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皇帝沒有賜婚,冰無極很失望很鬱悶,想着一定要想一個法子令燕國皇帝“乖乖”地賜婚。
回到寒梅苑,他把撤銷婚事的好消息告訴明詩約,連翹和綠衣爲主子開心,說今日要燒幾個好菜,好好慶祝一番,春娘倒是一臉平靜,好像在琢磨什麼。
明詩約知道是他向燕國皇帝提出的要求,問道:“只是撤銷婚事嗎?”
他快哭了,嘆氣道:“那個臭皇帝,不肯把你賜給我。墨戰天還從中作梗,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他陰險狡詐,我跟他勢不兩立!”
“你消消氣。”她再補一刀,“即使皇上把我賜給你,我也不會嫁。”
“約兒,你也這麼對我!”他氣得碧眸的色澤幽暗如深潭,整個人快炸了似的,“你非要這麼作踐我嗎?我對你這麼好,你爲何一點也不感動?那墨戰天究竟有什麼好?我比不上他嗎?”
“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奇怪,無極,或許只能說,你我相識晚了。”
“你總是這麼作踐我……我的心好痛……”冰無極捂着心口,五官因爲痛楚而扭曲,卻依然那麼俊美,“好像無數把刀不斷地刺入胸口,你知道這是什麼滋味嗎?”
“你不要這樣……”明詩約知道他不好受,可是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他痛徹心扉地凝視她,冰晶般的碧眸淚霧朦朧,悲痛似墨汁擴散,瀰漫了整個心房,令人動容。
她心裡也不好受,只希望他能看清現實,接受這個“不可能”的事實,“無極,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像永遠不會分開、永遠不會反目成仇的兄妹。”
冰無極傷心欲絕地搖頭,一滴淚珠從眼瞼滑落,晶瑩透亮,破碎了。
好似,他的心,零零碎碎。
爾後,他轉身一躍,飛出寒梅苑。
明詩約站了片刻,心像被什麼扯着,隱隱的痛。
離開寒梅苑後,冰無極回到鳳朝凰,直接鑽進酒窖,操起酒罈就往嘴裡灌。酒水從嘴邊滑落,淋溼了衣袍,可是他不管不顧,兇猛地灌了一罈子酒。
中秋前不久,他覺得住在客棧不如住在鳳朝凰,還可以就近與約兒見面,因此在三樓要了兩個房間,一間給四個侍婢住。明詩約沒有反對,隨便他住,反正她欠他的根本還不了,兩個房間算得了什麼。
四個侍婢得悉他回來,連忙跑到酒窖伺候,看見少主癱在地上,一罈酒已經空了,他懷裡還抱着一罈,嚇了一跳。
“少主,爲什麼喝這麼多酒?”小貝擔心地問。
“少主,飲酒傷身,不要喝了。”小魚從他懷裡搶酒罈。
“滾!都給我滾!”
冰無極怒喝,滿身酒氣,整張臉紅得快要滴血,一雙碧眸也泛着可怕的酒色與戾氣。
四個侍婢一對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少主會借酒消愁,還不是因爲明詩約?只有明詩約,纔會讓少主變成這個樣子。
小浪蹲下來,道:“少主,四小姐是不是說了什麼令你傷心的話?”
冰無極恍若未聞,將酒倒入嘴裡,仿若他的世界裡只有酒,再沒有其他的人與事。
“如若我是男子,
我喜歡的女子不喜歡我,要麼我就放棄,要麼我就想方設法得到她。”小蝦煞有介事地說道,好似經驗老道的情場老手。
“怎麼得到?”小貝配合地問。
“如若她不討厭我,和我在一起有說有笑,我就用非常手段得到她的人。”小蝦自信道。
“這樣不好吧。”小魚糾結道。
“想當子,就不可能贏得女子的芳心。要無所不用其極,該耍無賴的時候就要耍無賴,該霸道的時候就要霸道,該親她抱她的時候就要親她抱她,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總之是要用‘實際行動’霸佔她的身心。久而久之,說不定她就會喜歡我了。”小蝦說得頭頭是道。
四個侍婢看少主,看他有什麼反應。
冰無極聽見了,也明白了,她們的意思是,他太過子風度,要採取非常手段纔得到約兒。可是,約兒不是弱女子,他若用強,她會反抗的。
墨戰天用過這招嗎?
四個侍婢悄然離去,讓少主靜一靜、想一想吧。
……
“少主已經喝了兩壇酒,醉得不成樣子,奴婢四人勸不住,四小姐,求求你去勸勸少主,再這麼喝下去,少主會醉死的。”小貝懇求道。
“四小姐就當可憐少主吧,若不是實在沒辦法,奴婢四人也不敢來打擾你。”小魚急得快哭了。
“少主好可憐,四小姐,求求你了,你去勸勸少主吧,少主只聽你的話。”小浪道。
“如若少主有什麼三長兩短,奴婢四人如何跟大王交代?四小姐,奴婢四人不知怎麼辦纔會來求你,你發發善心,去勸勸少主吧。奴婢四人給你跪下了。”
說着,小蝦拉着其他人跪下,十足十的誠意。
明詩約讓她們都起來,想了想,最終決定走一趟。畢竟,她也擔心冰無極,他借酒消愁也是因爲自己。
這個時候是鳳朝凰最熱鬧喧囂的晚膳時分,酒樓里人來人往,幾個夥計忙得顧不上在酒窖裡醉生夢死的冰無極。她站在酒窖前,看見他癱坐在牆角,閉着眼,好像睡着了。
兩個酒罈空了,他的衣袍染了不少酒漬,酒氣熏天,那張雪白似透明的俊臉像抹了鮮豔的胭脂,長睫低垂,掩蓋不住他的悲傷與絕望。
“無極……無極……”明詩約拍拍他的肩,心裡輕嘆。
“唔……”冰無極嘟囔了一下,有了點意識,眼皮微微掀起。
天氣漸冷,在酒窖睡覺會着涼。她喊人過來幫忙,可是,等了片刻也沒人過來,那四個侍婢不知跑哪裡去了。無奈之下,她拽他起來,拽了三次還是沒架起他。
他清醒了點,惱怒地推她,“滾!我要喝酒……”
她跌坐在地,見他找酒喝,氣得扭住他的右臂。
“你不要管我……你算老幾,也敢管小爺我?”
冰無極大着舌頭說道,嘴裡呼出的都是薰死人的酒氣。他一個輕巧的扭轉,就擺脫她的控制,去抱旁邊的酒罈。
明詩約使出所有力氣拽他起身,態度強硬,他推開她,拉扯之間,這纔看清她的面目。
約兒!
“約兒,你來了……
”他激動地扣住她的胳膊,酒醉自有三分醒,“你來找我,是關心我……你心裡有我,是不是?”
“我只是不想我的酒樓發生命案。”她試圖掙脫他的鉗制,可是他太用力了,“你放開我。”
“不是的,你是關心我!”
冰無極猛地抱住她,或許是流淌在血液裡的酒精控制了他的神智,或許是本能,他第一次這麼想抱她,很想,非常想,而且是緊緊地擁抱。
明詩約掙了幾下,掙不開,便溫柔道:“你弄疼我了,先放開我。”
他雙臂略鬆,她立即掙脫開來,可是他發現她的意圖之後,立即抱緊她,好像擔心她就這麼溜走,再也不回來。
她愕然,他之所以變成這樣,是酒精的作用。
然而,他兩腿打飄,根本站不穩,很快就軟倒下來。
她再度掙扎,他死也不鬆手,就在這樣的糾纏裡,他將她撲倒。
“冰無極,起來!”明詩約惱怒地低喝。
“約兒……”
冰無極喃喃低語,恍若未聞,眼裡全是她的一顰一笑,心裡皆是她的音容笑貌,耳畔迴盪着小蝦說的話……他突然低頭,薄紅的脣落在她的嬌脣,狠狠地壓。
她沒有防備,被他吻了個正着。
他的吻很青澀,只是用力地壓她的柔脣,她反應過來,側頭閃躲,他燙熱的脣便落在她的雪腮。她使力推他,卻怎麼也推不動。他像一隻餓極了的小獸,狂熱地舔吻、吮口及,雖然不得章法,卻帶着一股狠勁與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猛,似要把她吃得一乾二淨。
“冰無極,夠了!”
明詩約嬌聲怒喝。
冰無極沉浸在這美妙、銷雲鬼的世界裡,根本聽不見……腮如雪,頸項的肌膚嫩如初生嬰兒的肌膚,這柔軟馥郁的身軀更是把他生命深處的情火勾起來,燃盡他的理智。他覺得體內熱浪滔天,只有她能緩解他的焦灼與狂躁,只願永遠沉醉在她的溫柔與美好裡,再也不要醒來……
她拼了全力也推不動他,索性不再掙扎,打算“智取”,卻從他的肩頭看見,酒窖外站着一個人——那人着一襲雪袍,如一朵飄逸的雲,轉瞬之間變成了烏雲。
墨戰天!
他怎麼在這裡?
墨戰天眉頭微緊,眸心的陰寒漸漸擴散,凜冽的目光似千萬支利箭射出,刺中她的心口。
他忙完公務,回府沐浴之後就趕去寒梅苑看她,連翹說她來酒樓了,他趕着過來,卻沒想到,看到的是這香豔的一幕。
曾經,他告訴自己,無論冰無極對詩兒怎麼胡攪蠻纏,無論冰無極做出什麼事,他都不會干涉冰無極和她之間的事,也不會吃醋,因爲他沒有資格吃醋。再者,他相信詩兒的心裡只有自己。
然而,親眼目睹這一幕,看着詩兒與冰無極做那麼親密的事,他很難受,體內好像有一隻惡魔般的小獸上下鬧騰,還不停地叫囂:殺了冰無極!殺了冰無極!殺了冰無極!
醋海巨浪滔天,墨戰天的眼裡戾氣爆棚,殺氣凜冽,好似下一瞬就會殺了這對不知廉恥的男女!
明詩約看得清清楚楚,他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