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道歉,本王就不起開。”
一個要求道歉,一個不肯道歉。雙方陷入僵持之中。
“老八,你在這兒幹什麼?”就在花似錦被自稱阿燁的男子糾纏得氣急敗壞的時候,忽然有個聲音傳過來。
這聲音渾厚有力,充滿磁性,着實好聽得很。可是在花似錦聽來,卻猶如驚惶的老鼠聽到了貓的聲音。
來人竟是五王爺趙煊!
阿燁聞言,只好放下兩隻按在牆上的手,花似錦趁機跑到離他遠一點的地方站好,朝趙煊打了個千,“奴才參見五王爺。”
趙煊朝她一揮手,“你幹你的活兒去吧。”
“是。”花似錦於是遠遠地走開,給馬兒分草料去了。
阿燁笑着,一臉訝然地反問五王爺:“五哥,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不但阿燁在這兒看見趙煊覺得奇怪,其實花似錦也同樣覺得奇怪。
五王爺似乎有點不耐煩,又冷冷地重複一遍:“趙燁,我問你在這兒幹什麼?”
八王爺趙燁仍然笑嘻嘻的,“五哥,咱倆一母同胞所生,你何必對你親弟弟這麼兇呢。我之所以在這兒,是因爲見着你府裡這個小家丁挺有趣的。因此過來逗他玩一玩兒。”
花似錦雖然站得遠遠的,然而他們的對話,她仍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她萬萬沒想到,這個阿燁,他還真是個王爺。
趙煊看了看八王爺趙燁染髒了的衣袍,眉頭皺了下,問:“你的袍子是怎麼回事?”
花似錦聽見這話,內心一陣緊張,這個沒完沒了的八王爺,他會不會趁機報復她,在趙煊面前告她一狀吧。
“沒事,我方纔吃葡萄時,不小心玷染上的。”
趙煊難得地露出笑容來,不過那笑容卻是對弟弟的譏笑,“這麼大個人了,吃葡萄還能玷髒了衣服。還有,你穿的這身衣袍是怎麼回事,你府裡窮得連好點的布料都買不起嗎?”
趙燁笑道:“我不想被老四的人知道我來你府上,因此穿了這一身便宜的袍服以掩人耳目。”
趙煊掠了他親弟弟一眼,眼中流露出無傷大雅的譏笑來,“看上去真像個奴才。”
趙燁不理會趙煊的譏笑,反而朝他弄眉擠眼的,道:“五哥,能不能求你件事?”
“有屁就放!”
趙燁笑着,悄悄地朝花似錦的方向指了指,小聲道:“五哥,你把那個小家丁轉讓給我,可好?你放心,你要人我給你換人,你要錢我給你錢。絕不會讓你吃虧的。”
趙煊萬沒想到他放下架子,求的是這等小事情。
贈送家丁,這本來是挺稀鬆平常的一件事,還能促進兄弟感情,何樂而不爲?
可是,趙燁向他討要這個花若男,不知爲什麼,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他不想給!
因此趙煊只淡淡地掃了一眼趙燁,“你府裡很缺奴才?竟跑到我這討要人來了。你要是缺奴才,外面人市有大把的人供你挑選。”
趙燁道:“作爲親兄弟,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少跟我扯些有的沒的,說下你今天過來找我有什麼事?”趙煊簡單粗暴地把話題給岔開了。
“對了,我今天來,真找你有事。我聽說了,因爲風神教這兩年越來越猖狂,大有要跟咱大燕朝分庭抗禮的苗頭。風神教教徒已經成了朝廷的頭號通緝犯,風神教也成了父皇的心頭大患。聽說父皇決定了,咱們兄弟裡面,誰能成功剷除風神教這個大禍害,父皇就把皇位傳給誰。”
趙燁頓了頓又說:“五哥,這皇位要是論嫡庶來安排,那便是太子的事了,咱倆想都不用想。可如今,只要剷除風神教這個禍害就能問鼎皇位,這可是你的大好機會啊。”
他原以爲他送來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沒料到趙煊只是淡淡地應道:“不該你的東西,不要費盡心思去惦記。誰能問鼎皇位,父皇自有決斷,還輪不到你我在此謀劃。”
趙燁急忙道:“五哥,這不是謀劃,你也知道太子不學無術,佔着那個位置卻嫉能妒賢,這樣的人將來登上皇位,大燕朝的前程堪憂啊。老四爲人陰險狠毒,也不是一代明君的料。可你不一樣,你光明磊落,文韜武略,戰功赫赫,西邊外族入侵,那一次不是你帶兵過去平息的。”
趙煊陰沉着臉,“老八,此事休要再提,你也莫要胡亂議論,小心腦袋搬家。我還是那句話,父皇自有決斷,一切聽從父皇的。”說完,他臉上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寫着“逐客”兩字。
“五哥,你……”趙燁不知說什麼好了。縱觀父皇的所有皇子,他覺得論才能論品格,夠資格繼承大統的,只有他的同胞兄長趙煊了。
可是,趙煊似乎並無覬覦皇位之心。
趙煊站得筆直,身材看着比趙燁還要偉岸頎長,他掃了趙燁一眼,問:“你還有別的事嗎?”
“嗯,我還有事。花若男轉贈給我,你到底答不答應?”
趙煊聽了,轉過身來,看着站得遠遠的花似錦,他手握成拳湊在脣邊假咳兩聲,再朝她喊道:“花若男,你過來。”
花似錦趕緊一副狗腿樣地跑過去。“王爺有何吩咐?”
趙煊道:“八王爺想把你討過去,你可願意跟他去?”
花似錦想起八王爺方纔那沒完沒了的糾纏,還一副風流輕薄的樣子,她心下挺反感的。鬼才願意跟他去!
她還不如在這德王府裡當個養馬伕就好。反正五王爺是不會來鬧騰她的,她也樂得清靜。她要是跟着八王爺走,保不準天天被八王爺給鬧騰死。
因此花似錦趕緊朝趙煊跪下去,假惺惺地表明心跡:“王爺,一奴不事二主,自從花若男踏進王府那一刻起,奴才便只認五王爺爲主子,這輩子只願服侍五王爺一個人。求王爺不要將奴才轉贈他人。”
一番話說得,實在肉麻得很。
不過在趙煊聽來,卻感覺那麼情真意切,他很受用。他那總是冰山似的俊臉上,嘴角微微揚了揚。心想這小流氓雖然出爾反爾行爲猥瑣不端,倒還挺忠心的嘛,嗯,這麼忠心的奴才,一定要安放在身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