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一手拖着那靈仙,對着當頭斬落的飛劍,也不躲避,擡手重重地一揮臂,正正地掃中飛劍的側面,直接將那飛劍砸成了兩截。
這一手看似簡單,其實極難,劍修的攻擊號稱凌厲,主要就是軌跡難尋且奇快無比。
陳太忠能從側面砸上飛劍,那是有極精準的眼力和判斷,判斷差一點,難免要身首兩處,更難得的是,他就有這份自信,敢這麼接招。
至於說同級修者,能赤手砸斷劍修的飛劍,這也是個極難看到的場景,但是相較前者,這個難度相對地低了一點。
陳太忠顧不得那些人的看法,一拳砸斷飛劍之後,那劍修因爲心血祭煉的飛劍被蠻力毀掉,身子一抖,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他卻藉此機會,躥上前一拳打暈劍修,也顧不得解下儲物袋,拎起劍修,一手一個,躥進了門禁內。
進了門禁,他才轉身,衝着一個方向冷笑,“我會把他倆剝光了,吊在杆子上……想打我的臉?我剝光你全身!”
陳太忠並不相信,這兩人就是挑釁者的全部,登仙鑑這東西雖不值錢,卻涉及了技術壁壘,是花錢都買不到的,一個小小的二級靈仙,怎麼敢打這東西的主意?
所以在趕來的時候,他就在四下感受,有無其他的可疑人物在場。
這份不安,在他暴打靈仙的時候,終於化爲了直接的感受——他能感覺到,人羣中傳來了實質性的殺氣。
所以他二話不說,就要刀疤撤回去,自己也拎着兩個尋釁者,躲進了門禁內。
這個門禁。只是兩根大石柱,平時也就是個起個門鈴的作用,根本不能阻擋任何人的進入。
但是進入門禁,那就表示進入了沈家的地盤——目前租給別人用了。也是沈家的產業。誰敢跟進去,那就是不給沈家面子。
而沈家人雖然剛纔不在。但是事情鬧得這麼大,早就傳遍鎮子了,沈家也趕來了兩個靈仙,親眼看到了兩個尋釁者被自家房客抓走。
他們心裡震撼無比。循聲就向某個方向看去。
就在這個方向,人羣中走出一人來,面目非常普通,就是擱在人堆裡,根本讓人記不住的相貌,此人身材略胖,眯着眼睛發話。“小輩,放下你手裡的兩人,今天這個事兒,我就當沒發生。”
“我暈。居然是四級靈仙?”陳太忠臉色一變,手裡抓着兩個人,轉身就跑,嘴裡還在沒命地喊,“這是沈家的地方,你敢進來,就要掂量後果。”
“豎子!”略胖的這廝臉色一變,拔腳就追了過去,根本無視沈家的門禁。
他其實是沒想闖門禁的,沈家不是那麼可欺的,但是對方轉身就逃,這讓他心裡憑添了幾分惱怒,一時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朋友止步,”沈家的兩個守衛擋在了面前——門禁外的事兒,不關他們的事兒,但是門禁裡,就是他們負責的範圍了。
“滾開!”那四級靈仙怎麼會把兩個遊仙看在眼裡?一腳一個就踢飛了。
“朋友,不給我家薔薇老祖一點面子嗎?”兩個靈仙飛身而上,大聲發話。
“你倆且住,”微胖的靈仙伸手一指,神色肅穆地發話,“你家的房客欺我太甚,這小輩的麻煩我找定了……薔薇老祖那裡,我自有說辭,你們要一定爲難我,休怪我以大欺小!”
“他何曾欺負你了?”沈家的女靈仙大聲發話,“當大家沒長眼嗎?”
此次事情,明顯是旁人覬覦沈家房客手上的登仙鑑,無事生非,她雖然對自家的房客也有微詞,但是外人這麼做,根本就是在打沈家的臉。
身爲沈家的一員,她無法接受這份屈辱。
“聒噪!”微胖的靈仙一擺手,將他倆推到一邊,身子電也似地衝向前方。
這就是沈家的悲哀了,家裡雖然有在宗門的老祖,但是……沒有相應的高端戰力。
沈家的高階靈仙只有一個,中階靈仙……也只有一個,初階的靈仙有三個,但不是一級就是二級,連三級的都沒有。
中階的靈仙是五級,在沈家的大本營深居,大家等閒難得見到一面,而浮出水面的,就是三個初階靈仙。
這樣的家族,說它強大很強大,說弱小也很弱小,中階靈仙根本不出面,高階靈仙更是走了宗門的路子。
所以這微胖的靈仙一着急,就忍不住冒犯一下,反正他吃不了眼前虧,等此事辦完,稍微意思一下表示歉意,沈家能得了面子,也就是了。
因爲房客的一點小事,根本不可能引來沈薔薇的注意,甚至沈家的中階靈仙,都不太可能出面。
沈家的倆靈仙心裡也有數,對視一眼之後,還是慢吞吞跟了上去,嘴裡大喊,“有話好好說,敢在我沈家撒野的,沒有好果子吃。”
“他若識相,我自會好好說,”微胖的靈仙身子一閃,跟着前方的人影,消失在了一片山石後。
緊接着,就是拳腳相加的響聲傳來,還有哀嚎聲,沈家的兩個靈仙對視一眼,也加快了腳步,“住手,敢在我沈家動手,呃……”
一個人影,像一個破布袋一樣,被人砸上天空,然後跌落到山石外,緊接着,又一條人影從山石後躥出來,對着地上的人狠狠地拳打腳踢,記記着肉。
那一拳一拳,一腳一腳,勢大力沉極爲兇狠,偏偏又快捷無比,帶出一道道的虛影,“砰砰砰”的悶響傳來,讓人聽得都牙根兒發麻。
“我讓你住手,你聽到……”沈家的男靈仙話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揉一揉眼睛,愕然地看一眼身邊的同伴,“我沒有看錯吧?”
合着打人的,不是氣勢洶洶追進來的中階靈仙,他是被打的,沈家的房客,九級遊仙的陳某人,正對着他拳打腳踢。
“你沒看錯,”女靈仙的臉色有點發白,她想起……自己對這個房客,曾經比較傲慢,現在看到此人暴打一個自己都看不清境界的靈仙,只覺得身體有點發冷,骨頭也有點隱隱作痛。
既然是房客暴打闖入者,沈家的人就不好干涉了。
鎮子上的人居民也跟進來不少,眼瞅着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一個個愕然地張大了嘴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砰砰砰”的聲音還在繼續響着。
好一陣,纔有人輕聲發問,“這……真是四級靈仙?”
不只是他不信,不相信的人太多了,而且絕大多數人,沒有越階探查的能力,連沈家的兩個靈仙,也沒有修習類似的技法。
可是人這麼多,終究是有人修習過的,一個外地來的靈仙,也跟進來看熱鬧,他看了好一陣,才眉頭皺一皺,“越階戰鬥也見過,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那可是中階靈仙啊……就被人赤手空拳地打?”
“是拳法厲害吧?”旁邊有人聽到他的嘀咕,就輕聲請教。
“這算什麼拳法?蠻力而已,”該靈仙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這是打人者不想殺人而已。”
陳太忠乒乒乓乓地打了足有十分鐘,這四級的微胖修者,比那個二級的皮實多了,不過他有雄厚的靈氣支持,沒有使用任何手段,硬生生地打散了對方的護體靈氣。
看到這廝倒在地上,吐血不止,他才停下手來,下巴微微一揚。
刀疤早就準備好了,聞言跑過來,調轉矛柄重重一擊,先將此人敲暈,然後摸出禁靈鎖,鎖上對方手腳,一整套動作乾脆利索。
然後她又拖過兩人來,正是剛纔鬧事的二人。
兩人鼻青臉腫灰頭土臉,錯非親眼看見,哪裡想得到此二人剛纔竟是那般的囂張?
“好了,熱鬧看夠了,諸位可以出去了,”陳太忠衝着在場衆人一揮大手。
他這麼說,旁人自覺有些無趣,紛紛退出門禁之外,只餘下沈家的幾個人,以及寧樹風和他的一幫人。
陳太忠隨手給寧樹風解去禁制,然後皺着眉頭髮問,“抽籤作弊了?”
“沒有,要不然街坊鄰居不得吃了我?”寧樹風怒視着那三人,“就算我作弊,也是您處罰我,關他們三個鳥蛋的事?”
“就算作弊又怎麼樣?別作弊到咱鎮子上就行,”陳太忠哈地笑一聲,大大咧咧地發話,“這三個鳥蛋,你說怎麼處理?”
“陳大人你決定吧,”寧樹風哪裡敢做這樣的決定?他看着那三人被打,心裡這口氣是出了,但是那裡面可是有倆靈仙,其中還有一箇中階靈仙。
“嗯?”陳太忠看他一眼,卻也沒在意,想一下之後吩咐王豔豔,“把那倆下了毒,在門禁柱子邊跪十天,這個中階的……剝光了,倒吊在練武場上。”
“你別欺人太甚!”中階靈仙氣得大喊,他滿嘴鮮血,咬牙切齒地發話,“殺人不過頭點地。”
“怎麼跟我家主人說話呢?”王豔豔走上前,擡手就是十幾個正反耳光。
“我們請你們到家門口搗亂了嗎?”
中階靈仙直氣得渾身發抖,可偏偏不敢發作,只能悻悻地哼一聲,“咱們走着瞧。”
“走着瞧?看把你美得,”陳太忠輕笑一聲,“要把你吊起來讓大家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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