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舊愛不如新歡,這句話確實說得有理?
所以,他現在就一心一意地奔着花似玉去,也不理會她高興不高興了。
眼看天色還早,與其留在房間裡鬱悶,還不如出去遊玩一下。
於是花似錦帶石榴出去逛逛。
不知不覺就逛到了花員外府的附近。
員外府的外面的空地上,不知什麼時候搭起了一個大戲棚。她昨天中午來的時候,都還沒看見,這速度還真是快呢。
聽說花員外爲了迎接某位重量級的大人物,所以纔在府外搭了這麼個大戲棚,寓意與民同樂。
員外府上下因爲五王爺趙煊的到來而喜氣洋洋,劉氏和花員外忍不住就想將這種喜悅分享出來,叫周圍的街坊也來樂一樂。
石榴遠遠地就聽見鑼鼓宣天,她認出來了,這是花似錦她父親的家。
於是她忍不住詫異說:“咦,姐姐,你不是說帶我出去遊遍雲州城嗎?怎麼卻跑到你父親的府邸來了?”
花似錦其實也說不上來,她自己怎麼走着走着,就走到這兒來了。
如今被石榴這麼一問,她只得狡辯說:“花員外府也是當地的一個地標性建篤,你要遊遍整個雲州城,那就必須也參觀一個花員外府啊。”
石榴“哦”了一聲。
兩人走近戲棚去。站在人羣中。
人羣中,三姑六婆大叔阿伯聚在一起,邊聽戲邊聊着八卦。
“花老爺每年都會花一筆錢,叫戲院的人過來唱戲。可是,今年他已經請過了啊。這會兒是什麼重要節目麼?爲什麼花老爺要出錢請戲班唱戲了。”
“聽說是花二小姐帶回來一個有錢有勢的未來姑爺。花老爺和花夫人一高興,於是就出錢請戲班來唱戲,讓咱們樂呵樂呵一下。”
“真的?花二小姐帶回來一個有錢有勢的未來姑爺?怎麼樣的有錢有勢?”
“說出來嚇死你們!聽說是在京城做大官的!”
“嘖嘖,這花二小姐還真行!聽京城開個布行當上掌櫃的,這麼快就勾搭上金龜婿了!”
“真是的,京城聽起來遍地金龜婿啊,趕明兒我也讓我家閨女上京城去開個店試試,看她能不能也給我帶一隻金龜婿回來?”
“哎我說,你們知不知花員外的大女兒花似錦?”
“嗯嗯,聽說過了,據說花員外的大女兒是個不守婦道的蕩婦,當初她爲了別的男人,竟然違抗父母之命,跟個野男人跑了!”
“那這個大女兒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那個大女兒跟個野男人跑了之後,沒多久就被那個野男人給甩了。沒有男人可依賴,爲了謀生,她只好把自己賣進了青樓,終日在青樓賣身賣笑度日。”
“花家的大女兒這麼墮落?”
“是啊!”
花似錦和石榴站在這一幫三姑六婆大叔阿伯的背後,聽着這些人不着邊際的議論。
花似錦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三人成虎,流言可畏。她無奈地深嘆一口氣,卻不想跟這幫人理論。
石榴卻聽得火大,忍不住蹦跳了起來:“喂,你們這些人,怎麼可以這樣說花家大小姐呢。”石榴揪着一個大嬸的衣襟,磨着牙問:“你剛說花家大小姐個不守婦道的蕩婦,你倒是說說,她怎麼就不守婦道。她是搶了你丈夫呢?還是睡了你丈夫?”
那個大嬸看着兇巴巴的石榴,一陣目瞪口呆,嘴巴訕訕地說道:“這哪裡來的瘋丫頭!”
“你個瘋女人!沒有親眼看見的事情,你說個什麼勁!”石榴長得人高馬大的,她自從被花似錦從鄭秀手裡買過來後,性情變得越來越活潑,也越來越潑辣。
那個大嬸見對方長得人高馬大的,身上所穿的衣服,腳上蹬的鞋子,料子都是昂貴的,再看人家敢於這麼咄咄逼人,必然是出於不尋常之家。
再說她剛纔所說的關於花家大小姐的八卦,的確是沒有依據的,是她道聽途說來的,然後隨口胡謅出來的,所以她在石榴面前,有些心虛。
那位大嬸不敢跟石榴舌戰,他訕訕地走開了,一邊走一邊罵:“瘋丫頭!”
石榴見那個大嬸走了,她目光一轉,停在另一個胖胖婦女身上,“還有你,你剛纔瞎說什麼花家大小姐賣身進了青樓,你是什麼意思?”
胖婦女一看,石榴把目標對準了自己,頓時胖臉漲得通紅,她猜測着石榴是花家的什麼人,生怕花家來追究她亂嚼舌頭的責任,於是她趕緊跟在先前那位大嬸後頭,走了,走了幾步,回頭朝石榴呸了一下,罵:“潑婦!”
花似錦本來心情正鬱悶的,看着這一出,看着看着,竟然覺得很可樂,不禁“噗”地一聲笑了。
這時,一隻溫熱的手掌搭在她的肩頭上,一個溫和的聲音喊道:“似錦妹!”
花似錦驀然回首,見是唐時駿,她頓時有種他鄉遇知的驚喜,眼眸一亮,問道:“時駿哥,你怎麼會在這兒?”
唐時駿說:“雲州也是我老家啊,這裡有個世伯病了,我爹讓我回來探探他。然後我順路過來你家,沒想到還沒進去呢,就在這裡碰見你。”
兩人吧啦吧啦的說着話,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在戲棚的對面四五米處,臨時搭建了一個高臺。高臺上,是專門供主子與貴客悠閒看戲的地方。高臺免於被無關人等打擾,免於與別人擁擠,而且視野開闊,真是個看戲的好地方。
趙煊此刻正與花卓羣、劉氏和花似玉三個悠閒地在高臺上,避免風吹日曬。
花卓羣與劉氏在入神地看戲。
趙煊卻有些心不在蔫,他的視線從無聊的戲棚上移開,看向了觀衆,然後他看見了花似錦和石榴主僕二人竟然出現在觀衆羣裡。而花似錦的身後,還站着一個他也熟悉的身影。趙煊眉心皺了一下,那竟然是唐時駿!
趙煊起初看到花似錦的時候,他脣角微微上彎,心裡頗有幾分得意,這小財迷現在知道緊張了吧,追夫都追到這裡來了。
接着,他緊抿着脣,眸光開始變得黯沉,因爲他看見唐時駿竟然將一隻爪子放在花似錦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