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10日
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一天平常而普通,世界平靜,國家安定,充其量有些個人性質的生老病死,於世界局勢毫無關聯。但對於天門而言、對於外蒙無人區而言,乃至整個黑榜而言,卻有着極爲特殊的意義!
因爲……這是一場驚雷……一場風暴……一場繼人皇碰撞之後,王族大混戰的序幕曲!!
有多少王族會隕落,又有多少王族會蛻變,有多少王族會衰退,又有多少王族會崛起!!
一個導火索,一個風暴源頭!
10日清晨,像往常一樣,沒等太陽升起,基地四個方向的厚重鐵門都已經打開,城牆上,鐵律警戒隊員開始換勤;城牆外,警戒隊員例常外出警戒;城牆內,特訓的特訓、幹活的幹活。
同樣的熱情、同樣的忙碌!按照各自的計劃進行着各自的活動。
秦鶴,鐵律第三萬人隊第五千人隊第六百人隊第三小隊的隊長。來到外蒙已經兩年多,是基地第一工期完成後最先來到這裡的八部衆隊員之一。由於爲人謹慎,冷靜沉穩,被安排了外圍巡查工作。
同樣被分配了這種工作的還有第五千人隊的其他三個百人隊,總共有四十個小隊。
雷區內外的警戒工作基本都由他們來複雜。
工作內容基本就是查看雷區的完好情況,定期往無人區內部深入,觀察獸羣的移動方向,以及是否有敵人出現。
這個工作看似嚴謹、看似光榮。可實際上就是個例行巡查,毫無新意、毫無困難,千篇一律,日復一日,也毫無危險可言。
雷區?!完好,這是肯定的!在最初階段,雷區剛剛埋好,時常會有獸羣不幸的踩到,引發爆炸,可一次兩次、三次十次後,無人區的野獸們基本都記住了這裡,明智的遠離這裡,放眼望去,空曠的地方連個野兔都找不到。
獸羣?!改道!經過鐵律部隊長達一年多的清理和‘懲戒’後,所有的獸羣基本都已經遠離了這裡。以雷區往外延伸四五公里,很難見到大規模的獸羣,也造成了枯草的瘋長,有的甚至誇張到漫過人的腦袋,完全阻擋了視線。
敵人?用屁股想想也不可能!什麼敵人?哪來的敵人?什麼人會蛋疼的橫穿無人區來這裡遊蕩?這裡是無人區,是人類的禁地。更何況,國際各大勢力的目光大多集中在非洲、歐洲、美洲、東南亞等活躍的區域,很少會有人想到這片‘上帝遺忘的國度’。
所以,輕鬆、輕鬆、很輕鬆!
秦鶴他們的工作要多輕鬆有多輕鬆,只要每天出來散散步,就算是完成工作。如果感覺基地內伙食不夠好,還可以趁着外出的空擋打支野兔,原地燒烤。
不過鑑於鐵律部隊的嚴肅性,看着基地內部的殘酷集訓,他們尋常時候也都在進行了單獨的訓練,什麼耐力訓練、力量訓練、警戒性訓練,這都是必要的科目。
尤其是在前段時間,冷鋒部隊的解體、夜叉部隊的縮減,讓八部衆上下見識到了總統領狄成的威嚴,也讓所有人意識到了形式的嚴峻性。
黑武等部隊的訓練強度隨之加大,他們這些‘閒散人員’也繃緊神經。
“……啊……”茫茫草場深處,隊員劉強用力的打個哈氣,伸個懶腰,騎在馬背上扭動身體。“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老大,上次託你問的事問了沒?”
秦鶴舉着望遠鏡仔細的觀察着遠處的草場:“什麼事?”
劉強翻個白眼,沒好氣道:“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放在心上。”
“你是說調隊的事?”秦鶴隨口說了句,臉色一沉,扭頭對着身後稀稀拉拉的八個隊員喝道:“都給我精神點!讓你們巡邏,不是曬太陽!再懶懶散散的,給我滾回總部。”
其他隊員訕訕笑笑,趕緊端正身子,故作警惕的四處張望,可沒多久,一個個的又垮下肩膀。沒辦法,每天都是這個樣子,千篇一律的毫無新意,早已從心裡產生了惰性。哪怕出現幾個野狼讓他們展示下身手也好,可偌大的草場,愣是連個兔子都沒有。雖然望遠鏡能望到的“遠方”有大批牛羊和狼羣,可那裡早已超出了自己的巡邏範圍,偶爾進去狩獵是可以,但總不能每天都過去吧。
再說,那裡是禁區!
一個分隊都不一定敢輕易涉足,何況他們只是個小隊。
“對對,就是調隊的事,老大,問了沒?”劉強嘿嘿笑笑,滿臉希冀。其他隊員也夾了夾馬腹靠上來,豎起耳朵,看着隊長。
“調個屁!你想去哪?就你這慫樣,哪個隊能要你。黑武?還是彈道?難不成你還想進冷鋒?”秦鶴冷着臉罵了句。
“我怎麼了,想當年在國內,咱不也是個精英。要不然能被選到外蒙來?只是這狗屁工作把我的銳氣都快磨沒了。以前渾身肌肉,腹肌都是六塊,可現在……奶奶的,都快有膘兒了!”劉強不滿的爭辯。
其他隊員也接口道:“就是嘛,老大,你什麼時候千人隊長商量商量,要麼給咱們換個活路,要麼乾脆調回國內。”
“統領已經回國了,又加上門主近段時間格外嚴格,國內的鐵律兄弟們肯定過的精彩着呢。”
“實在不行,換個活路,或者是各個百人隊輪流執勤,總不能老讓我們幾個百人隊做吧。”
“都給我閉嘴!”秦鶴冷聲喝道:“我看是給你們慣壞了脾氣!再清閒的活也得努力去幹好,這叫本分、責任……”
“得得得!老大,這些話您說了不下兩百遍了。”劉強沒好氣的打斷,畢竟都是老兄弟了,說話間也沒什麼顧忌。“老大,只要你敢幫我提議,我就敢承擔責任。不管去哪,只要不再幹這個巡邏的活,什麼都行。”
“劉強,這些話最好給我憋在心裡。千人隊長是什麼人你會不知道?安排的活必須幹好,並且力爭做到最好。哪怕再簡單、再容易,也不能麻痹鬆懈!今天你討厭了巡邏,明天你就能討厭鍛鍊,後天你就能討厭打仗,這叫永遠不知滿足。”
劉強撇撇嘴:“好吧好吧,隨你了,我看啊,我這輩子算是栽了。”
見其他隊員都滿臉無精打采,秦鶴表情稍微緩和,道:“再堅持段時間,等冷鋒部隊那陣風聲過了,我去找找百人隊長。其實不只你們着急,百人隊長也着急。”
“咦?老大,這麼說你找過百人隊長?”劉強再次來了精神。
“你以爲就你們急?我寧願累死在國內,戰死在疆場,也不願意在這裡養老長膘。”秦鶴憋了好長時間,終於也發了句牢騷。
“嘿嘿,只要老大記在心上就好,那就好,嘿嘿。”劉強撓撓頭,訕訕笑了兩句,忍不住又問道:“老大,這陣風什麼時候能過?您老打算什麼時候去問問?”
“都說了,彆着急,再忍個十天半月。聽說金統領最近不在基地,就算是彙報了千人隊長,也……咦……那是什麼……”秦鶴微微蹙眉,轉頭望向前面茫茫草場。
其他人也有所感覺,不由的轉過頭去。
十個人皺緊眉頭,緊緊盯着天地相接的那條線,本該是‘綠藍’粘連的色調,此刻卻像是有着些許的灰色,是那種塵土飛揚的灰!
地面出現細微的顫動,耳邊傳來隱隱約約的轟隆聲。
像雷、像鼓,又像洪水的奔騰。
“獸羣?”這是所有人的心聲,常年生活在草原上,他們對這種情景其實並不陌生,只是今天的規模是不是有點大的過分?這麼遠的距離竟然都能感受到了震動!
“什麼獸羣,好大的規模。”秦鶴拿起望眼鏡,調整焦距仔細的觀察:“嘶……是野馬羣!不,還有黃羊羣!”
“我滴個奶奶,壯觀!”劉強他們也急忙舉起望遠鏡,兩個圓圈視線裡出現的是浩浩蕩蕩的野馬羣和黃羊羣,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粗略望去足有幾千頭,三千?四千?六千?甚至更多!
馬蹄、羊蹄,踐踏大地,瘋狂奔馳。飛揚塵土遮天蔽日,像是翻騰肆虐的洪水,在怒吼與咆哮中對着前方轟然席捲!那種壯觀的情景絲毫不亞於潮漲潮落的浪濤翻滾。
秦鶴他們自認見過很多次獸羣涌動,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規模,一時之間竟然看呆了。
直到……
望遠鏡的視線只能容納幾頭黃羊、轟隆的踐踏聲震顫耳膜、地面開始劇烈顫動,坐下的馬也開始不安的後退,他們才猛然驚醒,臉色刷的慘白。
“它們這是……基地???”秦鶴喃喃自語,剎那之後,渾身一顫,彷彿電流掃過,神情驚恐駭然,撕心裂肺般嘶吼:“逃!!!”
“逃!!”其實不用他提醒,劉強等人早已經從失神中驚醒,慌忙調轉馬頭,瘋也似的夾着馬腹,拼命的催促着戰馬。
然而……晚了!!太晚了!!
他們雖然會騎馬,但也僅僅侷限在‘會’,在慌忙與驚恐中用的力量過大,扣死了馬套,限制了馬的速度。越是焦急,力量越大,馬套扣的越死,馬也越發難受,速度自然越發的緩慢。
上天沒有給他們後悔和緩和的餘地,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潮水般奔涌過來的獸潮已經撲了上來。
轟隆隆!!
馬蹄踐踏、羣馬衝擊,那股碾壓力量、衝擊力量,以及無視阻隔的摧毀力量,瞬間將他們吞噬淹沒,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奔騰而過的野馬羣踩踏成了肉泥,塵土飛揚中只有道道猩紅迸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