無濟於事了。
那麼多人,就算是用人海戰術,也能把陳當歸給淹死。
怎麼辦怎麼辦。
夏晚歌面露焦急之色,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報警。”
劉總皺眉搖頭道:“對方顯然是有組織有頭目的,就算今天咱們報警解決了,明天他們又來,這件事情必須一次性解決!”
夏晚歌咬了咬牙,道:“我去交涉一下,問問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夏晚歌剛上前一步,便被劉阿九一把拉住了。
劉阿九瞪了夏晚歌一眼,道:“你這麼貌美如花的女人,現在過去不是朝虎嘴裡送菜嗎?你瘋了?”
看着不遠處那數十號凶神惡煞的傢伙,夏晚歌確實有些慌了。
“那……那我該怎麼辦?”
劉總雖然是從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但此刻也沒了辦法。
因爲對方就是來硬的,那麼你就只能跟着來硬的。
但包工頭怕事,夏晚歌又是個大家族的大小姐,不懂得如何拉攏包工頭的心,今天這事兒想要善了還真沒那麼容易。
“轟!”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油門轟鳴聲驟然響起。
那數十號前來鬧事的傢伙,忽然慌張地向兩側躲閃過去。
一輛通體漆黑的寶馬X7SUV,轟鳴着衝殺進了人羣之中!
夏晚歌認車,立馬意識到是陳當歸來了!
劉阿九不認識陳當歸的車,卻也立馬做出瞭如此判斷!
因爲敢這麼橫衝直撞殺進人羣中,一股亡命之徒勁兒的人,只有陳當歸!
“嚓。”
伴隨着一道漂移聲,SUV死死地停在了工地門口。
陳當歸果然從車上邁了下來。
只是今天除了他之外,還下來了四個人。
一個身高兩米一,宛如一尊鐵塔,肌膚更是如銅澆鐵鑄。
一個瘦弱如柴,矮小如鼠,但腳步輕盈。
一個身穿披風,梳着三七背頭,臉上始終帶着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一個皮衣皮褲皮靴,長髮如瀑,身材曼妙,面容精巧,是個女孩。
看到這四人,不遠處車裡的獒昆與泰虎立馬皺起了眉頭。
“昆哥……”
泰虎皺眉道:“陳老闆說今天的事情他來解決,他不會是想要讓這四個傢伙,對抗鐵牛手底下六七十號人物吧?”
“擦……”
獒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因爲除了這個答案,他實在想不到還能有別的解釋。
可如果真是如此……那陳當歸就太瘋狂了。
四個人,對六七十號人,即便是個傻子也知道誰贏。
陳當歸……怎麼會如此莽撞?
可如果陳當歸沒有解決的辦法,爲什麼不讓泰虎帶人過來?
可如果他有解決的辦法……
帶四個人過來,不是太兒戲了嗎?
獒昆想要幫陳當歸向泰虎解釋兩句,但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媽的……這東家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
獒昆緊了緊衣領,脣口開始有些發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