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只當她的話是個屁,他仍然興致勃勃地瞧着,根本沒有搭理她。
只見那迎親隊伍人數衆多,他們身上所穿的服飾,料子都是上乘的,那聘禮也是一擔一擔的,看上去非常大手筆的樣子。
可是,美中不足的是,那位騎着高頭大馬,走在迎親隊伍最前面的所謂新郎,臉皮竟然皺得如同核桃一般。
趙煊頓時冷嗤一聲,“這老頭也真夠風流的,七老八老了還要娶妻,這不是白瞎了人家新娘子嗎?”
花似玉忙說道:“那新娘子說不定也是個七老八老的老太婆了,正好是絕配呢。”
於是趙煊便笑道:“有可能,新娘子想必也是個老人家,要不然一般的人家,誰捨得把自己年華正茂的閨女嫁與一個老頭兒。”
花似玉又附和道:“王爺所言極是。”
趙煊說:“一把年紀了還弄這麼大排場,靜悄悄地不是更好。”
楊清聽了,說道:“王爺有所不知,排場越大,說明男方給女方的聘金越多。”
“哦,原來是這樣。如此看來,這老頭的岳丈和岳母,收穫不小呢。”
“肯定的。”楊清應道。
等到那迎親隊伍走過去,趙煊一行人這纔開始重新遊覽起雲州城的風光來,路過繁華的街市,還停下來品嚐了當地的美食。
一直遊玩到下午,還沒到傍晚的時候,趙煊忽然惦記起花似錦那傷腫的腳趾來,今天還沒見着她的面,不知她的傷好點了沒有?
因心中惦記着花似錦的傷勢,趙煊對於繼續遊玩就有些意興闌珊了。提出要回花府去。
花似玉卻說:“王爺,還有許多的景地沒去呢,不如全部看完了再回去。反正您來也來了,不看完雲州城的景點就回去,豈不是很遺憾。”
趙煊道:“本王現在沒有興趣再去逛景點,你若是喜歡逛,你便繼續逛去,本王自個兒回去。”
花似玉一雙丹鳳眼滴溜溜地轉着,心想:趙煊一走,李廣,張沖和楊清等人肯定會跟着他回去,那麼只剩下王管家和彩兒陪着她去逛景點,那多沒意思。
反正她一定要緊緊跟着趙煊,怒刷存在感。
於是花似玉儘管心下不甘,嘴上卻連忙說道:“不,王爺不逛,似玉便也不逛。”
一行人轉頭回府去了。
趙煊剛走進大門,卻不去鳴鳳閣,而是向別的路徑走去。
王管家見狀,連忙進花似玉使了個眼色,花似玉會意,急忙跑過去,攔在趙煊跟前,說道,“王爺,您走錯道了,應該走這邊纔對,這邊纔是去鳴鳳閣的。”
趙煊擡頭掃了她一眼,“本王沒走錯,本王不回鳴鳳閣。”說完繞開花似玉,又邁開了好幾步,李廣他們則緊跟在他的後面。
花似玉顯得急了,衝着他的背影問道:“王爺,您不回鳴鳳閣,那您上哪去呀?”
“本王去看一看花似錦。”趙煊頭也不回地說道。
花似玉聽了,看向王總管,王總管也看向她,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害怕,彷彿在害怕後面隨之而來的狂風暴雨。
趙煊叫了一個小廝在前頭給他領路,幾個人穿着拱門,走過甬道和曲廊,終於來到了翠竹軒。
到了翠竹軒,那個引路的小廝卻倏地一溜煙跑掉了,彷彿有鬼魅在後面追趕着他似的。
翠竹軒地處花府最偏僻的位置,本來就很安靜,此刻卻彷彿更加安靜了。
原來院子裡還有三兩個婢女婆子來來去去的,如今卻靜得一片死寂,毫無人氣。
趙煊心中起疑,此時翠竹軒花廳的方向,忽地聽到一陣壓抑的哭聲,他心中更加疑惑,忙上前去推開花廳的門。
卻見花廳裡有一個老婦在哭泣,那老婦赫然是和花似錦最爲親近的楊嬤嬤。
趙煊上前問道:“楊嬤嬤你哭什麼?花似錦呢?”
楊嬤嬤抹了一把眼淚,對着趙煊一連磕了好幾個頭:“德王爺,求你救救我家大小姐!”
趙煊聽了一驚,忙問道:“花似錦怎麼了?”
“她今天被許家娶親的人強行擡走了!”楊嬤嬤號啕大哭起來,“可憐大小姐才十七歲,而那許老頭兒卻已經七十多歲了。嫁給這樣的老頭,大小姐以後的日子還能有什麼盼頭啊?”
趙煊猛然想起在長堤路上碰巧遇到的那支迎親隊伍,那麼,那個臉皮皺如核桃的老頭,一定就是強娶花似錦的許老頭兒了。
“她腳趾上的傷還沒好。”趙煊喃喃地說道。
“是啊,大小姐腳上有傷,跑又不跑掉,就這樣眼睜睜地被許家的人抱上了花轎。”
趙煊如墨的俊眉深深地皺起來,“花員外沒有出來說句話嗎?”
“老爺今日不知怎麼回事,暈迷不醒,臥牀不起,許家的人把大小姐給擡走了,老爺至今還不知情呢。”
趙煊聞言,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邊對楊清他們說道:“走,到許家去要人。”
楊清卻倏地攔在趙煊的面前,臉色凝重地勸道:“王爺,咱們這時候到許家去要人,恐怕不妥。”
趙煊不悅地瞪了楊清一眼,“那你說,有何不妥?”
楊清謹慎地說:“王爺,卑職聽說雲州的許家大有來頭。”
“本王管他什麼來頭!”趙煊氣沖沖地往外走。
楊清又一把擋在他跟前,“王爺,這雲州的許家,鬧不好是珍妃的親舅舅許古進。”
“哦。”趙煊眉頭一挑,“珍妃的親舅舅?”
“是的,王爺,你難道忘了?去年你跟珍妃的弟弟許世榮在朝堂上大打出手,皇上不但罰你禁足,還令你去小黑屋面壁一個月來着。”
趙煊說道:“記得,本王那時才面壁幾天,皇上便下了密詔,令本王去巍峨山剿匪。”
“所以王爺,如今珍妃娘娘恩寵正濃,你開得罪她的弟弟,皇上便要你禁足並面壁思過。萬一你再開罪她的舅舅,同樣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趙煊冷笑一聲,“既然是珍妃的親舅舅,那麼本王更加要去拜訪拜訪一下了。”說完,他大步流星地邁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