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詩約大吃一驚,想閃避,可是身子太軟了,同時她心慌胸悶,只能就勢倒在地上。
不過,明婉然這一掌打出的方向偏下,因爲她算準了賤骨頭會倒下。
黑氣奔襲飛去,正中她的心口,她就會當場氣絕身亡。
哈哈哈哈……明婉然心裡狂笑。
完了,這次死定了……
明詩約咬着脣,脣瓣已經咬破,血珠滲出,她心亂如麻,不甘心,憤恨……
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忽然出現一道刺目的雪光,擊中那團黑氣。這雪光威力強勁,將黑氣打向一旁,眨眼之間,黑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明婉然吃驚地看向那個驀然出現的男子,呆了一呆,爾後轉身飛出浮翠樓。
明詩約看着救自己一命的公子朝自己走來,他身穿一襲白衣,俊顏如雕,俊逸如仙,美貌並不比墨戰天、冰無極差多少,不過他整個人就像剛從極地冰川走出來,帶着一身的寒氣,清寒如冰天雪地裡的一勾弦月,眼眸冷漠得看透了人間生死、紅塵的愛恨情仇。
他是誰?她爲什麼覺得他似曾相識?
“你還好嗎?”他的嗓音也那麼的冰冷,仿若被冰雪浸透了一個世紀。
“頭暈暈的,四肢無力。”明詩約如實道,“你是……”
這時,有人上來,是燕思嫵、連翹和月琴。
燕思嫵奔過來,“詩約姐姐……杜姐姐……”
月琴扶起杜輕輕,擔心死了,“小姐這是怎麼了?”
燕思嫵看見有個公子,擡眸一瞧,驚喜非常,“三皇兄,你回宮啦。”
明詩約一愣,他是三皇子,燕思瀾?
燕思瀾沒有任何迴應,冰雪般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一把抱起她,吩咐道:“青陽,你們三人把杜小姐帶到你寢殿。”
燕思嫵、連翹和月琴合力架起杜輕輕,離開浮翠樓。
“三皇子,奴婢攙扶四小姐便可。”
連翹不卑不亢地說道,若王爺看見這一幕,那還得了?王爺的醋肯定要滿天飛了。
燕思瀾視若無睹,沒有聽見似的,徑自下樓。
“三皇子,連翹攙扶我就行了。”明詩約掙扎着下來,卻下不來。
“你中的不是普通的軟骨香。”
他輕聲輕語的,卻冰冷瘮人。
她見識到什麼纔是冰塊臉、冰山性格,像他這樣的便是,只要看一下他的眼,或者是聽一句他說的話,就會忍不住打冷顫。
認識初期的墨戰天的冷,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明詩約搜刮關於三皇子的記憶,原主的記憶裡還真有三皇子,而且兩人還有交集。
原主明詩約是傻子廢物,自幼備受欺凌,在她八歲、十歲、十一歲的時候,她三次被明婉蘭、明婉然欺負得很慘,燕思瀾適時出現,爲她解圍,救了她。因此,原主對他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感恩,崇拜。
明詩約感受得到這具身軀看見男神時的欣喜、激動,還有女兒家看見仰慕的男神的嬌羞。這些複雜的情緒,辣麼的強烈,強烈得令她無所適從。
來到燕國已經有幾個月的光景,這是第一次見三皇子。老早以前,她問過綠衣和連翹,爲什麼三皇子從來不出現在宮宴上?她們說,大約兩年前,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喜歡明婉然,雖然三皇子與明婉然相識在先,但沒多久,明婉然選擇二皇子。三皇子傷心失落,自請去一百里外的清山督造皇陵。
明詩約明白,燕思瀾離京遠去,是去療傷了。如今回京,是傷勢痊癒了?
不過,他對橫刀奪愛的情敵燕思洛應該不會有多少兄弟之情了吧。
她想不通的是,這三皇子爲什麼非要抱自己呢?對了,她是未來的二皇子妃,難道是故意這麼做、讓宮人看見,刺激、報復燕思洛?
……
從西洲到青陽公主的寢殿擷芳殿,這一段路還挺長,宮人紛紛側目。
太招搖了,這回明詩約更出名了。
燕思瀾把她放在牀榻上,杜輕輕也被放上去,燕思嫵憂慮地問:“三皇兄,杜姐姐和詩約姐姐要不要緊?我去傳太醫。”
他不回答,翻翻她們的眼皮,再爲她們把脈。
在記憶裡,明詩約並不知他懂醫術,不過看他這架勢,應該是懂的。她問:“我中的軟骨散厲害嗎?”
“這種軟骨散有魔氣。”燕思瀾終於開腔,冷言冷語。
“你有辦法嗎?”她追問,若他沒辦法,那就只能找疏影了。
“我要爲她們醫治,任何人都不許干擾,退下。”他吩咐道,語聲像一排細密的冰針,刺得人瑟瑟發抖。
“奴婢不能離開四小姐半步。”連翹神色堅決。
“若你想要你家小姐喪命於此,我不介意。”
燕思瀾輕淡如水地說道。
明詩約虛軟道:“連翹,你先出去。”
主子發話了,連翹無法忤逆,只能退出寢殿,希望王爺快來。
杜輕輕仍然昏迷,明詩約腦子是暈的,但還有一半的神智,身子骨軟綿綿的,任由他擺佈。他將她們倆人並排躺着,解了她們的衣帶,綁住她們的雙腿,吊起來,高度大約與他齊肩。
她不由得腹誹,他這醫治的方法與體位還真奇特,今日漲姿勢了。
燕思瀾雙臂齊出,分別用兩指抵在她們的足底,指尖閃現一圈雪光。
明詩約雙目輕闔,只覺得一股冰涼的氣流自腳底匯入身軀,一路往上,直抵臟腑。
慢慢的,她暈了過去。
他纖長的眼睫輕微的一動,脣角微微一勾。
東窗外站着一人,透過狹小的縫隙望進來。
此人便是聽聞消息趕過來的墨戰天,他盯着殿裡,眸色沉鬱。
三皇子今日午時剛回京,以往未曾聽說過他懂醫術,難道是這兩年學的醫術?
若非還不想暴露自己與詩兒的關係,墨戰天真想一掌拍飛三皇子。
女子的雙足是可以隨便碰觸的嗎?竟然還解開詩兒的衣帶,讓她衣衫不整。
好吧,就看在他爲詩兒醫治的份上,墨戰天饒恕他這一回,攥緊的拳頭鬆開來。
這時,墨太后等人聽聞西洲有刺客闖入,傷了杜輕
輕和明詩約,派近身女官雲若來問情況。燕思洛也聽聞消息,趕到擷芳殿,聽聞燕思瀾正在殿內爲明詩約醫治,衝動得立即闖進去。
燕思嫵、月琴連忙攔住,“二皇兄稍安勿躁,三皇兄說了,任何人不得干擾。”
“你不傳太醫,居然讓他醫治約兒?他對醫術一竅不通!”他氣急敗壞地責罵,纔不信燕思瀾懂醫術。
“我看着三皇兄把脈之時有板有眼的……”她心虛地低下頭。
“你懂什麼?”
燕思洛氣得面如豬肝,又要闖進去,殿外卻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二皇子這急躁的脾氣何時才能改改?”
衆人轉身望去,卻是面色冷鬱的御王。
連翹鬆了一口氣,王爺終於來了。
墨戰天走進大殿,不怒自威的王者氣勢把二皇子甩出幾條街,“太后差本王來看看,眼下如何?”
她答道:“三皇子在裡面醫治四小姐。”
這時,殿內傳出清冷如寒水的聲音,“進來吧。”
衆人進去,但見燕思瀾站在一旁,冰冷似一尊晶瑩剔透、散發着寒氣的冰雕,牀榻上的兩個女子安靜地躺着,只是衣衫略凌亂。
月琴和連翹見此,連忙上前爲主子整好衣衫。
“燕思瀾,你對約兒做了什麼?”
燕思洛厲聲喝問,完全變了個人。
衝動是魔鬼呀。可是,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他這位皇弟是藉機輕薄他即將過門的嫡妃。約兒遇到刺客襲擊,燕思瀾爲何突然出現?爲何抱着她從西洲回到擷芳殿一點都不避嫌?爲何醫治的時候把所有人趕出去?
他認定,燕思瀾這麼做,是對他的報復,報復兩年前他橫刀奪愛。
明詩約甦醒,看見這麼多人,墨戰天也赫然在場,不由得心虛起來,支起身子,“我沒事了。謝三皇子。”
燕思瀾面無表情,淡淡地眨眸。
杜輕輕也醒了,迷糊地問:“這是在哪裡?”
月琴解釋後,杜輕輕才恍然大悟,向燕思瀾致謝。
“燕思瀾,到外面去,你給我解釋清楚!”
燕思洛揪住三皇子,想把他拽到外面。
燕思瀾輕輕一拂,非常的隨意,好像沒有用一分力道,可是,燕思洛無法控制地鬆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
燕思洛心下大驚,面色微變,兩年未見,他的內力竟然精進得如此厲害。
燕思瀾徑自往外走,燕思洛也跟着出去,其他人也出去了。
殿內只剩下墨戰天和明詩約,她恢復了力氣,“先去看熱鬧。”
“你真的沒事了?”他握住她的小手,憂色從眼底傾瀉而出。
“沒事了,看來三皇子的醫術還不錯。”
“方纔,你似乎挺享受的。”他逼進她,眼神邪邪的,大有深意。
“呃……他們會不會打起來?我們出去看看。”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她火速往外衝,一溜煙地就沒影了。
墨戰天輕微一笑,這女人,定要好好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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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