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上的那個男儐相,暗暗清了清嗓子,剛想喊一聲“一拜天地”,他的“一”字剛剛扯出來。
門口就有個脆生生的女人的聲音大喝一聲:“慢着!”
於是,所有人都像瞬間被施了定身術似的,都僵住了,目光紛紛望向大門口。
見是花似錦,大夥的心情霎時都嗨了起來。
這趙煊的新歡舊愛同時登場,不知這新歡舊愛會不會打起來?
要是打起來的話,那戲碼好精彩哦。
所有人都懷着看戲的興奮心情,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看着在場的主角。
現場的主角,當然是趙煊、花似錦和單玉鳳。
儐相看着喝止她的花似錦,一時不敢繼續,只好求助地看着趙煊。
但是趙煊根本就不鳥他,趙煊的全副注意力,不是在新娘子身上,而是在曾經的王妃花似錦身上。
而且趙煊的嘴角,詭異地浮現出一抹微笑。
有人在他的婚禮的攪局,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紅蓋頭底下的單玉鳳,聽到花似錦的聲音,她不由得微皺起眉頭,她沒想到,花似錦竟然沒有離開德王府,花似錦竟然還在德王府。她聽說花似錦不嫁三妻四妾的女人,她還以爲,花似錦會憤而離開呢。
知道花似錦沒有離開,她還在德王府裡,單玉鳳很不高興,她暗暗地捏起了拳頭。
此時,劉總管趕緊走出來,對花似錦畢恭畢敬地說:“王妃,五王爺正在拜堂,您就別搗亂了!” шωш✿ тt kдn✿ C〇
花似錦一隻腳跨進門檻去。
“劉總管,瞧你說的,五王爺在拜堂,我怎麼會搗亂呢?”
“我只是想知道了,五王爺這娶的是妻是妾?”花似錦並沒有像潑婦似的大哭大鬧,反正相當淡定地問道。
“呃——”劉總管悄悄地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他自然知道了,趙煊今天娶的是妻是王妃,而花似錦是個妾室,但是,剛纔他明明稱呼花似錦爲王妃。
劉總管悄悄掃了趙煊一眼,趙煊卻並沒有給他指示,要他將花似錦趕出去,所以,他根本也就不敢對花似錦動手。
花似錦壞笑着,自問自答:“瞧這娶親的規模,根本就是王妃的規模嘛。既然是娶王妃,那個,劉總管你說說,你剛纔如何稱呼我來着?”
劉總管再次悄悄地抹了一把汗,心想這花似錦也太刁鑽了,竟然問他這樣的問題,衆目睽睽,他想反悔又不好反悔,只好點頭說道;“老奴剛纔稱您爲王妃。”
“那我就奇了怪了,今日既然娶的是王妃,那您爲什麼還叫我王妃?兩個王妃豈不是奇怪?”
“這個……”劉總管有點兒爲難,他又悄悄瞄了趙煊一眼,希望趙煊能給個指示,讓他把花似錦給攆走。但是,趙煊還是沒有任何表示。
劉總管不敢動手,只好自己急中生智,說道:“有兩個王妃不奇怪,一個正王妃,一個副王妃。”
說完他心想,花似錦啊花似錦,你還王什麼妃,表面上被尊稱爲王妃,其實,誰都知道,你的位份早就被降爲妾室了。
劉總管忍耐着,其實他內心對花似錦有些不屑,單玉鳳這個正兒八經的正王妃被迎進門了,你還得瑟個什麼勁,還在五王爺跟單玉鳳的婚禮上跑出來得瑟,真是找死的節奏。
花似錦“哦”了一聲,然後繼續笑道:“原來是有正副之分的,那我敢問一下,誰是正的誰是副的?”
蓋着紅蓋頭的單玉鳳,聽得一陣火大,誰是正的誰是副的,這還用問嗎?她讓趙煊給發的全國通告,擺明她是正王妃是妻子,所以花似錦充其量只能當個小老婆。哼,她肯給花似錦個小老婆噹噹,已經足夠仁慈了的。
單玉鳳有些後悔,當時認定花似錦自己會離開,所以她並沒有要求趙煊把花似錦清掃出門,如今想來,真是棋差一着,她那時應該強力要求,趙煊把花似錦給清掃出德王府的。
劉總管那邊,他被花似錦的問題給難住了。究竟哪個是正的,他也搞不清楚。趙煊讓奴僕們對花似錦像個正王妃那樣對待,那就是說,花似錦的位份雖降了,但是,花似錦仍然是趙煊心目中的正王妃。
但是,今日娶單玉鳳,也是正王妃的名頭。
兩個都是正王妃的樣子,劉總管一時懵逼了。他恨前面他的急中生智,簡直是自己給自己下絆子。
不知怎麼的,劉總管感覺,趙煊的身邊,來來去去那麼多女人,而那些女人,一個個彷彿流水似的,留在趙煊身邊的時間很短很短,只有花似錦巋然不動,這三年來,一直穩如泰山地待在趙煊的身邊。
所以,劉總管得出一個結論,到底還是花似錦厲害一點兒。
於是他趨炎附勢地對花似錦說:“當然您是正的!”
花似錦瞥了一眼蓋着紅蓋頭的單玉鳳,不懷好意地“哈哈哈”大笑起來,她對劉總管豎起大拇指,“劉總管你真是太給面子了。”
劉總管嘿嘿地笑了兩聲。
花似錦初進德王府的時候,畢竟受過他的指點,他對花似錦再怎麼不屑,他和花似錦的情誼,終究比他和單玉鳳的情誼要深一點。所以,他寧願得罪單玉鳳,也不願意得罪花似錦。
單玉鳳聽劉總管當着所有皇親國戚的面,承認花似錦是正王妃,她當場就炸毛了。
如果花似錦是正王妃,那麼她是什麼,副王妃?真是豈有此理!
趙煊的公告,明明說是娶她當正王妃的!那個該死的劉總管,竟然卻去承認花似錦是正王妃,他的眼中,還有她這個正王妃麼?
單玉鳳感覺她咽不下這口氣。
奇怪的是,趙煊怎麼沒有反應,他連站出來說句話表個態都沒有。
單玉鳳又急又氣。她只好自己開口,訓斥起劉總管來。
“劉總管,你好大的膽子,你說花似錦是正的,那麼我是副的?”
劉總管沒料到,連拜堂都還沒拜成的單玉鳳,作爲還不算完全過門的新娘子,她竟然自己開口來質問他。
“老奴並沒有說您是副的!”劉總管儘量誰都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