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狼之殤

獨行的英雄

看到自己施加的蠱惑被消除,黑影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讚歎。狂更加憤怒,他正準備揮下另一劍,突然兩半身體合攏爲一,又重新站了起來,然後不等狂反應,就跨過狂,飛向天空,直追正在逃竄的妖狼們。

狂渾身一震,趕快掉轉頭去追黑影。

一團烏雲遮住了月亮,草地上一片灰暗,聶俊平綠色的眼睛在暗夜的天空下明亮得就像一盞燈。

“我沒有能殺了他。”狂有氣無力地說,聲音充滿了疲憊和挫敗。

聶俊平擡眼看他一眼,彼時高大魁梧的狂,此時卻顯得十分單薄,就像一枚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葉子。

“那你爲什麼活着?”聶俊平滿臉陰鷙地問。

身爲妖狼族的首領,爲什麼你還活着,而族人卻大多被斬殺。

狂呼吸一窒,聶俊平這個問題,顯然讓他很難受,他不敢擡頭看聶俊平。

氣氛沉重而悲哀。

“不怪狂,他爲了保護我們撤退。”身邊一個妖狼小心翼翼地替狂辯解。

“我問你,你爲什麼活着?”聶俊平一聲怒吼打破妖狼的話。

草地上瞬間安靜下來,沒有妖狼敢說話,只有風怒吼的聲音撕裂着可怕的寂靜。

聶俊平邁步逼近狂,直視着他的眼睛,一拳頭砸了下去:“你不是應該戰鬥至死嗎?你有本事殺了族長,怎麼沒本事保護全族?”他大罵道。

狂摔倒在地上,翻了好幾番,終於被衆人扶住。

他冷笑一聲,擦掉嘴邊的血,從地上站起來。走到聶俊平面前,一拳砸在他臉上:“你有什麼資格責怪我?”他同樣怒吼着回罵道。

聶俊平踉蹌着後退,好不容易穩住,立馬揮着拳頭就要衝上來。狂不躲也不擋,只是又大聲咆哮着:“當年是你一定要離開的。”

聶俊平的拳頭一下子僵在空中,像一個士兵在宣誓,只是聽不見忠誠的誓言。

狂瞪着通紅的眼睛,使勁逼迫着自己不讓眼淚留下來,“至少,我不會拋棄自己的族人。”

聶俊平緩緩放下拳頭,視線在狂身後的妖狼們臉上游動着,他們全都以敬畏的眼神看着他,然而那眼神是那麼疏離而陌生,就像在看一個隔了好幾世的傳說,而不是一個可以親近可以依賴的親人。

聶俊平直覺的一股濃重的酸澀和痛苦即將淹沒自己,他抽泣一聲,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兩百年前,是他執意離開妖狼族,如今他依舊是這個族羣最強大的傳說,人人敬仰的英雄,然而傳說只是傳說,不能落地生根,誰也不能依靠傳說生存。

兩百年的世事無常,兩百年的人心遷移,聶俊平突然明白他已經離開得太久了。

狂走上前,“回來吧,我們需要你。”

聶俊平看着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睛,突然有些底氣不足,他移開視線,無助地喘着氣。

萬籟俱寂,只能聽到狂和聶俊平劇烈的呼吸聲,像是一場無形的較量。

狂突然瞭然而悲愴地一笑,猛地走上前,一把揪住聶俊平的衣領,逼視着他的眼睛,大聲吼道:“你他媽的,根本就不想回來,是不是?”

“我不是。”聶俊平眼神閃爍,低低地說,好像在說服自己。

狂一把推開他,神情嘲弄而悲切地,像笑又想哭,“你不是?你不是?你他媽明明就是。”他指着聶俊平的鼻尖,大聲咆哮着。

聶俊平突然覺得渾身無力,他不再回答,也不再看任何人,思緒混亂到連他自己都不知該做何選擇。

“你想做英雄,我知道你從小就想做英雄,我們這些殘兵敗將拖累了你,我知道,我知道。”狂神情激動憤慨,語無倫次地說,然後,他突然指着山谷的出口,大喊道:“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們在一起,你想做英雄,好啊,你去做,我們不拖累你,我來保護大家。”

聶俊平不禁冷笑一聲,“就憑你?”

“就憑我!”

“就憑你?”聶俊平面目猙獰着大吼道。

“就憑我!”狂臉上青筋暴突,扭曲着五官,大聲咆哮着說。

妖狼們靜靜地看着他們互相咆哮,眼中掩飾不住的慌亂和哀傷。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狂擦掉最後一滴淚水,苦笑一下,然後讓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的一幕發生了。

他猛然伸出利爪,對着自己的左眼狠狠戳了進去。

一陣鮮血飛濺。

聶俊平和其他妖狼渾身一震。

狂獰厲而恐怖地笑着,伴着痛苦的劇烈喘氣聲,他抽出利爪,捏着被挖出的左眼珠,高高舉起,扯着喉嚨使勁全身力氣咆哮着,“我,妖狼狂,以此眼爲證,如若不能重振妖狼族,我定將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如同此眼。”

血順着空洞的眼眶流出,流到臉頰,流到脖子,鮮豔而鬼魅的紅色佈滿狂的臉和脖頸,猙獰而恐怖,卻帶着一種生之雄渾,死之壯烈的情懷。

聶俊平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心像被剜走了一塊,那樣痛,然而卻渾身無力去改變什麼。

……

“看來,你的族人的妖力,你用不慣啊!”偌大的石洞裡,高高在上的黑影,有些遺憾地對被巨蟒捆縛的傲說。

被蛇身饒了一圈又一圈的傲,突然無力地抽泣一聲,邊哭邊笑,渾身癱軟,不再反抗。

“這就是我努力了這麼久的結局,這就是我的報應啊,報應!”傲撕心裂肺地喊着。

“爲什麼,爲什麼,我盡了最大努力,卻是這個結果,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突然一直緊緊勒緊傲的巨蟒抽回了身體。

黑影看她一眼,她淡然地說:“不過是一個不成器的小妖怪,犯不着你我親自動手。”

巨蟒的聲音清亮又嫵媚,帶着一股驕傲,在空蕩的石洞裡久久迴盪。

黑影讚許地一笑。

天空中泛出幾許魚肚白,聶俊平擡眼看一下天空,天空高遠而蒼茫,看不到天際,像一個混沌的夢境,沉迷於此,找不到出路。

狂看他一眼,眼神中有些和緩,左眼只有一個空洞的眼眶,紅色的血跡已經乾涸,變成黑色的血痂,好像隨時都會用風呼呼地灌進灌出。

“你走吧!”狂淡淡地說。

聶俊平一怔,看看他,又看看其他妖狼,他們都在盯着自己,眼神空洞,沒有挽留,沒有溫熱,只有空冷的疏離和冷漠。

聶俊平感到渾身冰冷,他在族人的注視下,艱難地一步一步邁開了步伐,離那羣狼狽的妖狼漸行漸遠。

走出草地,身影沒入濃密的叢林,再也看不見聞不到妖狼們的身影和氣味。聶俊平突然渾身疲軟,他用雙手撐着膝蓋,不讓自己倒下去,然後他捂着嘴,突然就哭了出來。那是一種男人不甘卻又無力的哭泣,他覺得自己千瘡百孔,遍體鱗傷,族人們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匕首,將他傷得體無完膚,肝腸寸斷,生不如死。

直到再也看不見聶俊平的身影,狂才收回視線,他對着衆多迷茫慌亂的妖狼說:“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

妖狼們誰也沒說話,轉過身,低着頭各自走開了。天朦朦亮,天空一片灰白,雖然沒有太陽,但未來總不至於全是黑暗,只要往前走,總能找到方向。

這時一陣急促凌亂的腳步聲從山坡下傳來,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望着還是黑漆漆的山谷入口。

一個身影從山谷入口踉踉蹌蹌着走出,形容悲切,神情狼狽,兩隻眼睛空洞無光,身上有些傷口,衣服殘破。

“是傲。”一個妖狼低低喊道。大家立即都沉默了,互相看着,憤怒像燎原的星火一點一點聚集,直至彙集成一座火山,洶涌得似乎能焚燬全世界。

狂已經聞到氣味了,他撥開衆妖狼,“你還趕回來?”

傲看到狂空洞的左眼微微有些吃驚,但很快鎮定地說:“我想見一下我的爸媽。”

話音剛落,只見人羣中飛速衝出一個身影,一把揪住傲的衣領,然後一拳砸在臉上。

傲向後翻了幾番,方纔停住。他站起來,擦擦嘴角的血,擡頭看去。

是他的哥哥。

“他們死了,死了……”哥哥帶着哭腔衝他吼着,眼睛通紅,臉色慘白。

傲的眼睛瞬間瞪大,他像被人捅了一劍,好半天才回過神,猛地一拳砸在草地上,沉悶痛苦的嗚咽聲從那顆低垂着的頭顱下傳出,像一個委屈的孩子。

“都是你害死他們的,是你。”哥哥說着,又衝上去一腳踹翻了傲。

中妖狼都恨恨地握緊了拳頭,圍了上去。

哥哥又衝上去對着傲狠狠地踹了幾腳,傲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突然他一把抓住哥哥的腳,把他掀翻在地。

哥哥被身後的妖狼扶住,正要再次衝上去。

“那你爲什麼活着?”傲冷冷地瞪着哥哥,惡狠狠地問。

哥哥突然就僵在原地,他回過頭看看身後的衆妖狼,眼神慌亂,但很快地鎮定扭過頭,“我和他們走散了。”

“哼,大難臨頭,你爲什麼會和他們走散?”傲說完,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哥哥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解釋,突然他回過頭對着衆妖狼,手指着傲,“傲,是妖狼族的叛徒,他毀了我們妖狼族,他,”哥哥惡狠狠地說,“他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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