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炸了毛,東方昊反而淡定了。
交手次數多了,他知道什麼時候該硬,什麼時候該軟。
舉了舉手中的藥膏瓶,清俊高華的臉上極其平靜,他一本正經地說,“脫衣服,本王給你敷藥。”
楚思九噎到了,靠,這貨還是有理數。
狠狠地抿一下脣,人生已然如此悲催,還講什麼禮數德行,我TM就是一枚潑婦。
“如此小事,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昂起頭,她徑自往外走去。
東方昊的眸子收緊了,面色沉寂如鐵,“我沒有睡過別的女人。”
楚思九已經走到了門前,聞言停了一瞬,心跳也滯了一拍。
但是她馬上回過神來,冷撇了一下嘴,語調極其不屑,“矯什麼情,遲早的事情。”
頭也不回,她穩穩地踏出臥房。
心裡頭窩着火,她走得飛快。路過廳堂時,見着汪興滿頭黑線在門前打轉。
看到她過來,汪興的眼眸明顯一亮,“如夫人。”
楚思九聽到這三個字就煩躁,白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喲,大白天的,過來勾引王爺呀。”身後傳來韓明珠的聲音。
勾引你妹啊。
楚思九心情不爽,又有了做潑婦的志向,眼神立時就不對了。
掉過頭去,只見得韓明珠穿了一身騷包的黃衫,雲鬢高挽,頂了一頭昂貴的珠釵,面容自然是精心修飾過的,柳眉紅脣,妖嬈得緊。
看楚思九冷眼瞟她,韓明珠也不爽了,挺直了身體,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端正模樣,“大膽,見着側妃也不行禮?治你個不敬之罪。”
楚思九面色暗沉,扭過頭去看向汪興,“你沒講?”
汪興滿頭冷汗,今日一早,王爺讓月梅跟着他做事。身後跟了這尊神,他一時就亂了分寸。
後來,外頭傳來楚思九遇刺的事情。他急着打探消息。
一來二去的便把這件事情擱下了。
原本打算晚點去晴川院的,哪裡知道這兩人竟然碰了頭。
苦起了臉,他點頭哈腰地解釋,“如夫人,今日事情很多,小的還沒來得及與韓側妃講。”
楚思九狠瞪了他一眼,聲音裡透着怒氣,“現在講。”
汪興沒見過楚思九這副模樣,慌忙掉過身子,對着韓明珠行一禮,“韓側妃,王爺特別准許如夫人免行敬禮,她也可以不參加王府後院的禮節活動。”
“什麼?”韓明珠尖叫起來,面色都變了形,“怎麼可能?王府的規矩都不要了麼?”
“少見多怪。”楚思九冷冷地嗤她一道,“王爺沒有免你行禮,你儘可以按着規矩來。”
韓明珠氣得臉都歪了,身體抖抖,滿頭的珠釵跟着發顫,她厲聲道,“我不信王爺會縱容你這個罪婦,我找王爺去。”
“去吧去吧。”楚思九不屑地看她,“爭取讓他睡了你,下回來我這裡顯擺的時候,也可以講些細節。”
韓明珠的臉刷的白了,羞憤交加,“你什麼意思?”
楚思九呵呵兩聲,刻薄得不要不要的,“睡過就睡過,沒睡過就沒睡過,賤人就是矯情。”
韓明珠氣得跳腳,從頭上撥下一根簪子,直接奔着楚思九衝去,“看我撕爛你這張嘴。”
楚思九心裡頭的那股子火氣,終於找着了發泄點。
微一凝神,她提起裙襬,乾淨利落的一腳側身橫踢,掃中韓明珠的手腕。
只聽得“哎呦”一聲,簪子應聲落地。
汪興看傻了,他記得如夫人是不會功夫的。然而踢那一腳時,她眉眼嚴肅,姿態挺拔,儼然武林高手的派頭。
韓明珠也傻了,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粉嫩細白的肌膚上,立時現出了一塊烏青。
紙老虎頓時泄了氣,哇哇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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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跟在身後,見自家小姐吃了虧,面現猙獰,不管不顧地衝上來,要與楚思九拼命。
汪興哪會讓一個下人在主院撒野,立時上前攔住。
“大膽。”身後傳來冷咧的聲音。
不知何時,東方昊出來了。
他眸色深幽,身上象是罩了一層寒冰,嗖嗖地往外散着冷氣,“拖出去杖二十。”
韓明珠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爲他說的是楚思九。立時止了哭聲,聲音裡帶了些得意,“王爺英明。”
然而,汪興竟然拖了金桂往外去,她方纔悟出不對,急急地拽住金桂,“汪管家,你搞錯了,王爺說得是楚氏。”
汪興也不搭話,眉眼極嚴肅,依舊拖了金桂往外。
金桂嚇得腿腳發軟,不住地哀嚎,“小姐救我,小姐救我啊。”
韓明珠見勢不妙,衝着東方昊奔去,“王爺,您要明辨是非,明明錯的是楚氏,她以下犯上踢我。您看我的手腕,都被她踢出烏青了,您看啊。”
東方昊皺起眉頭,身體微側,不欲與她接近。
見到他的黑沉的面色,韓明珠一時不敢靠近,只得哭喪着臉,“王爺,您要爲妾身做主啊。”
東方昊冷嗖嗖地看着她,“你當本王瞎了?”
韓明珠不知他何時出來,又見到了什麼?氣急地跳起腳來,“王爺,楚氏語出不遜,以下犯上,您不能包庇她。”
東方昊沉下嗓子,眸光凌厲,“本王見到你撥了簪子想要刺她,你動手在前,後面的都是活該。你的這個丫鬟,纔是真正的以下犯上,杖她二十算是輕的,下一回,直接杖斃了。”
韓明珠噎住了,回過頭去,金桂已經被拖出了主院,哀哀的哭嚎聲漸漸地沒了聲息。
她與金桂主僕情深,見此情形,眼淚飆了出來,“王爺,妾身入門已有三日,按規矩您應該安排回門事宜。我怕父親多想,以爲妾身在王府受委屈,特意過來詢問王爺的意思,哪裡知道……哪裡知道……”
她哭得傷心,看上去也有幾分可憐。
楚思九在邊上看夠了熱鬧,冷笑一聲,掉頭往外走去。
心裡頭還是有些小酸楚。
她記得自己是第三日回得門。
那一日,東方昊的面色不好看,卻照着規矩備了好些禮物,一大早便牽了她回楚家。
她在後院與母親弟妹們聊天,忘了時間。他緘默不語地在前廳喝茶,後來還陪她用了午膳,又一同回得王府。
然後因爲一樁小事,兩個人鬧了彆扭,上牀大戰了一場,方纔消停。
……
如今想來,似乎是昨日才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