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榮聽了趙煊一番話,趙煊那話說得彷彿勝券在握的樣子,倒讓他心底有些發怵。這幾年來,仗着國舅的身份,他都記不清自己幹了多少欺男霸女的事了。
許世榮心裡一直惴惴不安,直到看着趙煊被護衛帶走押到天牢去,他這才放下心來。心想趙煊人都已經被押進天牢了,難道他在天牢裡面,還能抓到自己的把柄不成?
當趙煊進了天牢的同時,花似錦被無罪釋放。
花似錦被釋放的第三天。
這天,她在濟世堂裡,剛打算從內院踏進店鋪的時候,驀地就聽大牛跟別人說:“唉,真是的,咱們掌櫃的出來了,可五王爺卻進去了。”
花似錦心下一驚,難怪她一直覺得奇怪,怎麼她都放出來三天了,趙煊卻連一次都沒有過來。
她忙招手把大牛叫進內院去,問:“你剛纔說什麼?五王爺進去了?”
大牛點頭說:“對啊,掌櫃的你不知道嗎?五王爺爲了救你出來,硬說那個切掉許國舅命根子的人是他!還與許國舅當面對質確認,許國舅確認了五王爺就是那個行兇的人,所以五王爺進去了,你被無罪釋放了。”
花似錦有些失笑,明明兇徒確實就是他趙煊,傳出來就怎麼就變味了,變成趙煊爲了救她,犧牲他自己了,顯得趙煊像個偉大的情聖一樣。
民衆的想像力真是驚人的強大。
但花似錦一想到趙煊被押進天牢,她就皺起眉頭來,喃喃自語地罵道:“神經病啊這個趙煊,許國舅那事,我認下不就行了,他幹嗎還摻和進來?”
大牛趕緊“噓”了一聲,“掌櫃的,你怎麼罵起五王爺來了,小點聲,辱罵天家皇族,倘若被聽到了,你吃不完兜着走。”
“怕什麼!反正趙煊現在還在天牢裡,我就是罵幾句他也聽不到。”花似錦說,她表面上是罵,可心裡卻着實替趙煊擔心。
大牛又趕緊朝她“噓”了一聲,示意她閉嘴。
花似錦白了一眼大牛,說:“哎呀,想尿就去尿,你總是噓什麼噓!”
大牛又不屈不撓地又“噓”了一下。嘴巴向着她身後的方向努了努,花似錦彷彿想起什麼似的,趕緊轉頭向身後看去。然後她傻住了,她的身後,竟然站着一個無論從衣着或者妝容來看,都顯得雍容華貴的婦人。
蕭貴妃!
花似錦大腦空白了一瞬之後,即刻反應過來,她馬上像彈簧似的從椅子上彈起來,朝蕭貴妃躬身唱道:“參見貴妃娘娘!”
“免了。”蕭貴妃白眼一翻,語氣十分煩躁,聽着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花似錦見蕭貴妃忽然前來,定然是有什麼話要問她,因此她趕緊朝大牛使了個眼色,讓大牛出去,到前頭店面去。
見大牛出去了,花似錦這才謙聲問道:“貴妃娘娘前來寒舍,不知有何貴幹?”
“哼,有何貴幹?你還好意思問本宮有何貴幹?我的煊兒,爲了你都已經被關押進天牢去了,你知不知道?”蕭貴妃面帶怒容,好像趙煊被押進了天牢,是她的錯一樣。
本來她都打算替趙煊認下了,也不知趙煊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自己又把這事給捅了出來,她也正在鬱悶呢。蕭貴妃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頓怒斥,讓她心裡更加鬱悶了。
“貴妃娘娘,五王爺被押進了天牢,我其實也是剛剛纔得知的。”花似錦儘量輕聲細語地說。她完全理解一個當母親的焦急情緒,因此,儘管蕭貴妃平時對她並不好,眼下還給她臉色看。她仍忍耐着不去跟蕭貴妃計較。
“娘娘放心吧,五王爺向來做事沉穩,他既然敢冒着被押進天牢的危險,自然就有勝算的把握。”花似錦安慰道。
“哼,被關押在天牢裡的不是你,你自然說得輕飄飄的。我家老五真不知是怎麼想的,偏要對你這種狂妄又愛闖禍的女子青睞有加。你說像你這種人有什麼好的,除了長得好看點,既沒家世又沒背景,有哪一點配得上我家老五?配不上也就罷了,還要拖累他進天牢。”
花似錦暗地裡翻着白眼,瞧蕭貴妃說得,好像是她花似錦拼了老命要去攀附趙煊似的。
花似錦忍啊忍啊,她念在蕭貴妃是心疼兒子的份上,她愣是一言不發,任蕭貴妃數落個夠。
“花似錦是否配得上我,由我說了算,母妃何苦在這兒爲難她?”驀地有人說道。
這把聲音如此之熟悉,熟得花似錦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她驀地一陣驚喜,以爲是做夢,又不甘心是做夢。趙煊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天牢裡嗎?他的聲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只聽得蕭貴妃驚喜地喊了一聲:“啊,老五!我的煊兒!”
花似錦猛地轉了個身,果然就看到趙煊已跨過門檻,他站在內院的門檻邊,看着她和蕭貴妃,露出一個芳華絕代的笑容。
蕭貴妃先奔了過去,“煊兒,你不是被押在天牢麼?怎麼被放出來了?”
趙煊對蕭貴妃咧嘴一笑,“怎麼,母妃您希望我被關在天牢?”
蕭貴妃眼中泛着淚光,“瞧你說的,你從天牢被放出來,母妃不知道有多高興,簡直高興壞了。”
花似錦站在離他們一丈之外,愣愣地看着趙煊。花似錦知道蕭貴妃不喜歡她,因此她沒敢湊近前去,只是遠遠地看着。
趙煊轉頭看了她一眼,忽然放掉蕭貴妃的手,朝她走了過去,在她面前站定,忽地笑了一下,揶揄道:“什麼表情,傻掉了?”
花似錦鼻子一酸,望着他,眼神充滿嗔怪,“都說許國舅那事,由我來擔責好了,你爲什麼還要去跟皇上說是你乾的?”
趙煊目光篤定地看着她,說:“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在圍苑我之所以沒站出來,那是因爲我還要負責部署父皇的安全。如今回到了京城,我自然是要還你清白的。”
“可是,王爺你進了天牢,可把我給嚇死了。”花似錦說。“我怕你鬥不過那個姓許的。”
蕭貴妃走過來,盯着花似錦,目光嫌棄,“老五跟姓許的本來也沒有多大仇,都是因爲你,老五現在跟許家結成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