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才愣了足有半分鐘,才哆裡哆嗦地伸手摸向儲物袋。
摸了好幾下,他才攥住儲物袋,然後猛地一拽,迅速地將儲物袋丟到了地上,彷彿手裡抓的是個滾燙的山芋一般。
他真的是嚇傻了,陳太忠和周家的恩怨,誰不知道?而他本人,還跟陳太忠起過沖突。
衝突不大,但事後他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誰的時候,也禁不住暗呼僥倖。
所幸的是,九個月之前,姓陳的死在靈仙執法之下了,這段往事也就過去了。
眼下陳太忠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周青才反應過來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把儲物袋丟給對方——歡迎閣下劫財。
陳太忠根本沒理他,而是看向那個瑟瑟發抖的少女,“這些人我幫你清理了,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好的!”少女果斷地點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
“咦?你倒是很乾脆,”陳太忠略帶點好奇地看她一眼,“也不問問我要讓你做什麼?”
“就憑你是‘散修之怒’陳太忠,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少女興奮地點點頭,看到原本趾高氣昂的周家人,在此人面前嚇得瑟瑟發抖,她的惶恐登時不見了去向。
終究是年紀還小,她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他兩眼,“你這次回來,是報仇嗎?”
“當然了,”陳太忠笑眯眯地點頭,也不管旁邊周家人的臉色難看,“得罪我的,統統要死……對了,散修們都怎麼說我呢?”
“您是散修裡的奇人,是散修的驕傲。”少女的雙眼冒光,語速也越來越快,“還有不少散修,自發地去洄水邊祭奠您呢。”
“我還活着。祭奠什麼?”陳太忠聽說自己這麼受歡迎。心裡也挺高興。
不過,他謙虛的方式有點特別。“我覺得他們,更可能是想撿到我的功法,”
就在此刻,兩道黑影一閃。一個周家的族人倒在了地上,他身中兩箭,一在心口,一在右臂,然後他的右手一鬆,一個小圓筒滾落出來。
正是一般人用來聯繫和求助的煙火。
原來此人聽說,陳太忠此來是爲了復仇。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於是在其他人的掩護之下,悄悄取出煙火,打算冒死報警。
身爲家族子弟。就要爲家族着想,他不能左右自己的死活,卻可以通知家族做好準備,迎接可怕的敵手。
殊不料,他纔拿出煙火來,就被兩箭射倒在地。
“你還有幫手?”少女大吃一驚。
陳太忠並不答話,而是走到那被射倒的人跟前,摸出長刀,手起刀落,斬掉對方的頭顱,他微笑着嘆口氣,“蠢貨,你難道不知道,多活一陣都是好的嗎?”
他跟小姑娘慢悠悠地聊天扯皮,就是要煎熬這幫人——反正已經是他砧板上的肉了,他並不着急下手。
但是既然有了這麼一出,他也不介意馬上大開殺戒。
“陳大人,不關我的事啊,”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女修,登時就跪了下來,“我也是散修,只是……只是偶然認識了周公子。”
此女是三級遊仙,豐乳翹臀,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一邊說着,一邊還送一道秋波過來,“我也願意爲您做事,做什麼都可以。”
陳太忠微微一笑,一刀斬過去,直接將女修砍做了兩段——居然敢讓我穿周青才的破鞋?
不過,既然不是周家人,他就省去了梟首這個動作,可憐的女修還未斷氣,半截身子在地上一扭一扭,腸子肚子不住地淌出來。
陳太忠看也不看一眼,他的心腸是極硬的,他見這胖子的第一次,胖子就是爲身邊的女修敲詐儲物袋,只不過運氣不好,遇到了庾無顏罷了。
雖然此女修非彼女修,但是跟胖子在一起的,也不會是什麼善碴。
還是躲在樹林裡的王豔豔看不下去,遠遠射來一箭,正中女修的咽喉,免去了她的煎熬。
周青才見無關人都被殺了,估計自己也不妙了,於是壯着膽子,哆嗦着發話,“陳太忠,我當初也只想打劫你的儲物袋,後來還想請你喝酒的。”
陳太忠微微一笑,“那是當時你打不過我,如果你打得過我呢?”
“那我也只搶你的儲物袋,”周青才指一指地上的儲物袋——你看,我很上道的。
“不管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你覺得,你有實力跟我講道理嗎?”陳太忠很不耐煩地反問一句。
其實他也不怕跟人辯論,比如死胖子這次搶劫,不講理不說,還想把那個少女帶走,這哪裡是隻搶儲物袋的表現?
不過就是他說的話:一個區區的五級遊仙,不值得他浪費那麼多口水。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周青才顫抖着聲音發問。
“你想活?”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奇怪。
“想,”周青才幹脆地點點頭,如能不死,誰不想活?
話音剛落,陳太忠就掣出一杆長槍,行雲流水一般走了兩步,手中長槍輕輕地揮動,兩個人頭,被他輕描淡寫地掃落。
眨眼之間,周青才的族人就被殺了一個精光,只剩下瑟瑟發抖的胖子。
陳太忠輕甩一下長槍,抖落槍尖的幾點鮮血,笑吟吟地發話,“那我就給你個機會,說一下週家的佈局,周德震和周載元的住處……諸如此類的消息,說得越多,你活命的機會越大。”
周青才的臉色忽白忽青,陰晴不定好一陣,才緩緩地搖頭,“身爲周家子弟,出賣家族的事情,我不會去做。”
“沒有你們這種欺男霸女、橫行無忌的家族子弟,周家至於有今天嗎?”陳太忠冷笑一聲,“你可能覺得,自己搶幾個儲物袋,罪不至死……我最恨搶怪的了,你真的不說?”
“搶怪?”周青才一下沒反應過來。
“這些,我都知道,”旁邊的少女一邊扶着她的哥哥,一邊出聲發話。
這個兄妹倆早就看傻眼了,平日裡趾高氣昂的周氏族人,在陳太忠面前,大氣都不敢吭一聲,而陳太忠長槍一抖,兩個周氏族人就人頭落地。
這樣的場景,顛覆了他們以往的認知,散修……真的也可以做到這些?
“你都知道?”陳太忠側頭看少女一眼。
哥哥悄悄拽一下妹妹的衣襟,但是少女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我都知道。”
“你可以死了,”陳太忠一擡手,槍尖送進了胖子的喉嚨。
周青才張一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喉管被堵,上下頜動了幾動,最終……鮮血從嘴裡流了出來。
“我給你兩個選擇,”陳太忠淡淡地看那哥哥一眼,“一個是被我制住,三天之後,你妹妹去放你,另一個就是……死!”
“我做錯了什麼?”那做哥哥的怒視着他。
世界上就是有這種莫名其妙的人,對於動輒打罵他的人,他大氣不敢吱一聲,對於那些明明有實力卻又對他客氣的人,他反倒敢呲牙咧嘴。
“你拽你妹妹一下,什麼意思?”陳太忠臉一沉,“別跟我講道理,你沒這個資格,殺家族狗,我不需要理由,殺你這種散修,我也不需要理由,別以爲都是散修,我就一定要對你客氣。”
“我哥他是擔心我的安全,”少女一見這種情況,馬上出聲相勸。
“我來處理吧,”遠方掠過一條身影來,正是王豔豔,她一拍身上的荒獸袋,一條白色的小蛇出現在她手裡——自打陳太忠知道她會馭獸,就把吐香蛇給她了。
她手腕一抖,吐香蛇對着男人就噴出一口淡淡的涎霧。
那男人也不敢躲開,眼瞅着這女人身上揹着的小弓,就知道剛纔在樹林裡殺人的,就是她了——陳太忠的伴當做事,他又怎麼敢抵抗?
“你可以走了,”王豔豔一擺手,轉身就去撿拾地上的儲物袋,然後嫺熟地將屍體擺放到一起,一個火球術丟了過去。
看着她如此老練地毀屍滅跡,男人越發腿肚子哆嗦——這得做過多少次,才能如此熟練?
女人讓他走了,然而,陳太忠沒說話,他就不敢走。
“還不走,等着留你吃飯?”陳太忠看他一眼,“管住自己的嘴,要不然,風黃界雖然大……也沒有你藏身之處。”
“陳大人,我哥只是膽子小一點,他絕對不會害我的,”少女氣呼呼地撅起了嘴。
男人一溜煙地跑了,陳太忠遞給女孩兒一塊麪巾,“蒙上,從現在起,你就叫……沒疤。”
“你這啥意思?”王豔豔不幹了。
“那你叫拔刀吧……拔刀相助的意思,”陳太忠一指刀疤,“她叫刀疤,你倆呢,都是我的助手,相互不要打聽真名,不要打聽來歷……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拔刀和刀疤……挺有意思,”女孩兒咀嚼一下兩個詞,笑了起來,然後蒙上面巾,“刀疤姐姐幾級了?”
“再練五十年,你或者能追上我,”王豔豔對她卻是不甚客氣……不過四級遊仙,居然也敢問我幾級?
“好了,不說了,這個地方不夠安全,”陳太忠一擺手,“找個地方商量一下,怎麼滅掉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