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好厲害

在鮫人眼中,以十分驚豔威武的一劍,一招便解決了在參商海這處海域邊境盤亙多年的霸主烏騅獸後,正淡然立在烏騅獸屍體上的褚妖兒,儼然已經成爲了女神的化身,拯救了它們的祭壇,沒讓它們鮫人族此處的聖地,被烏騅獸摧毀。

而倘若讓它們知道,其實烏騅獸壓根就是被褚妖兒和抹香藍鯨一起引過來的,它們就不知會作何想法了。

不過鮫人一族向來溫良和善,即便它們知道烏騅獸是怎樣來的,它們也不責怪褚妖兒和抹香藍鯨,反倒還會覺得這個人類當真實誠,如此敢作敢當,是個好姑娘。

——現在褚妖兒在它們眼中,也的確是個好姑娘。

仰頭看着那人類女子以一種睥睨般的姿態,踩在烏騅獸屍體上,有男性鮫人覺得這個人類女性的風姿真是十分的吸引人眼球,禁不住就招手:“人類,你下來吧!”

“對啊,人類,你快下來!”

見這些鮫人們都在喊自己,其中的小孩子們也是仰着腦袋在看自己,褚妖兒隨手收回妖邪劍,再踢了踢腳下的龐大屍體,身形一掠,便下來了。

抹香藍鯨也是跟着再降落了一點,只是它體型太大,不僅不能說人話,好像還不能化作擬態,只能讓自己的腦袋低下來靠近祭壇,沒能讓自己的身體整個落下來,以免將祭壇給直接壓垮。

面對着鮫人們好奇的目光,抹香藍鯨“昂昂”叫了一聲。

褚妖兒看了它一眼,覺得它應該是在自嘲自己白生了這麼個傻大個,居然連想要近距離的接觸別人都不行。

嘖,身體長得大,雖然看起來很是威武雄壯吊炸天,但很多時候也都是比較苦逼的。

褚妖兒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覺得自己是個人類,真真挺好的。

見抹香藍鯨似乎真的很友善無害,有膽大的小孩子漂亮的魚尾巴一甩,就遊了過來,湊近了抹香藍鯨,圍着它的腦袋上看下看,然後試探的伸出手,就想要摸一摸抹香藍鯨。

抹香藍鯨沒動,只眨眨眼,輕聲的“昂昂”叫了聲。

有第一個小鮫人把手放到了抹香藍鯨的頭上,緊接着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直至最後,見抹香藍鯨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小孩子們立時感到非常的高興,五顏六色的尾巴在海水中甩啊甩,盪漾開一片五彩繽紛。

小孩子們在和抹香藍鯨玩,大人們自然都是看着褚妖兒了。

不過鮫人族千百年來鮮少會有人類過來,男男女女們不敢靠太近,只得隔着一段距離的打量着她,有人禁不住還竊竊私語起來,討論着她和它們絲毫不一樣的雙腿以及頭髮。

——鮫人族裡,可從來都沒有黑色的頭髮。

它們的頭髮,大多都是金色或者褐色,偶爾也有銀色或者其他的顏色,反正是從來沒有黑色的,這陡然見到一個黑頭髮的人類,它們都覺得很是新奇。

鮫人長老在年輕女性鮫人們的簇擁下走過來。

長老手中拄着一根黑水晶權杖,滿頭銀白的發,慢慢的游過來,目光謹慎而熾熱的看着褚妖兒。

褚妖兒也是看着它。

之前長老試探她,她是感應到了的。

兩人對視了片刻,須臾,長老率先開口。

“人類客人遠道而來,鄙人代表全族,歡迎你的到來。”

說着,長老空着的右手撫在左胸,人類上身微微俯低,竟是對着褚妖兒行了個鮫人族的大禮。

見長老對這個人類行禮,女性鮫人們也都是跟着行禮。

祭壇下的鮫人們也俱是做出同樣的動作。

褚妖兒大約明白這是個重禮,也是跟着回了個禮,看得鮫人們覺得這個人類女子當真是個很好的,還用它們的禮節和它們回禮:“突然闖入貴族領地,實屬無奈,還望長老不要見怪。”

長老直起身來,呵呵一笑:“客人是說那頭烏騅獸吧。”

原來那墨色的海獸是叫烏騅獸。

褚妖兒乾脆的點頭:“嗯,我們途中無意見到它,它就緊跟着不放,無奈之下,只好避來了這裡。”轉眼看了看後方籠罩着整個水晶城的聖光,之前被他們和烏騅獸共同穿過的地方,已經恢復如初,再看不出之前破開的痕跡,含着歉意的道,“打擾到了你們,真是抱歉。”

說起來還是要感謝大藍鯨,知道他們兩個是打不過烏騅獸,這才直往鮫人族這邊逃,藉着珊瑚羣的威力讓烏騅獸受了致命的重傷,才能在剛纔讓她一劍將其斃命。

嗯,大藍鯨雖然不能說話,也不能化形,但還是十分聰明的。

見褚妖兒如此坦誠,本來就對她十分有好感的長老,立時好感度再被刷了滿滿一個臺階:“無礙,烏騅獸已經死了,客人也是爲我們鮫人族解決了一大隱患。”

說着,揮了揮手中的黑水晶權杖,立即就有鮫人將烏騅獸的屍體帶走了,看樣子是去處理了。

雖然得了鮫人長老的原諒,但褚妖兒看着腳下的祭壇,知道自己是打擾到了它們的什麼儀式,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由問道:“我好像打擾到了你們正在舉行的什麼儀式。請問我可以補償一點什麼嗎?”

說起儀式,長老眼睛陡然亮了亮。

然後長老臉上的笑容就變得越發真誠,也越發熱情。

它拄着黑水晶權杖,遊近了些許,直面着褚妖兒,指了指他們腳下的祭壇,解釋道:“這是我們鮫人族的聖地,可以稱作是我們立族的根本,是我們鮫人族的發源地。”

褚妖兒聽了,神色變得肅穆了起來,再行了個禮:“原來如此,真的是我誤闖了。”

長老搖搖頭,笑道:“無礙。我們鮫人族,有個活動,每十年舉行一次,要在聖地這裡,在先祖們的注視之下,選舉出最具天賦潛力的女性鮫人,成爲我們鮫人族的海公主殿下,帶領我們鮫人族繼續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繁衍後代。”

鮫人是個數量十分稀少的種族,族羣體系是爲母系社會,這也是很正常的。

褚妖兒點點頭,表示理解。

接着就聽長老繼續道:“客人出現之前,鄙人正在和姑娘們講解活動的要求,恰好你來了。”

褚妖兒繼續點頭。

顯然這女人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慢慢的進入長老的圈套中。

以前一直都是她算計別人,難得這回終於被別人算計。

長老突然轉了個話題:“不知道能不能得知,客人是從無涯海過來的嗎?”

褚妖兒道:“是從無涯海那裡來的。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長老笑得更歡了,似乎對她感到更加滿意了,“原來是無涯海來的客人,當真是稀客。”然後手中的黑水晶權杖對着祭壇敲了敲,“難得有人類客人來到我們的領地,客人,還請小留一會兒,觀看我們的活動吧。”

聽着長老的話,旁邊的女性鮫人們也都是紛紛道:“對啊,客人,當我們的裁判吧。”

“第一次見到人類呢,客人,你就留下一會兒吧。”

人家這樣盛情邀請,褚妖兒想想它們似乎也花不了多久時間,這便應下了。

於是她下了祭壇,還特意被安排了一個水晶椅坐着。

其他鮫人們也都紛紛搬來了椅子,對她笑得很是真誠。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人類客人,它們是要一直站着觀看選舉的。

抹香藍鯨和小孩子們玩得很開心,見褚妖兒留下來了,它立即就游過來,停在她的身邊,大大的腦袋和她坐着的水晶椅齊平,她垂下手的話,剛好能摸到它的皮膚。

滑滑的,軟軟的,很好摸。

褚妖兒忍不住摸了好幾把,直摸得大傢伙享受般的眯起眼睛,然後“昂昂”叫了一聲,似乎在表達她的撫摸比那些小鮫人們摸得舒服多了。

這時,祭壇之上,長老已經將活動的要求重新講了一番,褚妖兒也沒仔細聽,反正她只看就可以了。

於是,長老講完了要求,便退到了祭壇一角,宣佈活動開始。

活動甫一開始,祭壇上的女性鮫人們,立即便釋放了自身的靈力,五顏六色,各等各級,看起來十分的好看,讓人不禁有些眼花繚亂。

然後女性鮫人們紛紛報上了自己的年齡。

“一百零一歲。”

“一百零三歲。”

“一百一十五歲。”

“……”

褚妖兒聽得真切,原來鮫人族是滿一百歲纔算成年,才能選擇各自性別的。

她正看着,就聽旁邊有小孩子突然問她:“人類大姐姐,你今年多少歲啊?”

褚妖兒轉頭一看,問話的是一個很小的鮫人,看起來比萌還要矮上一頭,估摸着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

這樣大的鮫人喊她大姐姐,褚妖兒默默汗了一把:“我啊,我今年十五歲。”

小鮫人立即瞪大了眼,旁邊的鮫人們聽見了,也都紛紛轉移了視線。

十五歲的人王。

這麼年輕!

天賦這麼好!

放在它們鮫人族裡還只是個小孩兒而已,不過放在人類裡,已經是成年了。

但是還是很厲害啊啊啊!

“原來不是大姐姐啊。”小鮫人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然後十分崇拜的看着她,“你好厲害呀,才十五歲呢。”

它現在二十四歲,才修煉到了至尊境而已。

回想一下,它十五歲的時候,好像纔是靈天師而已……

小鮫人當即更加崇拜了:“我和你一樣大的時候,我才靈天師呢。你真的好厲害呀!”

周圍鮫人們也都是讚歎的點頭:“對啊,好厲害。”

“天賦真好啊。”

同樣是成年,它們鮫人都是一百歲了,她卻纔十五歲。

一時間,有鮫人立即明白剛剛長老給它們傳音的意思了。

這樣好的天賦,又是從無涯海過來的,能夠來到這裡,可見她是穿過了迷蹤幻海的。

如果讓她成爲它們鮫人族的海公主殿下……

以她的天賦,她要是去了人類世界裡,豈不是能步步升高,成爲十分厲害的存在?

若是她成爲它們的海公主殿下,它們不就能在她的帶領下,將種族發展得更加強大,甚至是離開這個小小的龜縮之地,擴張它們的領土,再現它們鮫人族一統整個參商海邊境海域的榮光?

想到這裡,對於褚妖兒是個人類,鮫人們立時覺得這簡直不是個問題。

只要能將種族發展得更好,管她人類還是鮫人,能給它們帶來好處,這就夠了!

於是,等祭壇上的女性鮫人們將自身的天賦都展現完畢後,長老笑眯眯的開口。

“尊敬的客人,請上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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