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教的人陸續下山去,仇不悔和他的兩個侍衛吳剛和黃雲押後,吳剛押着花似錦,黃雲則守護着仇不悔。
風神教大隊人馬全部都下了山,上了馬,花似錦也被仇不悔拖上馬。不一會趙煊也下來了,麥鵬飛、馮高和單玉鳳他們立馬飛奔過去,下屬們也紛紛圍了上來。在趙煊面前圍成一排人牆。
單玉鳳更是一上來就馬上撲進趙煊的懷裡,一副喜極而泣的樣子,“王爺,你沒事吧,可把奴家給嚇死了。”她抱得那麼緊,趙煊一下子被她絆住了,再想要快馬去追仇不悔,卻早已追不上了。
趙煊俊眉微皺,伸手把單玉鳳從懷裡給撥拉出去。他盯着風神教迅速逃竄遠去的隊伍,俊眉皺得更深了,問道:“姓仇的剛剛過去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麥鵬飛搖頭答道:“他什麼都沒說。”
趙煊把拳頭捏得骨節畢露:好個你仇不悔,竟敢拐走本王的奴才。“給本王派最好的騎兵,追擊仇不悔,帶回花若男。”
精英騎兵團和單玉鳳,以及在場高級將領,大夥都無法忽略趙煊後面的那句話:“帶回花若男”。
單玉鳳目光倏地黯淡了下去,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跟一個奴才去爭風吃醋,自己究竟是不是有病?
麥鵬飛不解,問道:“王爺,方纔是最好的殲敵時機,我方大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你卻下令放他們走;如今他們走了,你卻又下令追擊。這不是放虎歸山麼?如今想要再抓他們時難上加難。”
趙煊卻並不覺得放走仇不悔有什麼失策,他擲地有聲地說道:“方纔本王一個人在山頂面對着那羣逆賊,我不下令放他們走,難道等他們拿刀把本王砍成肉醬,然後同歸於盡麼?”
大夥聽了,又覺得王爺言之有理,他放走風神教是明智之舉。
趙煊望了眼風神教逃竄的方向,不知怎地,想起自己被困在地下時,他和小奴才的那個擁抱,內心驀地竟有些失落。但願他派出的騎兵能夠追上仇不悔,平安把花若男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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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錦此刻正和仇不悔同乘着一匹通體棕黃色的高頭大馬。她坐前面仇不悔坐後面握着繮繩,這個情景,活像是仇不悔環抱着她,活像是一對你儂我儂的情侶。
也不知爲什麼,花似錦感覺通體一陣惡寒。要說那是因爲她討厭男人的碰觸,可爲什麼五王爺趙煊抱她的時候,她卻完全沒有這種惡寒的感覺呢。
仇不悔的胸膛時不時地磨擦着花似錦的後背,似是有意又似是無意,反正管他有意還是無意,她就是不喜歡!
她大聲說:“喂,姓仇的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別靠得太近!”
仇不悔卻似跟她對着幹似的,不但故意摟緊了她,還故意把臉貼近她那嬌嫩的臉龐。
我勒個去,敢吃本姑娘豆腐!花似錦心中不樂意了,曲起手肘往後一擊,仇不悔沒想到她這麼兇悍,不提防倒被她擊得正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花似錦是不怕他的,這人不是她的主子,也不是她的衣食父母,而她還曾經救過這人一命,因此她罵起他來,那叫一個肆無忌憚明嘲暗諷。
“姓仇的,你飢不擇食到如此地步,連個男人你也感興趣,你是八輩子沒碰過女人了吧?”
仇不悔任她譏誚任她暗諷,他就是不惱,末了他還趴在她耳邊,輕笑兩聲,道:“妹子,你別裝了,你騙了得所有人,惟獨騙不過我,你真以爲你是個男的麼?你裝得再像,下面也長不出****來的!”說完,他又是兩聲嗤笑,那笑聲溫柔得像羽毛,但又森冷得像冰棱。和平常人的呵呵傻笑完全不同。
因爲仇不悔是風神教的重要首領,是大燕王朝通緝捉拿的對象,因此他專門學過易容術。他不但能隨意易容自己的相貌,而且可女可男,隨心所欲,讓別人根本看不出的任何破綻。
易容的最高境界,是當你一個大男人易容成女人的時候,你的肢體動作也要配合到位,要比真正的女人更加嬌媚,更加顧盼生輝。
仇不悔太瞭解易容易裝這裡面的學問了。
他第一次見到花似錦的時候,雖有所懷疑,但那時他身中蛇毒,身體不爽利,奄奄一息的,無暇去想太多。第二次見面,他留心觀察了花似錦的言行舉止,進一步加深了自己的懷疑。
他強行把她挾持上馬時,感覺她渾身柔若無骨。出於職業的敏感,他馬上就斷定這個自稱花若男的傢伙,很可能是個女人。
於是他故意摟着她,故意以胸膛去磨擦她的後背,故意以臉去貼着她的臉,結果花若男真的很生氣,這就對了,哪個女孩子被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輕薄不會生氣的。
因此他乾脆挑明瞭她的僞裝,他饒有興趣地等待着,想看看她被撕下畫皮時的表現。
果不其然,他感覺花似錦身體明顯地一僵。
不過她卻沒有他想像中的表現得驚慌失措,反而頗爲蠻橫地說:“你既然都知道了,那麼就離本姑娘遠一點!”
仇不悔聞言不禁一愣,這丫頭到底是誰給她的底氣,女扮男裝被揭穿了也不慌張,還竟敢對身爲風神教首領的他如此吆三喝四的!難道她料定了自己一定不會宰了她?
如果她是這麼料定的,那麼她贏了,他的確是沒想過要宰了她,雖然她是趙煊身邊的小奴才,而且看樣子還是個頗受重視的小奴才。
仇不悔見過的女子不少,他見過待字閨中的,見過青樓賣笑的,還見過江湖耍雜的。這各種各樣的女子他見多了,卻從來沒見過像花若男這樣給他印象特別深刻的,她妙手丹心,她英氣颯然,她時而可愛時而肅穆,她不惺惺作態,但有時看起來又像是個狡滑的。她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
但最爲重要的,卻是她在他面前,那一副渾然天成的刁蠻耍橫的樣子,他喜歡看她對着自己渾然天成地耍橫,那種感覺很特別,他沉迷於她帶來的這種獨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