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有人在飛樂股份上搞鬼?”自從經歷了《蘭花》風波之後,趙啓明成了驚弓之鳥,對風險特別敏感。
“是的,雖然我現在找不出切實的證據,但今天上午的情況明顯有些不正常。”劉雅婷肯定地點了點頭。
趙啓明撓了撓腦袋,如果這是她僅憑着直覺得出的結論,就不那麼有說服力了:“只不過比前些天的漲幅稍大了一點而已,張總也覺得現在下定論有些爲時過早,咱們這幾天多留意就是了。”
齊雅婷白了這傢伙一眼:“你以爲我像你這麼傻?上午收盤之後我專門找人打聽過,有四個人買了幾個大單,兩單兩萬股,兩單一萬五千股……。”
趙啓明聽得有點發蒙,要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複雜了:“你跟誰打聽到的?可靠嗎?”
這時候,兩人正走到趙啓明的那輛奧迪旁邊,齊雅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轉臉笑道:“趙總請我這個公司員工吃頓午飯可以嗎?”話說的挺客氣,但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吃定了這頓霸王餐的樣子。
小丫頭又在拿自己開涮,趙啓明明白她是在故意賣關子,滿不在乎的答道:“吃飯還不是小事一樁?只不過我沒駕照,司機今天臨時調去杭州送貨了,咱們打出租車去吧。”
齊雅婷手提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小本子,微笑道:“我可以當車伕!”
趙啓明心裡暗暗氣惱,明明是自己的車,可自己偏偏不能開,連齊雅婷都弄了本駕照在自己面前臭顯擺!他打開車門,齊雅婷坐進了駕駛座,非常熟練地擺弄起來,車很快就駛出了停車場上了馬路。
齊雅婷開着車把他帶到一家西餐廳,找了個張餐桌坐下,自己先要了一份鵝肝醬、羊肉牛奶蛋黃湯,主菜點了份煎牛扒和生蔬菜沙拉,外加一客冰淇淋和一杯咖啡。
趙啓明從沒吃過西餐,啥規矩也不懂,撿着比較順眼的要了兩樣,他現在腦子全是股票,對吃飯可是一點興趣沒有。
“第一次西餐吧。”齊雅婷見他點的菜就看出趙啓明沒進過西餐廳。
“打小家裡窮,吃不起這個……”趙啓明裝出一副可憐狀。
齊雅婷圍好餐巾笑道:“吃西餐比中餐講究多,點菜要按順序,不然以後到這種場所會被人笑的。你看看我點的菜,先是頭道菜,然後是湯、副菜、主菜、蔬菜……”
趙啓明一見她擺起了龍門陣,急忙打斷她道:“我說姐姐,咱們聊點別的好不好?現在的時間可不多,下午還要去股市,這些東西以後我再向你討教。”
齊雅婷她見他着了急,不再跟他繞着玩,臉上帶微笑問了句:“你知道證券公司營業廳的報單員是幹什麼的嗎?”
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搞得趙啓明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愣了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你說的那個消息……,是從營業廳的報單員那打聽來的?”
“儒子可教!”齊雅婷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聽到這個答覆,趙啓明心裡有數了:“你還真有辦法,報單員是不能泄露客戶情況的,這消息你都能打聽到。服!”
菜已經上來了,齊雅婷邊吃邊說道:“我在股市呆了幾個月,從沒遇到過四個人在同一天上午買進幾個大單的情況,這次的事肯定不是偶然,所以咱們得小心一點。”
事情變得有些出乎預料,目前的資金狀況和操盤計劃,如果只是一個吳偉良還容易應付,但是這些匿名建倉的人突然冒了出來,接下來的操作就必須要慎之又慎了,看來計劃還得重新調整。
趙啓明思忖着,這個人應該不會是針對自己來的,知道這次計劃的人並不多,即使是委託建倉的人也都是各家的親戚,難道真是巧合?
“張總知道嗎?”他心裡緊張起來,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趕在這個節骨眼上跑來湊熱鬧。
齊雅婷搖了搖頭:“還沒跟他說,我覺得最好是咱們倆先想個計劃,再跟大家商量。你看會不會是吳偉良佈下的局呢?”她心裡想到一種可能性,卻又不好明說。
“不像。吳偉良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們準備對付他?……你的意思是,胖叔?”聰明人之間的交流一向是比較容易的,趙啓明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眉頭微蹙的齊雅婷點頭道:“我只是猜測,畢竟只有他可能會泄露咱們的計劃。”她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見趙啓明臉色不對,接着道:“你不要怪我多心,這件事關係到大家的利益,尤其是張總,他已經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了這次的炒作上,咱們輸不起呀!”
其實她一早就沒了主意,要不是因爲這事,也不會想到約趙啓明出來吃這頓飯。遇到第三者插手股市,這本身就是件頭疼的事,再加上李胖子身上存在的這個可能性,她的腦子已經是亂七八糟。
趙啓明從個人感情上非常討厭她這麼懷疑李胖子,可齊雅婷的說法並非沒有道理。往深一層想,李胖子的資金目前是和劉光偉一起操作的,如果反過來幫着吳偉良搬倒了自己,對他也只是有利無害。 ⊕тт κan ⊕C 〇
念頭轉到這裡,趙啓明心裡難過極了,他用力搖了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胖叔和劉光偉絕不是同一種人,雖然上次捲走的錢裡沒有他的份,但是胖叔在大是大非上還是個有原則的人。
人是感qing動物,尤其是年青人對人際關係中的陰暗面認識的並不深,所以遇到背叛這種事,受到的傷害往往更大。上次出了個劉光偉捲款而逃這檔子事,趙啓明心裡已經夠難過的了,他失去的不僅僅是錢,感情上受到的傷害更是錢所不能比擬的。
從激烈的思想鬥爭中掙脫出來,趙啓明決定在這件事上賭一把,他承認自己做生意的手段有時候也是夠黑夠損,坑害過不少同學,包括那個黃大牙。但還是那句話,人活着要是誰也信不過的話,掙了再多的錢又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