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宛若是潛龍出海,宛若是雛鳳降世。
驚天動地的飛龍在天,開天闢地的鳳鳴長空!
光芒耀眼到極致,讓人不由產生一種那光其實是來自聖地的錯覺。
而非只是因着一道劍法,靈力便由着劍訣從而化作了劍芒,帶來無與倫比的視覺盛宴。
劍芒都被比作了聖地裡的神聖之光,那帶來了劍芒的少女,此時此刻,在衆人的眼中看來,更是好比來自聖地裡的神女。
足下紫色步步生蓮,她長髮飛舞着,周身的衣衫也是飛舞。
而就在這極具凌亂美感的飛舞間,她那一身極凜冽的殺伐之氣,目光亦是凌厲如炬,卻恰好便如同神話傳說裡所說的那種專門管制世間生死的大神,一旦有任何一個生靈觸犯了天威,就定是會死於她之手。
神攔,她殺神;仙阻,她殺仙!
世間萬物,生靈萬物,誰膽敢進行阻攔,她定會將其如同螻蟻般盡數的抹殺!
無可回頭、無可抵擋、亦是無可忘懷的驚豔一劍!
曾在東方修真界裡,名動整個天下;將在這東靈大陸上,揚名整個位面的妖邪劍法,終於是在這日,第一次的震撼出場!
妖邪劍法,第一劍!
尊之劍!
尊我以爲主,
尊我以爲王。
妖邪劍出世,
劍心當爲王!
無比璀璨的聖光之中,便見那手持長劍的少女,終於是來到了既定目標的身前,看似極爲隨意的,輕鬆的,將手中長劍向着那靈獸心口當胸一刺。
“——”
不同於鈍器入肉的碎裂聲,也不同於骨骼被毀的刺耳聲。
長劍前刺,圍觀的衆人都能清楚的看到,那火紅的劍刃有如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很是輕鬆寫意的就刺進了暴目熊的心胸。
這一刺,當即便是有着殷紅的血花陡的從那傷口處猛地濺射開來,瞬間就嘩嘩的流淌下去,染紅了暴目熊的整個胸腹,再粘連着滴落到地面上,暈染開一地的刺目。
甚至於,隨着那長劍的不斷深入,眼力好的人還能夠看清,靈獸那壯實的胸膛被劍刃給刺開來,裡面各種的脈絡血管被割斷,其內的鮮紅心臟,也似是因着長劍如此快速的到來,而跳動得緩慢了。
但那跳動也只是那麼一瞬間。
下一刻,已然入肉的長劍不停,飛速的就穿透了那顆鮮紅的心臟,而後依舊不停,繼續的前進,毫無例外的便是自暴目熊的後心部位,刺出了被染得通紅的劍尖來。
當真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如此血淋淋的真實一幕!
可偏生,這樣被一劍穿胸、一劍刺心的攻擊,理應說該是疼痛無比,即便是肉體再強的靈獸,也絕對是承受不了的。
但那頭在之前因着眼睛暫時性的失明,而變得極爲狂躁暴亂的暴目熊,此刻,卻是半點反應都無!
此時的暴目熊,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正在瘋狂揮舞着的兩條上臂,陡的就停在了半空中;正在到處奔跑着的雙腿,也是停住不動了。
包括它那先前被強光給刺得變得通紅的巨目,也不再拼命的眨動試圖讓其恢復視力;它的腦袋,它的鼻子它的嘴巴,它整體的全部,此刻竟是全然的再沒了任何的動靜。
用最恰當的方式來形容的話,就好像是沒了人爲操控的木偶一般。
沒人控制它,它就是個毫無生息的木偶熊,別說能繼續的殺人了,它連一個睜眼的動作都是做不出來。
一切都像是被靜止了般,暴目熊沒有着任何的動作,這處地域裡任何的聲音竟也都是不存在的。
所有的聲音都不存在了?
不,不對。
有聲音,絕對是有着一道聲音——
這時間,衆人只能聽見,像是花開一樣,一道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聲音細微之極,輕得要讓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去忽略無視掉。
因這聲音委實是太過的細小,本是他們不刻意去聽的話,是根本聽不到的;但在這個時刻,那輕聲卻好似是充斥了這整個地域一般,清晰得讓人懷疑自己的耳邊是不是正有着一朵花,正在悄然的綻放。
綻放開來,便成了這極細小的聲音。
但——何來的花開?!
便是有花開,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讓他們聽得如此真切!
花開聲縈繞在耳邊,衆人全都下意識的繼續看向因着一劍前刺,而無比的和暴目熊貼近的褚妖兒。
幾乎是心有靈犀般的,衆人不由都覺得,這花開聲,應是因爲她而發出來的。
不然,除了她,還能有誰?
便見此時的褚妖兒,不過纔是施展出了妖邪劍法的第一劍尊之劍,堪堪正將火鸞劍給刺進了暴目熊的心胸,將這個最爲難纏的大傢伙給一劍穿胸。
她出劍的速度太快,現下,也不過是第十息的時間,剛剛過去了三分之一而已。
戰鬥爆發之前,她和十九位化靈師說,需要給她拖延住十息的時間,她就能以她的妖邪劍法來殺掉這暴目熊和另一頭大地獸。
而現在,既定的十息的時間已過三分之一,暴目熊已被她如此乾脆果決的殺掉,剩下的那一頭大地獸——
“大家小心,遠離暴目熊!”
褚妖兒陡的低喝了一聲,足下一點,身體便是離開了暴目熊的前方。
而同時的,劍隨身走,那刺穿了暴目熊胸口的火鸞劍,也是隨她的動作而撤了出來,帶起一蓬鮮豔的血花。
但這一撤……
便正如先前褚妖兒所預料的一樣,需要有人犧牲掉一條手臂,她才能夠以臻至完美的手段,來成功的殺掉這兩頭靈獸。
眼下,正是她爲何要說出那句話的緣由!
火鸞劍沿着來路飛快的撤回,當即,有灼灼的華光自那劍刃撤出處盛放而開,真正像是紅蓮花開一般,因着鮮血飛濺的原因,那被染紅了的華光盛放,由內至外,宛若一層一層的赤紅花瓣綻放開來,光芒耀眼,竟和之前褚妖兒出劍之時的風采,不相上下。
若說褚妖兒到來之時的紫蓮,乃是九天仙境裡最爲神聖高潔的仙界之物,世間任何的污濁都是無法讓其沾染一星半點的骯髒污穢。
那麼,這朵紅蓮,便恰恰相反。
它則好似是來自九幽地獄裡,生長在那無盡業火之中的最爲美麗的一朵紅蓮,妖冶到了極點,最是要人性命的美。
紅蓮表面,那耀眼的赤紅分明是被血給染成的紅色,卻看起來像是最爲天然的色彩一樣,華美至極,令人看得幾乎是要目不轉睛。
而看得轉移不開視線,人的神思都是要被吸入那紅蓮裡,再來就是墮入無邊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看着那紅蓮一點一點的綻放着,褚妖兒心中沉靜至極,毫無波瀾。
但那眉宇間所凝着的肅重,卻是越發的濃郁了。
果然她和小姬所感受到的是對的。
這個變異的傢伙……
雖然不知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樣變異的,但不可否認,它當真是不好對付!
否則,尋常的暴目熊,受了她這一劍後,絕對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
可眼前這個變異了的暴目熊,不僅沒有死掉,距離它最近的她還能夠極清晰的感受到,她剛纔的那一尊之劍,分明像是開啓了它身上什麼按鈕機關一樣,令得它本就受了許多傷勢的虛弱身軀,竟然在飛快的恢復着!
且那恢復的速度,足以讓她感到震驚,卻也是明白,這分明就是在她預料之中的!
不然的話,生產幼崽沒多久的它,經歷了喪子之痛,還和大地獸的戰鬥,它哪裡來的力量來再和那十九位化靈師進行戰鬥?
無外乎皆是因爲它的身軀力量產生了變異,才導致它體內的恢復速度太快,讓它變得十分的難纏!
而這時,一直安靜的臥在褚妖兒肩頭的小姬,在感受到了什麼後,終於是心靈傳音了。
“妖兒,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頭熊的變異,應該是因爲曾得到過我的那枚碎片。我的那些東西本就不同尋常,它得到了,對它肯定是有好處的,所以它就產生了這樣的變異,和那頭準王獸一樣,是很正常的。”
聞言,褚妖兒回道:“你的意思是說,是這頭熊先得到了碎片,後來才被那頭準王獸給奪去了?”
“嗯。而且按照這頭熊的變異來看,碎片它應該得到沒幾天時間。不然的話,現在能迎接天劫要晉升的傢伙,就應該是它了。”
小姬肯定的說道。
它的力量有多麼強大,作爲主人,它自己最是清楚明白。
所以,僅是其中一塊的力量碎片,對於所持有的生靈將會帶來怎樣的福祉和好處,它也更是清楚。
這點蒼山上並沒有什麼能值得它多注意的東西,唯一的一個,就是它那被準王獸給當着寶貝護着的一塊力量碎片。
除此之外,能讓着這頭暴目熊和那頭準王獸都是接二連三的產生了異變的,就沒有什麼東西了。
不過只是持有了它碎片幾天的功夫而已,竟然就能讓這頭熊獲得了這樣的好處。
小姬緊抓着褚妖兒衣服的爪子,不由又緊了緊,以防自己會掉下去。
它可真是一頭好靈獸。
唔,他也是一個好人。
不過只是那麼一眨眼的時間而已,那朵紅蓮徹底綻放開來了,在暴目熊的心胸處開花,赤紅的光芒擴散至周圍,隨後就籠罩了暴目熊整個身軀,形成了一個赤紅的鐘鼎。
被鐘鼎給罩住,暴目熊卻依舊是木偶一般的一動不動,半點反應都無,只任由那紅蓮繼續的盛開着。
看着這如此詭異的一幕,再看着褚妖兒飛身的後退,想想褚妖兒剛纔所喊的那句話——
張大人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即也是喝道:“退!快退!這傢伙不對勁!”
其餘人被喊得回神,當下也是一個個的飛快的要遠離暴目熊周身的範圍。
化靈師們退得快,褚妖兒退得更是快。
但她也僅僅只是退後了那麼幾步而已,就已是停了身形,足下一轉,向着正被其他人圍攻着的大地獸而去。
此時,第十息的時間,已然是過去了整整一半。
還剩下最後一半。
時間緊張而急迫!
計算着時間,計算着方位,計算着出手的速度和角度。
大腦飛快的進行着戰鬥之時所應有的計算運轉,一切計算後所得出來的數字,精密到她曾經所在的修真界裡的各種高級儀器都是無法和其進行媲美。
因戰鬥早已融入她的靈魂,無論是做了準備的戰鬥,還是突如其來的戰鬥,她都能以極快的方式和最好的應戰手法,來去完美的面對,從而讓自己展現出最佳的作戰狀態,以最小的力氣和代價來贏得她的每一場戰鬥。
好比眼下這一場,應算得上是她做足了準備的戰鬥。
既是做足了準備,又是計算準確,戰鬥的結果會如何,她早心中有數。
針對這場戰鬥的全部計算已然是深切的記在腦海中,褚妖兒眼中神色犀利到了極點,她整個人幾乎也要化作了手中的火鸞劍一般,紫與紅也是連綿成了一片,不分彼此。
“唰!”
沒有再使出剛纔令得所有人都是無比驚豔的妖邪劍法,褚妖兒不過當空挽了個劍花,就以一種極爲熟稔自然的攻擊方式,帶着不同於暴目熊那妖冶紅蓮的紫色,隨手一劍朝着大地獸那正大張大合到處咬人的血盆大口直刺而去。
當即,便聽“噗嗤”一聲真切的入肉聲響起,正圍着大地獸的幾名化靈師不由都愣愣地停了動作,睜大了眼睛看着發生在眼前的一幕,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不仔細看還好,一仔細看,簡直是讓他們太過的震驚。
因爲他們清楚的見到,小郡主這一劍,竟是無視大地獸的防禦,直接的就刺穿了大地獸嘴上那厚厚的由着泥土所形成的鱗甲,切豆腐一樣輕而易舉的就刺進了它的嘴裡,令得那血色直飈,大地獸痛得立即嘶吼出聲。
無視了大地獸的痛苦,褚妖兒以一個極爲狠辣而刁鑽的角度,令得她長劍刺來後,沒從別的地方透出劍尖,轉而竟是穿透了大地獸的喉嚨管,從大地獸的脖頸後透出了一抹銳亮的鮮紅。
非常直接的,非常乾脆的,非常果斷的!
就穿透了大地獸的脖子!
脖子被穿透了,大地獸“嗬嗬”的喘息了兩聲,渾身便是陡然一僵,斷了氣息,繼而“噗通”一聲倒下地去。
死掉了。
確定了大地獸真的死了後,幾名親眼見着褚妖兒如何出劍的化靈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是感到難以言說的震驚。
難道小郡主找到了那大地獸脖子上的弱點?
不然的話,他們之前攻擊大地獸,對着它的脖子也打了不少次,怎麼就沒一次給打破那脖子上的鱗甲的?
而小郡主不過只是那麼輕鬆的一劍,就刺了個對穿!
她分明沒用出對付暴目熊時的那個劍法,靈力也沒見用出多少,她究竟是怎麼做到剛纔那一點的?
這世界簡直要玄幻了!
並不去看化靈師們的表情,褚妖兒收回手中的火鸞劍,微微側頭,看向位於她斜後方的暴目熊。
此時,第十息的時間,還只剩下最後三分之一。
見褚妖兒轉頭看向暴目熊,在場的其餘人,也都是循着看去。
這一看之下,十九位化靈師都是不由緊張了起來,呼吸也是變得比之前更爲的沉重,緊握着兵器的手,也是握得更緊了。
果然是和小郡主先前說的一樣啊。
如果不採用她的方法,僅憑他們所能動用的戰鬥方式,就算最後也是能成功的殺掉這頭暴目熊,可他們要付出的代價,恐怕是極爲慘重的。
想到這裡,不少人都是暗暗的慶幸。
還好聽了小郡主的建議,不然的話,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便見那被紅蓮給層層籠罩住的暴目熊,此刻,它心胸上那被褚妖兒給刺穿了的心臟的傷口,竟然詭異的開始了癒合,正是它因着小姬的那塊力量碎片而變異產生的自主恢復能力。
那朵盛開着的紅蓮,也是隨着傷口的收縮癒合,而緩緩的縮小了,直至變成了最開始的花骨朵的模樣。
紅蓮不再同於之前那般的妖冶,卻也是通體都散發着淡淡的赤紅,撩人心神般的,讓人只看那麼一眼,就是極難的轉移開自己的視線。
眼看着下一瞬,這紅蓮花骨朵就要被暴目熊那心臟上的最後一點傷口給吸收,從而令暴目熊恢復最爲巔峰的戰鬥力,藉着這變異的恢復能力達到傳說中的“不死不滅”的體質。
就在這時!
“唰!”
又是一道劍刃破風聲響起,褚妖兒瞬間轉身,手中的火鸞劍再度爆發開紫色的靈力,同劍身的火紅交相着呼應,她再使出了一次尊之劍。
極速的向着暴目熊前進中,她開口說話,聲音夾雜在刺耳的破空聲中,分明是很容易讓人忽略的,卻讓得離暴目熊最近的幾個化靈師,全都聽了個清楚。
她說:“誰去將那個花骨朵給拔掉!快!”
話音落下,似乎是條件反射般的,那幾個化靈師中,有着一人最先的奔向了暴目熊去。
看其面貌,赫然便是隨着褚妖兒前來這點蒼山的禇家軍裡的一名將領!
顯然作爲將士,對於上級的命令,他們是有着一種近乎於是天性般的遵從,因而明明是同一時刻聽到了褚妖兒的聲音,可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禇家軍的這人。
這名將領距離暴目熊,比褚妖兒距離的要更近。
當下,不過幾步就到來了暴目熊的身前時,褚妖兒還未到。這名將領面色堅毅,不曾出現任何的退縮和恐懼的神色,直截了當的便是伸出手去,由靈力禁制包裹着手,去觸碰了那朵快要被吸收進心臟傷口裡的紅蓮。
“嗤嗤嗤!”
如同火焰在燃燒着什麼東西一般的聲音響起,將領的手觸碰到了那紅蓮花骨朵後,面部肌肉立即緊繃了,他的那隻手連帶着整條胳膊也是瞬間變得僵硬了。
直到這時,衆人方纔明白,爲什麼先前小郡主說,一定要有人肯犧牲掉一條手臂!
因爲那紅蓮,竟然是會無視靈力禁制,灼燒人體的!
僅僅只是那麼一剎那,將領觸碰到了紅蓮的手,就已然是變得焦黑了,有着一股淡淡的焦味,自他手掌傳開來。
但他卻是緊咬着牙關,連一聲悶哼呻吟都未發出,直接是抓進了那朵紅蓮,隨後猛地收手。
恰巧這個時候,褚妖兒已從他的身後而來。
“斷臂!”
少女冷厲的喝聲在耳邊響起,將領沒有任何的耽擱和怠慢,面不改色的舉起另隻手中的戰刀,“譁”的一下,就將自己那正緊抓着紅蓮,而被紅蓮給不斷向上灼燒着的手臂,狠狠地斬斷。
噗嗤——噗通!
鮮血在斷臂處噴濺出來,隨後那半條手臂,就掉落了下去,尚在空中,就已經被紅蓮給燃成了灰燼,而後紛紛揚揚的灑落了一地。
衆人見了,不由都是悄悄地抹了一把冷汗。
若非小郡主有先見之明,此刻被紅蓮給灼燒成灰的,還真不知會是誰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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