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真不好,好像教一個小學生,又好似教一個完全不懂浪漫、戀愛的呆頭鵝怎麼討姑娘歡心。她又急又窘又氣,心裡五味雜陳,“你怎麼這麼笨啊?不說了。”
“你究竟要我說什麼?”忽然,他恍然大悟,難道是那句“我喜歡你”?
“我走了。”明詩約用力推他。
其實,他已經說出那番情深刻骨的話,已經算是表白了,她何必糾結於此呢?何必非要聽那句爛俗的話?
墨戰天從身後鎖住她的身軀,“詩兒……”
溫熱的脣落在她的耳垂,狂肆地吮吸舔吻。
她最敏感的地方就是這裡,酥癢讓她渾身發顫,熱氣讓她四肢發軟,軟成一汪溫柔的水,化在他懷裡。他把她抱起來,抵在牆上,恨不得與她融爲一體,綿密的吻猶如夏日的急雨,勢不可擋,霸道而狂熱。
她暗自嘆氣,還沒聽到想聽到的那句話呢,就被她吻得神智迷亂。
可是,他的霸道索吻,他的狂野碰觸,她不僅喜歡,而且期待,甚至是迷戀上這種感覺。
或者說,她已經開始迷戀他?
不!她絕不能迷戀男人,即便是他,也不可以!
因爲,女人一旦迷戀某個男人,就會迷失自我,就會成爲男人的附屬品。
她明詩約,永遠不會成爲男人的附屬品!她要成爲不依靠任何男人的女人!成爲最強大的女人!如若她和墨戰天在一起,那也是與他並肩而立,他受多少敬仰,她就受多少敬仰!他有多少權勢,她也要有多少權勢!
而方纔,他說的那番話,說到底,他還是把她當作保護的對象,而且把她當作附屬品!
雖然她也會有軟弱無助、需要保護的時刻,可是她一直希望自己強大起來,並朝着那個目標努力。她要成爲他戰友式的戀人,旁人記住的是“明詩約”三個字,而不是御王墨戰天的女人!
明詩約推開他,從他身上下來,“我不會當任何人的附屬品,你也不例外。”
小臉如覆清霜,冷得瘮人。
墨戰天的劍眉擰起來,怎麼回事?方纔不是還好好的嗎?附屬品?他做錯了什麼嗎?
看着她離去,他不由得感慨,女人啊女人,翻臉永遠比翻書還快。
……
明詩約拔得武比和文比的頭籌,是當之無愧的文武雙全第一好女。
墨太后將這個美譽賜給她,其實,她心虛得很,她哪有文才呀?
杜輕輕由衷讚道:“明四小姐年僅十四便文武雙全,輕輕慚愧,改日可否向你討教一二?”
明詩約汗顏,“杜小姐謙虛了,我這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你纔是真正的才女。”
謝靈芸又懊惱又生氣,這次已經全力以赴,沒想到還是輸給這賤骨頭,難道她謝靈芸真的比不上這個曾經的傻子廢物?
明婉然、徐嬌等人,看見賤骨頭大出風頭,雖然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徐賢妃含笑道:“二皇子真是好福氣,娶到文武雙全第一好女。”
燕思洛淡淡一笑,面上的光特麼的閃亮。
這句話,對明婉然、徐嬌來說,是無比的剜心;對明詩約來說,是特麼的諷刺。
忽然,傳來清越的琵琶聲,大珠小珠落玉盤。
這琵琶曲爲《夕陽簫鼓》,曲聲猶如空谷幽蘭,給人一種孤高冷傲之感。
琵琶聲很近,應該是有人在那兩艘船上彈奏琵琶。
墨太后吩咐宮人去瞧瞧是怎麼回事,謝皇后和徐賢妃等妃嬪心裡有數,莫不是皇上看見附近有歌姬,便邀歌姬上船奏曲?
不多時,宮人回來稟報,“回稟太后,有畫舫從一旁經過,畫舫上的歌姬在彈奏琵琶,皇上聽見了,便邀歌姬上船奏曲。”
“你去跟皇帝說,哀家請那歌姬過來奏一曲。”墨太后面露不悅。
“是。”宮人立即去了。
皇室最忌諱的,便是與風塵女子有來往。今夜皇上在洛河賞月,邀歌姬上船奏曲成何體統?若是傳揚出去,皇上的清譽不就毀了?
墨戰天道:“太后,前些日子臣聽聞,城裡來了一個擅奏琵琶的歌姬。這歌姬以一曲《十面埋伏》聞名風月之地,一夜之間紅遍帝都。由於她擅琵琶,得到一美譽:琵琶第一手。”
“琵琶第一手?哀家就看看她有多厲害。”墨太后冷哼,非常的不屑,“皇后、賢妃,還有諸位,你們想想,稍後給那歌姬出個難題。”
“是,臣妾想想。”謝皇后和徐賢妃難得的異口同聲。
明詩約腹誹,還沒見面,墨太后對這個歌姬就這般厭惡,想必是對風塵女子有偏見。
不知那歌姬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不多時,宮人領着一個年輕女子步入船廳,衆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一夜之間在帝都爆紅的琵琶第一手身上,就連冰無極和墨戰天也投去審視的目光。
這女子蓮步輕移,身段纖細宛若天邊一抹神秘的流雲,那張鵝蛋臉五官精緻,眉目如畫,眸似秋水,顧盼生輝。她的姿容美則美矣,並不十分驚豔,在場的名門閨秀個個都是美人,明婉然的美貌就勝過她,不過這歌姬的氣質非常獨特,僅僅一眼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身穿一襲玉色衫裙,廣袂削腰,也不是多麼的與衆不同,卻有一種遺世獨立、飄然出塵的氣韻,又含了一絲絲的煙火氣。
整個人,從頭到腳的裝扮,這種氣韻在這麼多尊貴、華美的女人之中,是那麼的獨樹一幟。
明詩約覺得,這歌姬獨有的美,便在於八分仙氣、二分煙火氣的氣韻。
像湛藍的天宇一朵緩緩流動的輕雲,雅緻飄逸,變化多端,行蹤無定。
“民女拜見太后、拜見皇后。”她屈身行禮,聲音清亮,沒有一絲一毫的卑微之感。
“起身回話。”從墨太后的神色看,她沒想到會看見一個這般不像風塵女子的歌姬。她問,“你叫什麼?”
“民女賤名玉輕雲。”玉輕雲站起身。
“你怎麼會來洛河遊河?”
“民女喜在月圓之夜遊湖
,今夜月朗風清,民女便與幾個丫頭來此遊河。民女不知皇上和太后在此賞月,驚擾了太后與御駕,太后恕罪。”
玉輕雲說得誠懇,但不卑不亢,軟骨錚錚。
皇家在洛河賞月,雖然戒嚴了一段河面與二里地,但並沒有禁止平民百姓遊河,因此,當真有人驚擾御駕,也不能懲處百姓。
墨太后深知此理,道:“方纔聽了你的琵琶曲,又聽聞你是琵琶第一手,哀家也想領略一番你的琵琶技藝。不過哀家不喜靡靡之音。”
這話很直接,她不要玉輕雲彈奏那些取悅男人的曲子,要高雅一些的。
謝皇后、徐賢妃到現在都沒想出法子考驗這歌姬的技藝,着急忐忑,連帶的謝家姐妹、徐家姐妹、明家姐妹也神色有異,都在冥思苦想。
玉輕雲明眸如水,“太后恕罪,民女所會的皆是上不了廳堂的俗曲,不如太后點一曲子,民女盡力而爲。”
這話,看似恭敬,裡面卻含着一點點的挑釁。
墨太后生氣,將希望放在墨戰天身上,他對明詩約傳音入密:“你有法子考考她嗎?”
她翻白眼,沒好氣地瞪他,你不是文武雙全嗎?不是自幼就才名冠絕帝都的神童嗎?這點兒芝麻綠豆大的事也要我出手?
“求求你,趕緊想個題考考這歌姬,不然太后要生氣了。”
墨戰天頭一回這麼低聲下氣地求她。
明詩約對他擠眉弄眼,好像在說,我可以幫你,不過你欠我一份人情。
他爽快地答應了。
“太后,不如我出一題,可好?”她笑道。
“好。”墨太后板着臉道。
筆墨還沒撤下,明詩約揮毫寫就,把一張寫了幾行字的白紙遞給玉輕雲,“玉姑娘,這是太后喜歡的詞兒,麻煩你把這詞兒唱出來。”
玉輕雲接過來,掃了一眼,“太后,民女盡力一試。”
衆人驚訝,這賤骨頭寫了一詞作讓玉輕雲當場作曲彈唱,這不是爲難人家嗎?再厲害的宮廷樂師也做不到短短時辰內做出曲子。
墨戰天心裡讚歎,詩兒好樣的,只是這題太狠了。
玉輕雲念道:“天茫茫,水茫茫;望斷天涯,人在何方;記得當初,芳草斜陽;雨後新荷,初吐芬芳;緣定三生,多少癡狂;自別後,山高水長;魂兮夢兮,不曾相忘;天上人間,無限思量。天悠悠,水悠悠;柔情似水,往事難留;攜手長亭,相對凝眸;燭影搖紅,多少溫柔;前生有約,今生難求;自別後,幾度春秋;魂兮夢兮,有志難酬;天上人間,不見不休。”
衆人皆震驚,這通俗易懂的詞,確是朗朗上口的好詞。
謝靈芸、明婉然等人又妒忌又氣憤,今夜讓這賤骨頭出盡風頭了。
杜輕輕心道: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未來二皇子妃才華橫溢,令人刮目相看。
明詩約可心虛了,這哪裡是她的原創?這是《還珠格格》第三部的片尾曲《自君別後》,她很喜歡這歌詞,就記得牢牢的,這時候派上用場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