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輸入您的密碼！”
在銀行服務員的示意下，趙玉按下了保險櫃的密碼，覈對無誤之後，服務員便把那個裝着20萬元舊鈔的皮包，交給了他。
“好了，先生，請您覈查一下！”年輕的女服務員面帶笑容地說道，“爲了表示我們銀行的歉意，我們會賠付您雙倍的租賃費用。待會兒拿着這張認領表，您就可以到前臺去領賠償金了！”
趙玉打開皮包看了看，裡面一沓一沓的舊鈔票全都在此。
唉！
他不禁心生感慨，這個皮包也真是歷盡磨難了！
它曾被深埋在礦洞之中26年，如今好不容易出土面世，卻又接連遭遇兇險，差點兒又被歹徒給搶走了。
不過，幸好歹徒們沒看上這些錢，經過百回千繞，最終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不行了！
趙玉覺得，既然連銀行都不保險了，那自己還是儘快把這些舊鈔出手了吧！雖然這東西挺有收藏意義的，但的確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能夠存放！
“麻煩您在這裡簽下字！”服務員指着認領表上的某處說道。
趙玉拿過表格，在領取物品之前，服務員已經登記了他的詳細信息，並且留下了他的身份證複印件。
而回想之前開戶的時候，卻根本沒有這麼仔細，銀行方面只是提醒他密碼一定不能忘，鑰匙一定要帶好，佣金也要及時交付而已。
趙玉本來已經拿過水筆準備簽字了，可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忙做驚詫地說道：“哎？不對啊？我這裡面還放着一顆6克拉的鑽石呢！怎麼沒了？”
趙玉伸手在包裡劃拉，臉上瞬間裝出了一副要死的表情。
“啊！？不……不會吧？”服務員就怕這種事發生，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忙問，“先……先生……您可不要開玩笑啊！在開櫃之前，您可是先說好的，裡面有個皮包，皮包裡裝着錢，並沒有提到什麼鑽石啊？”
“廢話！我這鑽石可是南非產的，我怕紀委查我，這才存到你們這裡的，哎呦……我的鑽石啊！現在都上千萬了啊！”
“先……先生……”女服務員完全被趙玉搞蒙，渾身哆嗦着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這時，旁邊一個主管模樣的中年婦女看到，立刻走過來，對趙玉客氣地說：“這位先生，請您不要着急，不管丟了什麼東西，我們銀行也會照價賠付的。但是，您首先得配合我們的程序才行！”
“怎麼配合？”
“由於事關重大，”女主管從容說道，“我們銀行方面會聯合警方對您的資產做一次詳細評估，如果您的財產狀況，附和丟失物品條件的話，那麼不管多少錢，我們都會賠付給您的！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一句，歹徒很快就會捉到，到時候，我們會逐一覈查清楚的，如果您是隨口亂說，那您可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哦……
高！實在是高！
趙玉暗暗佩服，銀行股東們果然都是高手，這樣一來，一旦有人索取物品，就必須接受銀行與警方的財產調查。只要是心裡有鬼的，誰敢接受這種調查？就算真有價值連城的寶貝丟失了，恐怕也只能打掉牙往肚裡咽，吃個啞巴虧了！
難道……銀行內部真的有鬼？
不過，趙玉乃是無賴的行家，一計不成頓時又生一計，忙瞥着眼問那女主管：“我說大姐，就算我沒有丟鑽石，但是，我的保險櫃可是確確實實被劫匪們撬開了！我存東西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樣說的，你們說是百分百安全，百分百隱私的！
“這下可好，安全也沒了，隱私也沒了，我那7個兄弟看到我有這麼一大筆錢，我們家很快就會打亂了套的！是不是，你們也得給我負點法律責任啊？”
“這……”女主管顯然沒有料到這樣的情況，心裡不由得罵道，還7個兄弟呢你？葫蘆娃嗎？
“還有啊，你們知道嗎？當我知道我的保險櫃被撬開，錢可能被搶走的時候，我受到多大驚嚇你們知道嗎？心臟都驟停了，我問你們，就沒有點兒精神損失費嗎？你們就賠一個雙倍的租金就完了？我纔剛存幾天，加一塊兒也沒200塊錢，你們這不是打發要飯的嗎？”
“這……”女主管徹底被趙玉的無賴功力給鎮住了，支吾了半天才勸說道，“先生，您別激動！是這樣的，我們分行經理已經在icu搶救着了，您的事，我再上報給大經理，讓他們給您拿個主意好嗎？您放心，我們銀行方面，是絕對不會虧待您的！”
“分行經理？搶救去了？”趙玉琢磨了一下，問，“我說，他怎麼了？怎麼還搶救了？”
“唉！”女主管嘆道，“銀行出了這麼大的事，誰受得了？您還不知道呢！我們銀行已經亂套了！
“尤其是我們銀行的保險箱業務，現在已經受到媒體的集體抨擊，我們這邊還好一些，暫時處在停業中，只辦理那17個被撬的保險櫃業務。
“但其他的分行，早就反了天了都！”女主管不無嘆息地說道，“保險櫃沒人敢存了，都在忙着退呢！儲戶們亦是聽到謠言風語，開始排着隊的取錢，唉！其實，他們這麼做根本沒必要！
“我們秦山銀行根深葉大，這點危機根本傷不到元氣的！”女主管自信滿滿地說道，“而且，警方勢必會捉住罪犯，將失竊的物品尋找回來！到時候，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
嘖嘖……
看到女主管信誓旦旦的樣子，趙玉不由得陷入沉思。也許，女主管有誇大其詞，穩定軍心之嫌，但她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趙玉之前在查棉嶺案的時候，曾經詳細地調查過這位陶先生，作爲一名資深的銀行管理者，陶先生向來講求誠信，在業界頗受尊重，德高望重，不像是會監守自盜的那種人！
而且，這種事非同兒戲，一旦事情敗露，不但銀行垮臺，參與者必定會遭重判，作爲那些體面的銀行股東來講，絕對不會去冒這種風險！哪怕業績下滑，銀行倒閉，他們前半輩子攢下的錢也足夠開銷了，根本犯不上動這種歪心思！
那麼……如果不是銀行內部操作，還有什麼可能呢？
“先生，您還沒簽字呢！”旁邊的女職員拿着表格囁喏地說道。
趙玉只好低頭把字簽了，不過，在簽字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忙問：“對了，我記得，我開戶的時候，你們有過登記了是不是？你們的登記，是不是內部儲存的，外界查不到？”
“您……問這個做什麼？”女主管看出趙玉難纏，連忙搶過話頭說道，“爲了保護客戶的隱私，自然不能向外界透露了？”
趙玉琢磨，既然那個佟雲屬於失蹤人口，那麼之前警局必然會調查過佟雲的資料，可是，並沒有查到佟雲在秦山銀行開過保險櫃！
那麼……這也就說明，保險櫃的登記，的確是只存在內部，受高度保密的，縱然是警方調查也不會暴露出來。
既然這樣……
剎那間，趙玉靈光一現，似乎想到一件異常重要的事情，忙問：“服務員，我聽你們的意思，是不是不光玉華路分行有保險箱業務？其他分行也有？”
“嗯……當然了！一共有三家！”女主管不假思索地回答，“總部、玉華路還有解放路，這三家都有保險箱業務！但是，我們這一家是最早的，10年前就開設了！總部由於新蓋的大樓，一年前才加入的此業務。”
“哦……也就是說，總部的保險庫比這裡還要大唄？”趙玉又問。
“那當然了，總部是一棟35層的大樓，光保險箱庫就得有四五個的樣子，哪一個都比我們這個大！”女主管說道，“不過，這件事的打擊太大了，對於保險箱業務來說，肯定會受到衝擊！這位先生，我不明白，您爲什麼對我們銀行這麼感興趣呢？”
“除了秦山銀行，還有別的銀行有保險櫃業務嗎？”趙玉再問。
女主管雖然更加好奇，卻還是回答了趙玉的問題：“有很多呢！銅川銀行、大江銀行都有啊……哦……”女主管似乎明白了什麼，忙問，“您的意思，是……劫匪是別的銀行派來的？想要通過這件事情陷害我們？”
“不是！可能比這還要嚴重……”趙玉一面如實回答，一面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急促說道，“快，把你們這邊的最高領導叫來，我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