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先前只看到許國舅和花似錦在那個花廳裡相會。
可現如今,等他帶着趙煊趕到的時候,花廳裡卻不止花似錦和許國舅,花廳裡面一共有三個人,除了花似錦和許國舅,還有一個鶴髮童顏的牛舅子老道。
三個人在花廳裡,似乎還談得挺高興的。
趙煊剛剛跨進去的時候,就聽見花似錦的聲音說:“曾道人,哇,您的皮膚保養得真好,您說您有七十五歲啦?怎麼可能啦,瞧您臉上這皮膚,白裡透紅,瑩潤髮亮,頂多是四十多歲的肌膚。”
那個曾道人呵呵笑着,一邊捋着花白的鬍鬚,一邊說道:“像我們道家有許多養生的秘訣,對於皮膚的保養,也是大有好處的。”
“我以後要向曾道人多多請教纔是。”花似錦的聲音,聽着挺興奮的樣子。
趙煊忍不住嗯哼了一聲。
三個人於是齊齊看向趙煊。
花似錦首先看到他,表情非常驚訝,心想他怎麼也來了。
劉國舅則一副張惶的樣子,自從在圍苑,他被趙煊揮劍切了命根子之後,他對趙煊就產生了一種本能的畏懼。
曾道人趕緊迎了上去,“貧道見過五王爺!”
“免禮!”趙煊面色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
“花似錦,你好好的濟世堂不待,跑到這兒來做什麼?”趙煊俊眸看着花似錦,問道。
花似錦掃了劉國舅一眼,她當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跟趙煊說,她到永貞觀來,只是爲了接近許國舅,對許國舅有所圖謀!她只能找別的理由,“我聽說曾道人精通醫術,所以過來找曾道人請教請教一下。”
趙煊於是看向了許國舅,眼底是似笑非笑的陰冷,他問:“那麼許國舅你呢,你也是過來向曾道人請教醫術的嗎?”
許國舅身板一僵,他對趙煊又恨又怕,他自然不能如實告訴趙煊,他其實是慕名過來請曾道人開藥方,希望能幫助他****重生的。
“五王爺,我過來找曾道人所爲何事,用不着向你報告吧!”許國舅冷冷地說,他雖然怕趙煊,卻也要做出一副不怕他的樣子來,否則會被趙煊欺負得更狠。
“自然是用不着向本王報告。”趙煊說,然後他又瞅向花似錦,一張棺材臉陰沉得像要下雨似的,“只是,你倆來得也太湊巧了吧,居然就撞到一塊了。”
許國舅也滿心奇怪呢,他說道:“是啊,我也覺得,今天花似錦就好像是尾隨着我過來的一樣。”
花似錦一陣心虛,她的確是尾隨而來的,但她肯定不能承認,“大約是今天的天氣很好吧,我覺得是個出門的好天,所以我也就來了,沒想到許國舅也在這裡。”
“相聚即爲緣分。”曾道人可能也看出了,自從趙煊進來之後,氣氛中就有了微妙的硝煙味,他於是趕緊打圓場。“今天在場的,都是有緣人。”
“緣分?有緣人?”趙煊聽了,並不覺得心情變好,他反而覺得非常不爽。他眼風不悅地瞪向花似錦和許國舅,你們倆今天倒真是有緣得很呢。
“嗯嗯,曾道人說得對,相聚即爲猿糞,猿糞!”花似錦還不知死活地重複了兩遍猿糞。
當她說完,發現趙煊的臉色仍然沒有陰轉晴,於是她心裡開始嘀咕起來:趙煊這傢伙不知哪條神經搭錯了線,他到底是過來幹什麼呀,難道就是爲了擺個臭臉給他們幾個看?
“五王爺要不要坐下來喝杯茶。”曾道人殷勤地邀請道。
“不用了。”趙煊一看到花似錦和許國舅同框出現,他心裡就不舒服,哪裡還有心情坐下來跟他們一起喝茶。
“花似錦,你跟本王出來!”趙煊說完一轉身,自己先走出花廳去了。
花似錦“哦”了一聲,她生怕趙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所以纔會這麼忽然地出現在永貞觀裡,於是她趕緊跟在趙煊後面出去了。
趙煊在前頭走着,花似錦在後面跟着,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趙煊來到永貞觀敬奉的太上道君神像前,忽然就停住了腳步。
花似錦也在他旁邊停了下來,她朝趙煊仰着姣好的臉龐,問:“王爺特地喊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本王問你,你必須老老實實地回答,你過來找許世榮做什麼?”趙煊的臉黑得像夜晚的天幕,俊眸卻一睃不睃地盯着她,似乎想把她全部的微表情都捕捉起來。
“呃,這個嘛。”花似錦下意識地摸摸鼻尖,眼睛不由自主地亂瞟,“我剛纔在裡面不是說了嗎?我今天過來,純粹就是來向曾道人請教的。”
“支支吾吾,還摸鼻尖,目光遊移不定,這些都是撒謊的表現。”趙煊看着花似錦,那種眼神,就好像老師在看着犯錯誤的學生似的。
“啊——”花似錦被趙煊對自己小動作的分析嚇了一跳,這傢伙居然這麼體察入微,憑她幾個小動作,他就能分析出她說謊的行爲,這種人放在現代,那就是心理天才了。
這傢伙好可怕!
看來以後自己在他面前,一定要多加小心纔是,不然一不小心就露出馬腳來了。
花似錦見他無情地戳穿自己,她乾脆就耍賴起來,裝作底氣十足的樣子,衝着他嚷嚷道:“我說了實話,王爺你又不相信,那你倒說說看,我爲什麼要到永貞觀來?”
“你根本就不是過向曾道人請教的,你是衝着許國舅來的?”趙煊臉上掛霜,眼睛半開半合地看着她。
“哈,王爺你沒搞錯吧?我衝着許國舅來,我爲什麼要衝着他來?”花似錦索性無賴到底,來個死不承認。
“本王怎麼知道你發什麼癲,非要衝着他而來。你這麼貪財,也許你是衝着他家財產而來的也說不定。”趙煊說。“正好他現在不是個男人,正好滿足你沒有三妻四妾的原則。”
花似錦愣了愣,不會吧,自己在他的眼裡,竟然如此不堪嗎?竟然貪財貪到如斯地步嗎?
她忽然覺得這樣看待自己的趙煊很討厭,太自以爲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