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站在門邊,一隻手搭在門板上,越聽,感覺心越涼。
原來謠言都不是空穴來風,那些謠言都是真的。
他忽然感到一陣虛脫,雙手撐在門板上,不料那門是沒有閂好的,被他一撐一靠,竟然打開了,他踉蹌了幾步,差點兒跌倒在地上,幸虧他最後穩住了,纔不至於摔在地上。
解首輔和解祖峰看着忽然踉蹌着跌進來的太子,目瞪口呆。
他們怎麼也料不到,太子竟然在這個時候跌進來了。
三個人尷尬相望。
最後,解首輔索性問太子:“你剛纔偷聽到我們談話的內容了嗎?”
太子張惶地點點頭,說:“我不是有意偷聽的,但是我都聽到了。”
他說着說着,臉色蒼白起來,望着解首輔,面如死灰地求證:“外公,我並非我父皇親生的,這是真的嗎?”
解祖峰一聽,嚇了個半死,趕緊跑去把門關好,回頭對趙爍說道:“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不要亂說話啊!這可是砍頭的大罪!”
太子沒有理會他,只是一味地看着解首輔,等待解首輔給他答案。
解首輔沉默了許久,才終於點點頭,“對,你剛纔聽到的,都是事實!”
太子只感覺渾身一軟,隨即摔坐在他身後的太師椅上。
“爹,你怎麼可以告訴他真相!”解祖峰眉心緊皺地問道。
“他早晚會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不如早些讓他知道,然後纔好坐下來,一起共商對策。”解首輔說道,繼而他對太子說:“別慌,你一定要暗示自己,你就是皇上所親生的!知道嗎?”
太子點點頭,臉神慼慼然,有點像是被拋棄的孩子,看着有點可憐。
“外公,你剛纔說,我那親生的爹,在趙煊的手上?”太子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地問道。
解首輔點點頭。“趙煊不肯把朱雄給我們。”
太子的眼神,一時變得陰惻惻起來。“他不肯把人給我們,那麼我們就去把他最在乎的人捉起來,與他交換!”
解首輔和解祖峰同時問:“他最在乎的人,會是誰呢?”
“最近一段時間,他不是拋棄了花似錦,跟花樣布行的花二小姐打得火熱嗎?”趙爍陰惻惻地說,“別看趙煊這人平時冷冰冰的,其實他一旦動了心,那女人就是他的全部。”
“你的意思是,把花樣布行的花似玉捉起來,跟他換朱雄?”解祖峰問。
解首輔臉上現出喜色來,“嗯,不錯,這辦法不錯,可以實施。”
趙煊的其他親人,比如蕭貴妃,比如晗月公主和明月公主,這幾個人,他們是萬萬不敢去動的,但是動趙煊心儀在乎的女人,倒是可以。
太子離開解府的時候,在大門口,他看見一個黑衣黑褲的黑衣人,頭上戴着斗笠,斗笠上垂下一層薄薄的黑紗。。
那人一看見太子出來,她就跟了上去,右腳有點跛。她擋在太子面前,說:“太子殿下,我有話跟你說。”
太子一愣,出於好奇,他於是跟着那人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那人拿下斗笠,露出一張姣好的面容來,是個女人。
太子又是一愣,皺着眉脫口而出:“單玉鳳!”
單玉鳳微微笑着,對太子說:“我有個交易,想跟殿下談談。”
太子內心狐疑,“什麼交易?”
“我想借助太子的力量,綁架花似玉。”單玉鳳說道。
太子本來對她的計劃全無興趣,但此刻聽了,他頓時有些好奇,“說說,你爲什麼要綁架花似玉?”
“因爲我恨趙煊,不想讓他幸福!”
太子也恨趙煊。他聽解首輔說了,趙煊把他的生父朱雄留藏在德王府裡,趙煊是什麼居心,傻子都猜得出來。還有這一次,謠言忽然又冒出來,解首輔說也跟趙煊有關。
所以,太子對趙煊的恨意,只怕不比單玉鳳少。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同意合作。
……
近日,關於太子不是皇帝親生的謠言,持續發酵,越傳越猛。
朝堂之上都驚動了,大臣們議論紛紛,大家不由得紛紛猜測起來。
太子越來越坐不住。
這天下了朝,太子和趙煊在大殿外面相遇。
趙煊對着太子頷首,微微一笑。
太子覺得趙煊的笑,格外刺目。他內心驀地一寒,想起自己的生父朱雄在趙煊的手上,趙煊簡直掌握着自己的生死,隨時都有可能把自己從太子的位置上拉下來,趙煊則取而代之。
太子心裡就像貓抓一樣難受,坐立不安,感覺有如芒刺在背。
他目光陰惻惻地目送着趙煊走過去,忽然喊住他:“五弟,我聽說你最近跟花家二小姐打得挺火熱的!”
趙煊頓了一下,回頭,微笑着說:“是啊。我們感情挺好的。”
太子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沒事了,本太子就是好奇問問。”
趙煊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太子的異樣。他禮節性地點了頭之後,轉身離去。
……
隔天,趙煊在書房裡,李廣給他送進來一封信。
他拆開一看,看完面無表情地把信擱下。
李廣見趙煊看完信竟然面無表情,不禁好奇地問:“王爺,信裡說什麼來着,我看送信的人神神秘秘的。”
趙煊勾脣,譏諷一笑,“沒事,只是有人終於狗急跳牆了!”
“?”李廣聽得一頭霧水。
“來,給你也看看。”趙煊把信遞給李廣,李廣邊看邊念出聲來:“你心愛的女人花似玉在我的手上,倘若你想要她平安無事的話,限你今日之內,用朱雄本人來交換!否則,你就準備給花似玉收屍吧。交換地點:郊外鳳凰山上鳳凰亭裡。”
李廣唸完,對趙煊說道:“沒有署名,都不知道是誰寫來的?”
解首輔笑道:“這不難猜,不是太子就是解首輔他們。”
“王爺打算怎麼辦?”李廣問。
趙煊正要回答,忽然外面有人通報,說花樣布行有人求見。他於是對李廣笑道:“求救的來了!”
“帶她進來吧。”
僕人領命而去。很快,僕人就領着花似玉的婢女彩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