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蘭菲見趙煊變了臉色,深知他不喜歡她母親對花似錦的鄙夷。
於是她忙笑道:“花大夫雖然曾經當過奴才,但她卻是個非常有才的人。聽說她曾經捨命替五王爺擋刀,其忠心可嘉,更加值得尊敬。”
趙煊聽了,擡頭瞥了麥蘭菲一眼,看來麥蘭菲回來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把花似錦的底細給摸熟了。
只是,不知道她摸清楚花似錦的底細之後,她想幹什麼?難道是爲了傳說中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麥蘭菲見趙煊看着她的目光古怪,她仔細想了想剛纔她說過的話,終於知道紕漏在哪裡了,於是她連忙解釋說:“花大夫曾經替五王爺你擋過刀救過你的事蹟,是我在德王府的時候,無意中聽德王府的僕人們的議論得知的。”
趙煊聽了,臉色這才恢復了正常,說:“她也沒什麼好值得尊敬的,莽莽撞撞地就跑過來,本王當時根本就用不着她擋刀。”
他就是這樣,誰說花似錦不好,他就跟誰急;但是別人一旦誇起花似錦來,他卻又不以然。
另一邊的水榭亭臺。
趙燁跟花似錦所點的菜,已經陸續上來了。
趙燁殷勤地對花似錦說:“放開肚皮吃吧,我跟你說,這個蔡氏私房菜館的掌櫃,他是宮廷裡頭御廚的兒子,他得他的父親傳授廚藝,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由於不想進宮去受束縛,所以就在這地方開了這傢俬房菜館。”
“哦,這麼厲害,那我真得好好嘗一嚐了。”她食指大動,躍躍欲試。
她話音剛落,趙燁就已經殷勤地替她夾了菜。她根本就不用自己動手去夾,只需帶着一雙嘴去品嚐美食即可。
麥蘭菲正好看見趙燁給花似錦夾菜的那溫柔體貼的一幕。她心裡頭很是羨慕。想想趙煊自始至終,連一根青菜都不曾給她夾過,她心裡就挺不平衡的。
她心想,趙煊對她,若是像趙燁對待花似錦那樣體貼,那該有多好啊。於是她就忍不住說道:“八王爺還真是體貼呢,總是不停地給花大夫夾菜,花大夫真是幸福。”
她這話,其實是旁敲側擊地提醒趙煊,要他像八王爺對待花似錦那樣,也給她夾夾菜。
趙煊聽了,又側頭去看那邊。
果然,他看見他家老八正在殷勤地給花似錦佈菜,而花似錦對趙燁的殷勤,沒有拒絕,反而一副甘之如飴的樣子。
花似錦擡目一瞥,正好看見對面趙煊的視線看了過來。她心念一動,忽然就故意殷勤地給八王爺趙燁夾起菜來。
趙燁難得接收到來自花似錦的殷勤,簡直激動得不行,一張臉都因爲激動而紅彤彤的。他夾了一口菜,親自喂進花似錦的嘴裡。
花似錦愣了一下,她完全沒有想到,趙燁會對自己熱情到如此程度。但她只是愣了一下,接下來,她小嘴一張,吃下了趙燁喂到她嘴邊的菜。
趙燁見狀,更加激動了。女神終於吃下他親手喂的菜了。
花似錦嚼着嘴裡的菜,感覺對面的水榭亭臺上,一道銳利的目光向自己直刺過來,彷彿想在她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趙煊剛纔看見趙燁喂花似錦吃菜,她心頭一陣氣悶,根本就不理會麥蘭菲旁敲側擊的用意,俊臉不由自主地就黑了下來。連麥朝文夫婦說着他和麥蘭菲訂婚的事宜,他都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他覺得趙燁和花似錦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爲着氣他而來的。
趙燁和花似錦兩人,互相夾菜,你來我往,趙燁還殷勤地給花似錦夾菜,兩人看上去真是好不恩愛。一頓飯吃得極其開心,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很開心。
雖然這家的私房菜名不虛傳,做得確實很好吃,但是花似錦感覺對面總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朝她直射過來,讓她感覺超級不自在,她只想快點結束這頓飯,所以她吃得特別快。
很快,她就放下筷子,笑着對趙燁說:“我吃飽了。”
趙燁一個人吃,頓覺沒什麼意思,因此他也跟着放下筷子,“嗯,我也吃飽了。”
其實,趙燁也隱約感受到來自趙煊不善的目光,因此他也想盡快地離開這裡。
於是,花似錦和趙燁同時起身,兩人離開了蔡氏私房菜館。
花似錦離開的時候,仍然能感覺到背後有目光在跟隨着自己,只是,這一次,她不知道那目光是麥蘭菲的,還是趙煊的。
這時候,趙燁還不忘給她添亂,他竟然走近她,忽然撈起她的手,和她五指緊緊相扣,並且還對着她深情款款地笑。
花似錦又是一愣,下意識想甩開趙燁的手。但是,她忽然想起,趙煊就在她的身後,跟着他未來的德王妃在一起,他可以那麼瀟灑,那她當然也可以很瀟灑了。
當下,她就決定不甩開趙燁的手,她決定藉助趙燁,幫自己演一場維護自尊心的戲。他趙煊可以找別的女人,那麼她同樣可以找別的男人。
她最終任由趙燁牽着她的手,從那條竹子和木頭鋪就的通道上,慢慢走到前院結賬去了。
直到花似錦和趙燁進入前院,再也看不到的時候,趙煊驀地捏碎了一隻薄瓷杯子。
被捏碎的杯子,那尖利的裂口,割傷了他的手,鮮血順着他的傷口處流了下來,頗是觸目驚心,把麥蘭菲嚇了一跳,連忙說道:“王爺,怎麼回事?杯子怎麼會忽然碎掉了,你的傷口怎麼樣?”
她朝趙煊挪近過去,抽出一條幹淨的手帕,就幫趙煊包紮起來。
“這杯子的質量,實在是太差了,本王都還沒用力捏就碎了。”趙煊皺着眉,看着那個碎杯子說道。
“真是豈有此理,私房菜館怎麼可以用質量這麼差的杯子,這不是害人嗎?”麥朝文說道,“我要蔡掌櫃叫過來訓一頓。”
“算了。”趙煊語氣平淡地說。“這種薄瓷杯子就是好看,蔡掌櫃也許就是貪圖它好看才用的。”
明明是自己因爲憤怒而捏碎了杯子,怎麼可以讓怪罪到蔡掌櫃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