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不喜歡的臭味,正經是老莫鹹魚館的招牌。
於是很多客人就義憤填膺了,紛紛指責,說你會不會吃鹹魚?知道不知道越臭越香?
陳太忠的目的不在於此,所以找個座位坐下,大模大樣地點了一鍋陰陽蛇——你們少逼逼,看到沒有,哥是吃得起陰陽蛇的?
別人見他這個土豪樣,不再說話了,但是真的見到一鍋陰陽蛇端上來之後,陳太忠居然就怔在了那裡,好半天都沒有動筷子。
他想起了庾無顏臨死前吞吃的蛇膽,他想起刀疤不但會養陰陽蛇,還會養風翅獸!
我答應你了,一年內端掉巧器門,眼下三個月過去了,居然沒什麼成效,陳太忠苦笑着搖搖頭——你等着,我總會把消息帶給你。
衆目睽睽之下,他終於探出了筷子,吃了一陣之後,想起來二牛的話,於是手一劃,直接將一個盤子撥了出去。
不成想,他身後猛地探出一隻手來,將半空中的盤子一把抓住,然後一個瘦小的店小二露出身形,衝他微微一笑,將盤子放回桌面,“客人,您慢用。”
“嗯,手腳挺快,”陳太忠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這盤子裡的菜,賞你了,我不吃了。”
“不敢,這是小店的招牌菜,莫氏鹹魚啊,”小二誠惶誠恐地回答,“很貴重的。”
“我不喜歡,不行嗎?”陳太忠眉頭一皺,冷冷地發話,“貴重?我呸,臭成這樣,我不找你家退貨。算給面子了!”
一邊說,他又一邊拿起個盤子來,作勢就要往地上摔。
“我擦。這人腦袋裡進水了吧?”有人不屑地笑一笑,“這裡可是城主府罩着的地方。”
陳太忠摔盤子的動作不算大。旁邊也沒人阻攔,不過,盤子掉到地上,只是跳了兩跳……真的沒碎。
“沒碎?”陳太忠眉頭一皺,很是不滿意的樣子,於是將手邊的碗也舉起來,“這碗和有點臭……不好聞。”
就在碗脫手之際,他的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客官,鹹魚館本來就是臭的。”
隨着這句話,一隻白生生、肉呼呼的手出現在他面前,迅疾無比地接住了這隻碗。
陳太忠扭頭看去,卻是一個胖乎乎的漢子站在他身後,衝他微微地笑着,“客官不習慣的話,好走不送。”
陳太忠愣了好一陣,方始微微一笑,“這飯店挺有性格的。”
“大不了不賺錢而已。”胖子也是笑着回答,不過那眼神,怎麼看都有點冷漠。
陳太忠對這一家可能做防器的飯店。其實興趣並不是很大,他只是有點好奇,在天火城這種制器極爲發達的城市,不去制器反倒開飯店,有什麼說道嗎?
但是對方既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他也就懶得再多事了——他來天火州,是有大因果要了斷,一點都不想引起別人注意。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一笑,“倒是有點制器的傲氣……結賬了。”
他結賬走了。不過他沒有看到,胖子眼中若有所思的眼神。
陳太忠在天火城逛了一陣。也沒有什麼所得,又去任務大廳看看。遺憾的是,大廳裡也沒什麼特別好的任務。
那些護送任務,都是護送出郡的,至於說本地探險的任務,一個都沒有。
不好下手啊,陳太忠琢磨了好一陣,最後他索性是心一橫,去城外抓幾個活口吧。
出了城之後,他找一片人煙稀少的小樹林,打算紮下帳篷,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撞上門,再下狠手拷問——他習慣了守株待兔。
不過在扎帳篷的時候,不知道怎的,他總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這倒是奇怪了啊,陳太忠一邊扎帳篷,一邊細細地感受,還悄悄地打開了靈目術,想要找出這種感覺來自於哪裡。
然而他找了好一陣,也沒找到問題的根源,後來他就琢磨着,是不是用神識感觸一下。
慢着……神識?他猛地想到了一種可能,說不得僞作打坐,悄悄地放出一個小神識來。
小神識一出,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就越發地明顯了。
然後他猛地發現,原來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居然影影綽綽地跟着一個小神識。
這個發現,委實非同小可,陳太忠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也跟他一樣,分裂出了小神識,並且還會跟蹤人。
光是這個功法,就足以令他警惕了,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他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招惹了什麼樣的人,纔會被人用這種手段盯梢。
驚駭過後,陳太忠不着痕跡地收回了小神識,他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盯梢,同時,他又儘可能地去感知那個小神識。
他的感知能力,要遠超旁人,剛纔沒發現也就算了,現在發現了,再去小心翼翼地觀察小神識,不算什麼難事。
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那小神識悄然移動到一棵小樹邊,驀地融入了一隻手指肚大小的赤色飛蜂的體中,緊接着那赤色飛蜂振翅飛起,刷地飛遠了。
就在同一刻,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猛然間消失了。
是神識寄託在蜂類身上?陳太忠的眉頭微微一皺,他原本還想隱身追上去,看看盯梢自己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但是那赤蜂的飛行,絲毫不受地形所限,飛過樹冠,飛過山谷,他就算想追蹤,都未必能保證不驚動對方。
更何況,他還沒有做好一些準備?
但是,不搞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也是他不能容忍的,於是他想一想之後,在帳篷周邊搭建一個幻陣,自己卻是悄然地隱身離開。
至於說生火做飯、吸引別人來關注,都已經是不那麼重要的事了,他必須優先弄明白,自己是被什麼樣的人惦記上了。
搞不明白這個,他的圖謀可能付之東流不說,他自己的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威脅。
陳太忠相信,只要他在這裡待着不動,對方遲早還會過來查探的,那時候他就要討個說法了。
然而,他估計得還是有點偏差,對方根本沒有多等的耐心,天黑了不到一小時,就有一條人影,從遠處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
陳太忠並沒有舉火,而來人的行進方式,卻是已經預見到了他的位置,由此可知,這必然是跟蹤他的人。
夜視儀裡,此人行進到距離帳篷約莫五百多米遠處,就停下了腳步,藏在兩棵樹後,不知道在幹什麼。
又過一陣,他的身邊猛地有氣流波動,一個白色的人影閃現一下,接着又消失了。
陳太忠看得暗暗咋舌:對方來的不止一人不說,而且還有防止熱量散發的裝備——這也太可怕了一點吧?
然而,對方越是如此,他反倒越是起了鬥志:區區兩個人,就想對我不利?
他不想亂用靈目術,只是全面地放開感知,去查探隱藏起來的那廝的行蹤,這種感知能力,其實是很模糊的,不過,他還真的大致鎖定了對方所在的區域,於是悄悄地向那裡挪去。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樹後的那位出聲發話,“陳放天,你也不用裝了,你知道我會來,我此番找你來,是有點事情要談。”
他是對着帳篷喊話的,聲音不算太高。
帳篷那邊沒人回答,他等一等之後,又冷笑一聲,“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別裝不知道,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不能讓我滿意的話,你就別想離開了。”
居然知道了我的假名?陳太忠心裡冷笑,來的這位,還真是準備充分啊。
聽他半天不回答,這位惱了,“看來得先把你擒下,省得你還有僥倖心理。”
一邊說,他一邊向帳篷走去,整個人也是全神貫注。
然而,他做夢也沒想到,對方居然布了幻陣,下一刻,他一腳踩了進去,登時發現了不對,“混蛋,你敢佈下幻陣?”
這一聲,音調就比較高了,而隱藏起來的那位明顯地吃了一驚,靈氣微微地抖動一下,登時被陳太忠看得一清二楚。
近在咫尺啊,陳太忠想也不想,直接撒出了紅塵天羅。
而這位吃了驚嚇,明顯有點注意力不集中,下一刻他發現變生肘腋,卻是已經來不及反應,登時被紅塵天羅罩了個結結實實。
到了這時候,陳太忠纔敢放出探查術來,查探對方的修爲,然後他就大吃一驚:我勒個擦,三級天仙躲起來打埋伏,你也真看得起我!
不過,再是三級天仙,已經進了紅塵天羅,斷無倖免的道理。
就在他徒勞地掙扎的時候,陳太忠冷笑一聲,撒出一團粉末來,不是別的,正是老易給他的毒藥,還是氣毒。
氣毒是通過靈氣運轉施毒的,別說天仙,玉仙一不小心都要中招。
四下裡黑漆漆的一片,被擒獲的天仙不但努力地掙扎,還想看清楚面前的人在做什麼,結果沒用了五分鐘,他就軟倒在了那裡,“居然用毒……卑鄙!”
“你一個三級天仙,埋伏我一個三級靈仙,就不覺得卑鄙了?”陳太忠不屑地笑一笑,一擡手,隔着紅塵天羅給對方下了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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