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點了點頭。
“原來你也這麼覺得啊。”花似錦頓時有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只是我一時想不出他到底像誰?”
“像我的一個兄弟!”趙煊側頭瞥了她一眼,小聲提示她說。
“啊?”花似錦感覺愕然。但她還是在腦海裡,把老皇帝的所有皇子,一個個對比剔除,然後原太子趙爍的現象在她腦子裡立現了起來。趙爍的相貌,同樣的獐頭鼠目,簡直像是同一模子印出來的差不多。
花似錦驚得下巴都快掉了,“竟然是原太子,老肖跟原太子長得太像了,就是親生父子,也不可能這麼像呢!”
趙煊目光黯沉,似乎在思考並計較着什麼。接着他留下花似錦和帶路的老朱在大樹下等待,他自己則走開十米之外,傳喚來李廣和張衝,略低着頭不知吩咐些什麼,很快李文和張衝就領命離開了。
趙煊這才重又回到花似錦身邊,帶着她去一一探訪在暴亂中受了傷的人員。
等結束了探訪行程,掌握了當時暴亂的一手資料,趙煊帶着花似錦回到了新龍客棧。
花似錦才一進門,就累得躺倒在牀上,“哎媽呀,王爺,我忽然深深地覺得,你作爲天家皇子又怎麼樣,你作爲尊貴的王爺又怎麼樣,爲了江山社稷,簡直要累成狗了!好累啊!”
趙煊卻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忙碌和壓力,他眉頭一挑,說:“這就累?這種事情,只是茫茫大海當中的一朵浪花而已,爲了治理國家,比這更累的事情多了去了。”
“還是當平頭老百姓舒服啊!”花似錦四叉八仰地躺在牀上,大發感慨。忽然她側着頭看着趙煊,問:“王爺,你說那個老肖長得跟太子那麼像,他會不會是解皇后的兄弟什麼的?”
趙煊說:“解皇后只有一個弟弟,那便是解元香的父親,解首輔只生育過這麼兩個兒女,所以老肖絕不可能是解皇后的兄弟什麼的。”
“如果不是解皇后的兄弟,那麼極有可能是解皇后的情夫,王爺,你說原太子會不會就是解皇后跟老肖生的?所以原太子跟老肖纔會……”
花似錦發揚着她那豐富的想像力,然而說着說着她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知道自己犯錯誤了,議論天家皇族的閒話,被聽到了可是死罪一條。
她悄悄地轉頭去看趙煊,希望趙煊沒有聽到她的胡言胡語纔好。
然而趙煊在牀邊坐了下來,彷彿數落似的說:“你這腦袋,當真是什麼都敢想!你也不看看解皇后是什麼人?她出身名門。你也不看看我父皇是什麼人,他是九五之尊。你以爲解皇后是個眼瞎的,自己出身名門,放着我父皇這麼英俊的九五之尊不要,卻跑去跟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人苟且,這說不通!”
花似錦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趙煊在花似錦房間裡喝了一口水,便起身要離開了。
花似錦詫異地問:“王爺你要上哪去?”
“當然是回員外府去!本王來到雲州,大本營就宿在員外府。”趙煊說着,一轉身就往外走,“你自己好好待着,別亂跑。”
花似錦一見他要離開,連忙站起來,伸手扯住了他的袍角,“王爺,你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陪我宿在新龍客棧?”
趙煊回頭看了她一眼,一雙手搭在她的肩頭上,目光柔軟,語氣卻十分強硬地說:“不能!本王必須回到花員外府去,本王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花似錦覺得自己昨晚被黑衣人那麼一嚇,如今變得格外的粘人,“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去花員外府才能辦?你去花員外府,無非就是去看望一下爲了你受傷的花似玉!”
趙煊愣了愣,這傢伙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會這麼刁蠻這麼不講理了,她以前可是從不粘人的。
他只當她是在吃花似玉的醋,卻不知道她其實是在害怕。趙煊一不在身邊,花似錦就覺得那個黑衣人無處不在。
“我晚上再來陪你。”趙煊堅持要去,還對花似錦說了一句承諾。
“你如果現在去花員外府看花似玉,那麼你晚上也不用來了。”花似錦賭氣地說道。“花似玉那傷勢看着很嚴重的樣子,其實根本就不嚴重,傷口雖然砍得深,卻恰到好處,既沒傷到骨頭,也沒到內臟,只不過以後恢復了之後,多了一條傷疤罷了。”
趙煊定定地看着她,彷彿在看着一個陌生人,記憶中的花似錦,她妙手仁心,心胸什麼時候這麼狹隘過?
他忍着性子說:“本王去去就來。”
“不要去!”花似錦驀地擋在他身前,從來沒有這麼爲難過他。
“胡鬧!”趙煊撂下一句,推開她,徑直離開了。
花似錦看着趙煊離開的身影,心裡感覺有點鬱悶。她難得任性一回,趙煊完全不給面子啊。
“呼——”她一氣又重新躺回牀上去。
閉上眼睛,眼前卻似乎總有一雙怨毒的眼睛須晃來晃去的,晃得她一陣毛骨悚然。
今天早上看到的那個戴蝴蝶形面具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候,房間“吱呀”一聲,石榴走了進來。
“花姐姐,你怎麼躺這麼無精打彩的,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累而已。”花似錦掩飾說。其實她這會兒不覺得累了,她覺得很鬱悶。
“哦,花姐姐在濟世堂的時候,有時比在這裡還忙得多,怎麼從來沒見你喊過一聲累啊?”石榴眼底含笑地瞥了她一眼,“我看花姐姐不是累,是心情不好。”
花似錦霍地從牀上坐起來,問:“怎麼,我臉上有明明白白地寫着,我心情不好嗎?”
“是啊。”石榴點點頭,“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心情不好,誰也不要來惹我!”
花似錦於是感覺更鬱悶了,連石榴都看出來她心情不好,而趙煊沒理由看不出來,然而他不顧她的阻撓,他就這樣走了,去花員外看花似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