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萌正想着,她努力的想要爬起來,可不知道是嚇得腿軟還是什麼原因,她竟然覺得雙腿軟的像是沒骨頭一樣,連站起來都費勁了。
……
不對。
掙扎一番過後,燕萌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要說她燕萌最開始的確是被嚇掉進來的,可此時她所感覺的雙膝發軟,就不是被嚇的發軟了。
這裡有種氣體,能讓人渾身乏力,提不起力氣來。
燕萌想着,就聽見有悉索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她登時就趴在了地上,透過草叢觀察着外面的動向。
一抹明黃闖進了她的視野之中。
我了個大槽?
燕萌看着這抹明黃就面前飄蕩過去,縱然這袍子是質地是非常的好,走路帶風像是謫仙降世,可在這種陰森恐怖的大背景下,這不明擺着就是一頭無主的幽魂嗎?
不對。
燕萌眨眨眼睛,奮力地往前爬了兩下,在保持自己身體藏在草中的前提下又靠近了些,這才擡頭去看這抹明黃到底是何方神聖,隨後,一條五爪金龍就映進了燕萌的眼中。
……哦豁,感情這是個皇帝?燕萌內心一突突,瞬間她體內屬於婦女的八卦之魂就燃了起來,她立刻屏息凝神,心想着反正現在她雙膝發軟也站不起來,前後都跑不了,不如先看看這後宮八點檔欄目再說。
不過……這裡真的是傳說中的冷宮嗎?燕萌狐疑地扭頭看向了正門,卻突然一陣寒意鑽上體內,冷的燕萌打了一個寒顫——這院子的正門,是硃紅色的漆,與這院子裡的荒涼格格不入的是,那硃紅的漆嶄新的像是殷虹的鮮血。
我的媽呀。
燕萌頓時一點八卦的心情都沒有了,這哪是冷宮啊?這簡直是鬼宮,到底是誰這麼有毛病把這門保養的這麼栩栩如生的?不行,就算那抹明黃當真是她燕萌的未來老公,她也一點都不想再這呆半秒鐘了。
想到這裡,燕萌立刻就手腳並用地努力起身,但隨着夕陽下後,這裡的霧氣不知不覺的厚重了許多,甚至都有些濃稠的感覺,而隨着霧氣的增多,燕萌也覺得渾身上下好似灌了鉛一樣,沉重的簡直是寸步難行。
毒霧、血門、疑似皇帝的身影與門內哀嚎的女人,這肯定是冷宮沒跑了,難道她燕萌剛剛入宮還沒參與八點檔,就要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不行,這一點都不酷。
燕萌一咬牙,拿出了前世特工訓練時的幹勁,不停地催眠自己——人的身體是由潛意識帶動的,而不是大腦。燕萌不斷地催眠自己並沒有吸入這些毒霧,她現在是正常的人,完全可以獨自一人離開這裡,並找到長明宮的路。
果不其然,這很有效,燕萌感覺自己身體越發的輕盈起來,她慢慢地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在草叢中站起來後提氣騰身,就要翻牆而過,溜之大吉。
結果燕萌這的確起來了,她也的確提氣騰身了,可這毒霧是真真正正的玩意,所以燕萌啪的一下,就糊在了這冰冷又長着苔蘚的宮牆之上,跌回了草叢之中。
趴在地上的燕萌恨得牙癢癢的,看起來就她現在這狀態,是別想運功飛出去了,那隻能老老實實的走正門……。
想着,燕萌將目光移向了那扇硃紅的大門,在月色與迷霧的籠罩下,這扇木門卻越發的鮮紅,看得久了,彷彿它正在冒着熱氣——就像是剛剛淋上去的鮮血一樣。
我靠。
燕萌暗罵一聲鬧鬼了,但她只能走這條路了,不然先拋出鬧不鬧鬼,要是在這裡被那抹真·皇帝看見了的話,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人禍,燕萌解釋不清啊。
燕萌想定了因果關係,就不管什麼鬧不鬧鬼了,頭皮一硬心一橫,就矮身在草叢裡竄梭着,向着正門悄悄地溜過去。可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燕萌總覺得這木門看起來近在咫尺,卻怎麼也都走不到門前。
正納悶着,身後那哭泣的女聲就驟然拔高了不止一個音調,嚇得燕萌渾身一個機靈,就站在了原地,連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口——她聽清了這女人的碎語,似乎是在呼喚,口氣裡竟然是滿滿的母愛。
“……紀……你看啊紀,咱們的孩子長的多漂亮……你看看啊紀。”
“娘……你又做噩夢了。”
“……紀,你叫我什麼呢?”
“娘。”
燕萌這一聽口氣不對啊?五爪金龍不應該是皇帝嗎?這怎麼還喊上娘了?難道這裡不是什麼冷宮,是皇太后的寢宮……夭壽了,這皇太后是害了什麼病麼?住的地方整的跟鬼片現場似的。
想到這裡,燕萌也不想再多聽了,比起這種八卦的事情,結合着目前月黑風高的現狀,燕萌更想先溜之大吉再說——於是燕萌就鐵了心思,貼着牆角悄咪咪地就溜出了紅門之外。
路過這扇詭異的漆紅門時,燕萌看見了這扇門內面那些觸目驚心的抓痕與殷黑色的沉血,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燕萌並沒有多看,隨即便離開了那裡,臨走前擡頭瞥了一眼這門前的牌匾,倒是寫了這間庭院的名稱。
冷凝宮。
去了凝字這不就是冷宮嗎?
燕萌暗道這後宮修羅場誠不欺我,看來我還是先老實本分地宅一段時間再說罷,不能隨便瞎溜達了,這要是再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就不是受驚的問題了。
想着,燕萌一路就拐了幾道彎,確認自己已經離那間詭異的宅院遠遠的後,這才靠着牆長舒一口氣,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來了,可是現在已經過了午夜,此處也不知道是哪裡,竟然連個打更巡邏的都沒有。
燕萌緊皺着眉頭,兜兜轉轉又是一會,總覺得身邊依然繚繞着薄薄的霧氣,像是從那間庭院裡瀰漫開的一樣,燕萌心思百轉,也沒想明白哪裡到底關着的到底是誰。
若那冷凝宮當真是這宮中的冷宮,那自己豈不就是中了頭彩,而且還看見了明黃的龍袍,但爲何那人還要管那瘋女人叫娘?這顯然不合常理,若是那龍袍是偷來的,可誰又有這個膽量偷龍袍去取悅一個冷宮棄妃呢?
迷,都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