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漫長,誰都希望能夠快點結束,白衣看着暴雨梨花針魏仲、離別鉤斷情,他們難道想留下自己的命,圓月彎刀閃着青翠的劍光,哪個能夠再接一刀?
縱然是魏仲想接魔刀,都沒內勁再發射暴雨梨花針?何況魏仲是個聰明的人,他很懂得僞裝,也很懂得收斂,既然沒有把握殺死白衣,他就不會出手。
王盛芝看着周威信的包裹,她已然暗中將包裹都摸了個透,裡面的確有一對鴛鴦刀,但她感覺那一對鴛鴦刀很是普通,的確!對於摸透神兵利器的高手能夠瞬間辨別刀的真僞,何況她是霸王槍的主人,是聰明丁喜的女兒。
她知道周威信包裹裡的鴛鴦刀是假的,那麼真的鴛鴦刀到底在哪裡?王盛芝清澈眼睛眨了眨,暗自朝白衣使着眼色,白衣知道鴛鴦刀不在這兒,難道威信暗運鴛鴦刀就是一個幌子,難道一切都是極樂宮的陰謀,就是想取白衣的性命。
簡玉珩是極樂宮的宮主,他是一個陰謀者,斷然不會因爲私人的感情而妄自行動,想要殺白衣的是恰逢運鏢的斷情,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白衣看着燒燬客棧前的衆羣豪,袁冠南、蕭中慧,太嶽四俠都失去蹤跡,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他們都是江湖的蝦米,蝦米有蝦米的好處,那就是不會引起高手的注意,往往蝦米能夠做很偉大的事情,例如掉包周威信包裹內的鴛鴦刀。
奇怪的是太嶽四俠和袁冠南、蕭中慧混在一起,難道他們都是爲搶奪鴛鴦刀給蕭半和祝壽,那是唯一的解釋,他們都有共同的利益關係,所以能夠走到一塊。白衣心想只要找到太嶽四俠,所有的事情都會真相大白,他們偷龍轉鳳的手段無意間幫助白衣。
白衣身份暴露,自然不能在周果兒面前奪取鴛鴦刀,那樣舉薦自己的周果兒將蒙受不白之冤,受到繼母更加苛刻的對待,那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結局。
“天命教的薛瓊花姑娘,極樂宮的斷情姑娘,魏仲公子,感謝你們今晚的招待,葉某他日定當回報諸位。”
白衣說完看着斷情,露出醉人的微笑道:“既然滿清的皇帝想要鴛鴦刀,我哪敢和朝廷作對,何況葉某的朋友也在滿清爲官!鴛鴦刀的事情在下就不參與了!”
離別鉤斷情緊緊握着離別鉤,他的確很不想和白衣爲敵,但爲簡玉珩,他能夠殺掉一切的人,所以他必須得死。
沈漠微微朝薛瓊花微笑着,手持圓月彎刀護在小骨和白衣的身旁,白衣來到周威信的面前道:“周大鏢頭,果兒是晚輩的朋友,她是個很孝順、很善良的姑娘,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待她。”
周果兒眼睛隱含着霧氣,楞楞看着白衣,沒有說一句話,的確!她能夠說什麼?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和白衣越來越遠?她只是個鄰家姑娘!王盛芝提着霸王槍來到白衣身旁,白衣將二百兩銀票交給掌櫃。
掌櫃唯唯諾諾接受,驚恐得說不出話來,他早聽聞江湖豪客談論起白衣,他在嵩山時殺害五嶽劍派數百名的弟子,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白衣轉身就要離開,一男一女攔住他們的去路,冷無血拿着血刀,聲音像寒冰般冷,他眼睛燃燒着戰意道:“葉白衣!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一戰。”
白衣神情肅穆地笑道:“隨時奉陪,有一件事情我很想知道,冷姑娘和你是什麼關係。”
她聽着白衣的話,內心竟然有一絲的歡喜!
冷妙辭的神情很是複雜,她看着白衣半響,幽幽地嘆一口氣,嗔怒地道:“他是我堂哥,仲君在臨安時看到過你,他說你和朱淑真攪在一起,難道你真的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還是你真的喜歡嫁過人的她。”
“多謝冷姑娘的關心,我是江湖中人,哪能管那麼多的流言蜚語,淑真的女兒不能沒人照顧,南宋理學盛行,我很是欣賞淑真的勇氣,更不願意別人欺辱她們母女,我很願意照顧她們。”
冷妙辭粉嫩的櫻桃小嘴動了動,沒能夠說出一句話來,她越來越感到害怕,她竟然對白衣產生了感情,那是她不能夠承認的,也是她不願意相信的,她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來。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何況他是自己要殺掉的人,怎麼能夠對他產生愛意,那樣她冷妙辭寧願一死。白衣暗自嘆息,聲音溫和地回道:“冷姑娘,我希望我們還能夠是朋友,也希望我們下次見面時不再兵刃相見,後會有期!”
淒涼的月光灑在松樹林,白衣盤膝坐在地上施展木輪勁療傷,待天邊泛起一絲絲的銀白色,白衣七孔都冒出數股的白氣來,他渾身的傷勢都已經好轉。
他睜開眼睛,看着王盛芝那俊俏的臉蛋,感覺渾身血液都滾燙起來,拓拔骨兒看着白衣的神情,嘻嘻笑道:“喲!真是多情呢!看着漂亮姑娘臉都紅了。”
“淑真姑娘是誰呢?能夠讓你如此垂青。”
沈漠臥倒在一顆松樹枝上,望着逐漸升起的那輪旭日,調侃地問道,白衣苦笑道:“你們倒真是喜歡挖新聞?看來有些事情還是得告訴你們。”
白衣將朱淑真的事情講出來,沈漠聽完朱淑真的遭遇嘆道:“唉!南宋理學盛行,很多婦女的確受到迫害,不似江湖兒女那般瀟灑、自在?”
難道江湖真的瀟灑,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難道他們真的能夠跳出江湖的漩渦,沈漠被情所困,白衣呢!他被束縛的更多,他像一個陀螺般,永遠都不能夠停歇。
“很多的事情我都不想隱瞞你們,我得到高昌國的寶藏,很早以前就招兵買馬,準備謀取嶽州重地,然後控荊湘路,奪取襄陽城圖謀天下。”
他看到衆人疑惑震驚的神情,將他和秀兒在哈薩克草原分離後的事情都說出來,繼續道:“南宋戰亂四起,百姓流離失所,天災人禍不斷,哪能夠有真正幸福,每看到中原百姓受苦,我都感到萬分的悲痛,我知道發動戰爭會死很多無辜的百姓,但我不那樣做,同樣有人那樣做。”
拓拔骨兒表情很奇怪,她不時瞄着沈漠,沈漠嘴角掛着微笑,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很贊同白衣的話,白衣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分析着南宋和各國的形勢、並將自己積蓄的力量全部告訴給他們。
他將拓拔骨兒、沈漠、王盛芝都當做是最好的朋友,他不想隱瞞他們。
沈漠看着白衣,突然道:“我是支持你的,同樣有一件事情我沒來得及告訴你,那件事情我也是剛知道。”
“你認識南宋的刑部尚書鄭承允嗎?”
白衣神情微變,心想刑部尚書鄭承允怎麼和沈漠牽扯上關係,拓拔骨兒道:“南宋的太子被暗殺,此事牽扯到沈大哥?鄭尚書就來找沈大哥了。”
她臉蛋透着一抹紅暈,神情很是複雜,繼續道:“鄭承允說南宋皇帝暴斃,太子在皇宮被暗殺,沈大哥是南宋皇帝的二皇子,太子既被暗殺,那麼太子的位置就該由沈大哥繼任,再繼任皇位。”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沈大哥真要繼任皇位。”
事情變得太快,打得白衣措手不及?難道他將和沈漠爲敵,沈漠若願意做皇帝,他將是一個很仁慈的皇帝,自己如何能夠造反?
沈漠將沈鞟的事情告訴白衣,笑道:“當年皇帝將我和沈拓帶回的侄女互換,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我來中原就是調查當年的事情,太子被暗殺,我想這件事情肯定和當年事情有關係。”
“嗯,皇室紛爭無非是爲皇位?沈鞟的女兒難道是嫺玉公主?”
沈漠搖搖頭,臉上的笑容逐漸淡起來,說道:“南宋有七位公主,我也不知道是誰?這些事情都需要從頭查起,至於做皇帝?你知道我喜歡的是大漠,那樣金碧輝煌的地方,還有一大羣姑娘伺候,我倒真是不習慣的,何況我也不喜歡鉤心鬥角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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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骨兒聽到沈漠不願意做皇帝的話,眼睛彎成月牙,猛地抱着沈漠道:“沈大哥,等事情了結,骨兒願意和你一起闖蕩江湖。”
拓拔骨兒知道沈漠深愛着阿秀,她雖然很傷心,但是她知道不爭取就永遠得不到,她是回鶻的姑娘,她有着回鶻姑娘的勇氣。
她臉蛋羞紅跳離沈漠的懷抱,白衣笑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最好的兄弟,我想淑真牽扯的皇室謀殺案就是太子的那個案件,我也要趕赴臨安徹查此事,將幕後的真兇揪出來,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恐怕要耽擱一段時間。”
“按理說鹿麗學院的淑真姑娘怎麼會牽扯到此事?此事的確到處都透着蹊蹺,按照鄭承允告訴我的,暗殺太子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他們的黨羽勢力都很大。”
白衣眉頭微蹙道:“四皇子的師傅是蘇子杭,淑真和蘇子杭是很好的朋友,她牽扯此事雖然蹊蹺,但也不無可能,淑真曾寫詩詞批判皇室的五皇子荒淫無度,江湖市井都唱着她寫的歌謠,我想許是五皇子陷害的淑真,既然淑真首當其衝,那麼極有可能是要除去四皇子。”
“嗯,鄭承允說五皇子趙寅貪酒好色,難以成大器,但也不能排除他,往往被忽略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兇手。”
王盛芝露出明媚的笑意道:“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們到臨安城一趟就行。”,拓拔骨兒笑道:“王姑娘說得對,你們在這討論也是沒用的。”
“到臨安前我們得奪回鴛鴦刀,我想鴛鴦刀是太嶽四俠盜走的。”
他看着王盛芝誠懇說道:“王姑娘,你多次救我的性命,我向來恩怨分明,何況姑娘是女中豪傑,我和姑娘一見如故,唯有替姑娘取回鴛鴦刀才能夠報答姑娘救命的恩情。”
拓拔骨兒狡黠的眼睛眨了眨,突然間將白衣一推,白衣猝不及防撞向王盛芝,只聽鈴鐺般的笑聲道:“想要報恩那就以身相許吧!你和那位淑真姑娘也非真的夫妻?”
白衣無奈地笑着,看着滿臉通紅的王盛芝道:“小骨,我看你真的要找個如意郎君管管你,免得你總是拿我取笑。”
“聽聞鴛鴦刀隱藏着無敵於天下的秘密,難道你真的要拱手送給我,你若能夠奪取鴛鴦刀,定能夠號令羣豪,爲你的霸業增添更多的勢。”
白衣看着王盛芝黑漆漆的眼珠,他真的對王盛芝有很多好感,就像初次見到宗仙檸和雲覓蝶那樣,他笑道:“朋友是千金難求,何況就算沒有鴛鴦刀,我也能夠建立霸業的。”
沈漠施展踏雪無痕的輕功掠上松樹頂,他能夠很輕鬆找到太嶽四俠遺留的蹤跡,沒誰能夠徹底抹掉走過的痕跡,他在沙漠中和馬賊廝殺,過着刀頭舔血的生活,常常跑數百里的荒漠追蹤響馬,不眠不休。
“他們朝北面去的。”
白衣微微笑道:“沈大哥的追蹤術果然厲害,他們既然奪得鴛鴦刀肯定要到晉陽蕭府,我們朝汾水就能夠直上晉陽,還能夠喝幾杯汾酒,順便也能夠散散心!”
王盛芝看着白衣道:“你說有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
“七大門派九月九聯合五嶽劍派圍攻明教光明頂,這是江湖盛會,我一定不能錯過,只要能夠攻佔光明頂,我就能夠替自己洗白,武夷派,七十二連環塢,水仙派都該見見世面,靈鷲宮也該鬧一鬧。”
“回鶻的情況如何了,我們邊走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