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嫵垂下頭,自怨自艾道:“父皇不喜歡我,沒有人喜歡我……”
“沒有人喜歡你、呵護你、愛惜你,你更要愛惜自己。你要記住,你是美麗高貴、自信從容的公主,誰也不能欺負你、傷害你,若你一味退縮、委曲求全,只會增長別人的氣焰,把自己逼入更不堪的境地。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就是這個道理。因此,你要反擊,樹立威信,別人就不敢肆無忌憚地欺負你。”
“雖然你不得皇上、太后喜歡,但你還有母妃、兄長、表兄,還有我,我們都會幫你,你不是孤單一人。從今往後,爲了你,爲了我,爲了讓所有人刮目相看,你要改變自己,變成一個人見人愛、自信美麗的公主。”
燕思嫵從未聽過這樣的話,覺得這些話很有道理,而且明詩約說這些話的時候那麼的自信美麗,那麼的令人信服,那麼的讓人敬服。燕思嫵打心裡崇拜她,怪不得冰無極總是跟她在一起,或許,冰無極喜歡她這樣的性情吧。
爲了喜歡的人,爲了救過她兩次的明詩約,燕思嫵重重地點頭,決定改變自己。
明詩約滿意地笑,“那就從今天開始改變自己,以後有什麼事可以託人來找我。”
燕思嫵誠懇地致謝,“謝謝你鼓勵我,你的大恩大德,你對我的好,我會記在心裡一輩子的。”
連翹問:“公主,奴婢聽聞幾年前你做了什麼錯事,激怒皇上……”
提到這件事,燕思嫵心有餘悸,“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四年前,她十歲,昭陽公主六歲。
四歲的昭陽公主非常調皮,已經是個鬼靈精,一日午後,她硬拉着燕思嫵到宣武殿玩,當時燕國皇帝回寢殿午休了,只有公公在外頭守着。她們在殿內玩捉迷藏,燕思嫵到處找她,怎麼也找不到,直至燕國皇帝駕到。
他發現案上的玉璽不見了,宮人找了一個時辰也沒找到,他便問兩個女兒有沒有拿玉璽。昭陽公主嚇得哇哇大哭,說看見燕思嫵拿了玉璽藏起來。
燕思嫵爭辯說沒有藏玉璽,但昭陽公主信誓旦旦地說親眼目睹,還指着一個隱蔽的地方說玉璽好像藏在那兒。果真,玉璽藏在那裡。
燕國皇帝相信了昭陽公主的指證,因爲他覺得昭陽公主年紀小,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他大怒之下,親自抱起燕思嫵,狠狠地打她的屁股,足足打了二十下。
燕思洛永遠記得父皇的疾言厲色、盛怒之容,永遠記得屁股上的痛,永遠記得他親自下的重手……自此以後,她畏懼父皇,遠遠地看見他,她就躲起來。
而燕國皇帝自那以後就十分厭棄這個宮婢生的公主,無論是宮宴還是家宴,他連一句父親的關懷、一個溫暖的眼神都懶得給她。漸漸的,宮裡上下都知道他不喜青陽公主,而墨貴妃也不得皇上寵愛,終日待在寢殿,因此,宮人就肆無忌憚地拜高踩低,不當她是公主了。
也是從那時開始,墨貴妃對這個抱養的女兒放任不管,任她自生自滅。
明詩約明白了,她這幾年的可憐遭遇,都是拜昭陽公主所賜。
昭陽公主可真是個害人精,希望她這一生走得順順當當,千萬不要摔倒,否則,她明詩約必定會落井下石,狠狠地踩上兩腳。
“我沒有把玉璽藏起來,是昭陽藏玉璽的。”燕思嫵的眼眸紅紅的。
“昭陽公主太可惡了,那麼小就誣陷人。”連翹氣得不行,摩拳擦掌,想揍人。
“罷了,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想必昭陽也忘了這回事。”燕思嫵道。
“公主想得開是好事,咱們往前看、往前走,莫回頭。”
明詩約說了一些鼓舞的話,燕思嫵說都記住了,接着提議去遊園。
時辰還早,三人前往西洲,燕思嫵帶她領略西洲的美景。
前世,明詩約遊玩過江南一帶的園林盛景,自然不覺得西洲美景多麼的驚豔。燕思嫵見她的反應不鹹不淡,狡黠地問:“二嫂,是不是覺得不好玩?”
明詩約差點兒被“二嫂”倆字給嗆到,“別這麼叫我,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燕思嫵“哦”了一聲,暗自琢磨,明詩約不喜歡二皇兄嗎?喜歡冰無極?
連翹說剛纔多喝了茶水,要去小解,求公主帶路。燕思嫵便帶她去了,讓明詩約在原地等着。
明詩約所在的地方是十景之一的四橋煙雨,其實就是在湖畔建了一棟三層小樓,名曰:煙雨樓。煙雨樓的周圍正好有四座小橋,這地方便命名爲四橋煙雨。
在二樓欣賞玉帶碧湖的清瘦風姿,視野極佳,環境清幽,無人打擾,甚是愜意。
然而,馬上就有不速之客駕到。
她有點驚喜,“你怎麼神出鬼沒呀,不是說要去見皇上嗎?”
墨戰天緩步走過來,宛若一枚自由行走的極品紫玉,瑰姿豔絕,氣宇卓然。那襲深紫錦袍襯得雪顏仿似極地冰川,冰雪千里,無一生物。
她瞅着他,他眉目清寒,似乎不大高興,她問:“怎麼了?”
他迅猛地擁她入懷,那麼的緊,好像要把她融入體內。
明詩約的直覺不會錯,他心緒不定,貌似很不爽。
“今夜我便砍了燕思洛的雙臂!”
這句話,嗜血兇殘,這語氣,刺刀般冷硬。
她回不過神,“爲什麼?”
“我不許他碰你!”墨戰天的眼底浮動着濃烈的殺氣。
“王爺忘記了嗎?我是他即將過門的嫡妃。”她輕聲道,原來是因爲剛纔在水一方燕思洛抱她這件事,牛魔王這麼霸道這麼愛吃醋,這樣真的好嗎?
他陡然鬆開她,目光凜冽如三九寒冬,“你時時刻刻記得這件事?”
在老虎頭上拔毛這種事,雖然危險,但欣賞老虎暴怒的模樣,還是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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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詩約答道:“這是事實。”
墨戰天盯着她,她的眼眸純澈如山澗清泉,一望到底,可是,她的心,他總是捉摸不透。
詩兒,你故意折磨我還是怎麼的?
“那我今夜向太后諫言,讓你儘快嫁入二皇子府邸,如何?”
“那敢情好。”
明詩約
欣然一笑,五分女兒家的嬌羞之態,五分即將嫁爲人婦的幸福。
這般神態,他看着特麼的刺眼,深沉的眼眸薄怒叢生,“想嫁人?行,現在先爲本王侍寢。”
說着,墨戰天的大掌扣住她的屁屁,兇狠地一抓。
“疼……”
她刻意改變聲腔,用那種沙啞、軟糯的聲音撩撥他。
果不其然,聽見這銷了他魂兒的聲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她整個人往上一抱,將她放在圓案上,再把她緊緊地箍在懷裡,身軀相貼,無縫對接。
呃……要不要這麼迅速、這麼兇悍呀?
明詩約心尖一抖,他這是聚集了怒火與谷欠火,不知哪個更多一點?
墨戰天下意識地抱得更緊,這銷雲鬼的滋味立馬要爆炸了,怎生忍得住?
她無法控制自己,身子又是一顫,酥軟如水,癱在他懷裡……她瞅着他,眉目沉靜,卻不自覺地流露出嬌弱之態、嫵媚之姿,於他而言,是最致命的言秀惑。
雪顏緊繃如弦,面寒似鐵,他好似經受着巨大的考驗,將她壓倒,輕嘆一聲,她這是玩火。
發展到這個境地,明詩約不得不佩服自己,老虎頭上拔毛,拔到這等乾柴烈火的境界,太有才華了,真心醉了。
她把他的頭勾下來,含住他柔軟的薄脣。
墨戰天哪裡受得了這番挑豆,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吞噬。
情潮涌動,驚濤拍岸,涌動不絕。
“我故意那麼說的……開玩笑罷了……你別當真……”明詩約喘不上氣,卻還要抽空說話,憋得雙腮紅如櫻桃。
“嗯,我知道。”他低沉道,聲音粗噶。
情濃愛深,無時無刻想與她膩在一起。
雖然每日都這樣抱她、吻她,可還是不夠,他想徹底地與她融爲一體,徹底地佔有她。不過,他會剋制自己,他不願自己的熱火灼傷她,她太幼嫩,還不是採擷的最佳時機,因此,他會等她再長一些,等迎娶她的時機成熟了。
眼下,他只能過過癮。
“你忍得住嗎?”明詩約有點窘,每次都要他憋着、剎住,會不會憋出內傷?
“你說呢?”墨戰天吻她的雪頸,用力地吸。
“可是我忍不住了,不如就在這裡……把這事給辦了……”
“嗯?”
他愣住,她願意把她自己交給他?他是不是應該驚喜若狂,立即把她吃得連渣都不剩?
說出這句話,她就後悔了,不該輕易說出來。
雖然,他們的確深愛彼此,雖然,她也有幾分試探他的意思,可是,人生無常,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是不?
這花槍也耍夠了,還是打住吧。
“我開玩笑的。”她嘿嘿一笑,試圖推開他。
“勾了我,你想打住就能打住嗎?”
墨戰天的嗓音粗噶而沉魅,聽來格外的迷人心魂。他火辣的脣落在雪膚上,猶如暴雨傾盆而下,澆灌了大地,又似車輪重重碾過,更像雪亮的鋼刀從嬌嫩的肌膚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