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王國的都城君斯堡,位於北方極寒之地,離着的德文的溫特城足有兩千多公里地,非常遠。
要是以前,德文在地上繞來繞去地蜿蜒行進,就算速度快,至少也要小半個月時間才能趕到。
但有了龍翼後,他就完全沒這方面的問題了。
在飛行方面,這龍翼幾乎是完美的。
它有兩個飛行模式。
一種是火元素分佈在羽翼之內,爲羽翼扇動提供動力,就和鳥兒的飛行原理一樣。
這種飛行模式速度並不快,也就比王后的速度快一點,一秒鐘五六十米的程度。
但它有個優點,就是非常隱蔽,幾乎不會散發出火元素波動,飛行時不會被人察覺。
這個飛行模式用來悄無聲息地趕路十分不錯。
另一種飛行模式就是直接噴射火元素了,速度非常快,幾乎是前者的五倍,差一點就突破音速了。
但這種飛行模式太過囂張,飛過天空時,就和一顆火流星一樣,任何一個元素武士都能感覺到巨大的元素波動,而且對火元素的消耗也挺高。
這種飛行模式用來輔助戰鬥,提高爆發力,或者緊急趕路時挺好使,但卻不好多用。
德文趕路時,就一直使用前一種飛行方式。
雖然不算快,但卻非常愜意,時常還能找到上升氣流,順勢滑翔一番,省力地很。
他一連飛了十幾個小時。越往北走,天氣越冷。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天空陰沉沉地,在深秋時節,竟然就飄起了鵝毛大雪。
這時候,斯諾王國的都城君斯堡也出現在了德文的視野當中。
這座城市已經被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層,整座城市白茫茫一片,只有一些高高地塔尖還沒被大雪覆蓋過去,零星地點綴在白色雪毯上。
看到這種天氣,德文心中滿是喜悅。
他的巨龍戰鎧通體銀白色。和雪的顏色類似,這大雪一下,就爲他提供了天然的僞裝色,隨便往哪個雪堆裡一貓,別人就找不着他。
到了城郊,德文就降落下來,收起了銀白色的龍翼。藉着雪色的掩護,向遠處的城牆潛去。
因爲天氣太冷的緣故,城牆上幾乎沒有守衛,一個個都縮在塔樓裡烤火。
德文尋了個僻靜處,仔細傾聽了會兒,見周圍沒有人聲。他念頭一動,戰靴和手套上就彈出了類似龍爪的結構。
德文伸手往城牆上一抓,龍爪輕而易舉地就扣了進去,帶着他的身體緊貼着城牆,如壁虎遊牆一般。悄無聲息地翻入了城內。
到了城內,德文快速地躲進了一處巷子裡。收起了戰鎧,又換了一身簡陋的粗麻衣服,將頭髮稍稍扯亂,又拿出一把彎刀,一把普通獵弓,一壺箭,將自己僞裝成了一個隨處可見的普通遊俠。
他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準備好好地查探一下城中的消息。
因爲斯諾王國的位置比暴風還要偏僻,消息蔽塞,所以德文也不知道王室的星辰石碎片到底藏在哪裡。
斯諾王國的有兩個五階法師,一冰一火,是一對雙胞胎,人稱冰火雙子,都在君斯堡,爲王室效力。
兩人配合默契,密不可分,合力之下,戰力難以想象,六階之下幾乎無有敵手。
德文此時處於五階初期,龍魂劍離着解開五階狀態也還遠的很,就算得了新戰鎧,對付一個五階法師他很有把握,但要是碰上這麼一對兄弟,他就兇險了,說不定就要身隕。
如無必要,德文不想觸這對法師兄弟的黴頭。
這種情況,德文自然不敢如上次那般硬闖入王宮去搶,只想着偷偷打探消息,等弄清楚了碎片所在,就趁人不備,悄悄地將碎片給偷出來。
因爲是雪天,所以街上的行人不多,路邊上時常還能見到一些凍死的屍體,顯得有些蕭條。
但奇怪的是,路上卻時不時有騎士護衛着一些漂亮的馬車奔過去,這並不是偶然事件,而是經常出現。
每輛馬車上的紋章也各不相同,顯然是來自各個不同的家族。
德文心中疑惑,拉過路邊的一個行人,手中晃出一枚銀幣,說道:“夥計,問個話。問完了,這就是你的。”
這行人身上披着薄薄的斗篷,臉都被凍得通紅龜裂,鼻子還流着清涕,他正縮着身子抖抖索索趕路,一見到銀幣,眼睛立刻泛出光來,說道:“先生,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這大冷天地,街上的這些貴族老爺們難道是吃撐了?怎麼到處跑?”
行人低聲道:“嘿,先生,說話小心。您不知道,過些日子就是國王五十歲壽辰,王宮裡要舉行大宴,這些老爺們都是各地的領主,專程趕過來參加宴會的。”
德文恍然,心中一亮,就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他又問道:“你知道哪些人要參加嗎?”
行人搖了搖頭:“這些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我聽說,北方雪族也會派人來慶祝。”
“雪族?”德文對這種族也有所耳聞,只知道他們非常擅長操控冰雪,斯諾王室就具有雪族的血統。
“先生,您是外鄉人吧?我們的國王就是雪族的分支。國王壽辰,雪族當然要過來慶祝。那些人可厲害了,你看這大雪,說不定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嘶~可真是凍死我了。”行人身子直髮抖,眼睛卻一直盯着德文手裡的銀幣。
要不是眼前這人身材健壯高大,他估摸着自己不是對手,他早就伸手搶了。
不過。這傢伙這張臉可真是帥氣啊,連他這個男人都嫉妒了。恨不得把他的臉給撕爛了。
德文已經打聽到了想要的消息,將銀幣扔給了對方,轉身大步向王宮地方向走去。
他準備去王宮周圍轉轉,看看有什麼偷偷混進去的機會。
走了一會兒,身後又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從身後駛了過來,馬車前方,有好幾個騎士在前方呼喝着開路。
這些騎士武力都不錯,有三階的程度。能讓這種騎士護衛的,車裡面的人身份想必也不低。
德文不想惹麻煩,早早地讓到了路邊,等着馬車過去。
馬車快速地從德文身邊行駛了過去,也就在這時,德文心中一驚震,感覺有道目光在看他。
“停車。”馬車裡傳出一個女聲。聲音裡帶着矜持和傲氣,典型的貴婦人腔調。
因爲這突然地命令,加上地上的積雪的緣故,在馬車伕手忙腳亂地操控下,馬車一直駛出了數十米才停了下來。
一個騎士控馬走到馬車窗前,低着頭。顯然正在聆聽命令。
過了一會兒,這騎士就向德文走過來,他坐在高大的戰馬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德文,傲然道:“年輕人。報出你的名字!”
這一會兒,德文也觀察了許多情況。
他從車轍印上能分辨出。馬車裡只坐了一個人,再加上剛纔的聲音,也就是說,剛纔說話的貴婦人是馬車裡的唯一乘客。
貴婦人的話德文也聽見了,顯然是見他身材高大威武,面目俊秀無雙,起了心思。
德文覺得這是混入王宮的機會,他躬身一禮,敬聲道:“大人,我叫德文,英雄加里索斯之後。”
數百年前,加里索斯是一個傳奇神箭手,因射殺過極北之地的冰霜巨人而被廣爲傳頌。
德文知道血統的妙處,自然要爲自己臉上貼金,反正這東西別人也沒法查證。
“平庸的名字,配不上你這張臉。”騎士嗤笑道,壓根就沒將什麼加里索斯放在心上。每一個外出的遊俠都會這麼說,他見多了。
“武器給我,然後跟我過來。記住,要見你的是賽爾特夫人,不要失禮。”
這位騎士這麼一說,德文頓時恍然。
賽爾特夫人,他也聽說過,是斯諾王國有名的女伯爵,結過婚,丈夫是入贅地,婚後三年就死了,只留下一個兒子,之後一直寡居。
傳言這女伯爵長得很是豔麗,在人前的做派很是端莊,極好面子,但暗地裡卻時有風流韻事傳出來。
孀居的寡婦喜歡找男人解悶子,這種事在貴族圈裡並不是了不得的事,非常正常,但卻正是德文需要的機會。
他決定緊緊抓住,便拿下了彎刀獵弓,交到騎士手裡,然後跟着他走到馬車邊。
馬車窗打開了一條不寬的縫,車內的賽爾特夫人露出半張臉孔,傳言不虛,的確很漂亮,尤其是一雙眼睛,霧濛濛地,水光瀲灩,讓人見之難忘。
她上下打量着德文的身體,最後盯住了德文的臉,眼中光芒連閃,臉上就露出了極其滿意的笑容。
這小夥子看起來很年輕,但身體卻沒有一絲少年人的稚弱,非常壯實,眉眼雖然低垂着,但俊俏的不像話,她只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
“你叫德文是吧?”她笑眯眯地問道。
“是的,夫人。”德文儘量收斂氣勢,讓自己顯得稚嫩些,若是顯出五階強者的威嚴來,說不定就把人給嚇走了。
“你今年幾歲了?是哪裡人?到這王都幹什麼?”女伯爵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德文一一作答:“夫人,我十九歲,是南邊索爾鎮的人。我父親是個獵手,叫我在外遊歷,到處見見世面。所以,我就來王都看看。”
在大陸上,一個父親叫兒子外出鍛鍊遊歷是很常見的事,賽爾特夫人沒有懷疑,信了。
她微笑道:“我是凡爾城的賽爾特伯爵,你願意成爲我的侍從嗎?”
德文立刻隨棍而上,單膝跪地,一臉喜悅地說道:“感謝夫人給我機會。”
“好。你站到後面的車架上去。”
德文一同意,就代表着他已經是她的侍從,是下人,賽爾特夫人臉上的笑容就淡去了,顯出了伯爵的矜持來。
的確,她喜歡這小夥子,但也不可能邀請這麼一個下人上她的馬車,後面的車架纔是一個下人的位置。
德文再行了一禮,麻利地爬上了車架上。等他站好了,馬車伕揮了一記響鞭,馬車就緩緩啓動。
這個小插曲就如池塘裡的一朵小水花一般,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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