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乎已經不能再稱之爲人了。他穿着一件黯淡無光的土黃色戰甲護住身體緊要部位,露出的肢體全無血肉,只是一張枯皮附着在骨頭上。若不是灰色長髮中露出的眼珠轉動了幾下,以及牙齒間的磕碰發出的磣人的聲音,那直接就是一具骷髏。
吳天驚問道:“你是誰?”
那人眼中射出無限欣喜和極度渴求的目光,嘴巴張了幾張想說話,但除了那磣人的聲音,發不出一個字。
秦機說道:“他被困的時間太久了,身體中的能量已經耗盡,正處於散功的邊緣,現在最需要的是晶石!”
吳天從乾坤袋裡面取出一塊土性的晶石,卻被秦機一把抓住胳膊,道:“且慢!”
吳天奇道:“怎麼?”
秦機道:“萬一他是敵人怎麼辦?”
吳天猶豫了,秦機說的的確有道理。
那人眼中流露出徹底絕望的神色。
“都被困在這裡了,還分什麼敵友?這人能夠堅持到現在,即使是敵人也值得敬佩!”吳天毅然說道,手中晶石飛向那人頭頂。
轉瞬間,晶石中的能量就被那人吸的一乾二淨化成灰燼。那人身上戰甲漸漸亮了起來,緊接着放射出耀眼的黃色光芒,最後收斂入體內。身上的枯皮也迅速脫落,竟長出了紅色鮮嫩的肌肉。
吳天和秦機還在目瞪口呆之時,那人發出一聲長嘯站立起來。
只見他身材修長,玉面朱脣,長髮飄逸,顧盼之間有一種讓人心儀折服的氣勢。身上那戰甲中隱隱有流光閃動,襯的他更加有一種十分特別的神韻,哪還是先前那種骷髏般的模樣?
“咕咚”一聲,秦機跪倒在地上。
吳天奇道:“你再害怕也不用給他下跪啊!”
秦機只是不住地叩頭,口中不發一言。
那人眼中射出精光注視着吳天,身體中自然而然地發出一股威勢。
“你是誰?”那人問道,語氣異常平淡。
吳天不知救他出來是福是禍,心中有點惶恐,口中答道:“我是吳天,前輩是誰?”
“哈哈……”那人一陣狂笑,那充滿能量的笑聲震的空間中的氣泡到處亂飛,幸好沒有爆炸。這笑聲以秦機元嬰期的修爲竟有些吃不消,直到穿上戰甲之後感覺纔好些,暗自心驚不已,這是什麼修爲,簡直是恐怖之極。
那人不再理會吳天,對地上的秦機說道:“你是秦氏一族的
?見識到不差,近千年了,居然還有人認識我!”
秦機顫聲說道:“回聖祖,小輩秦機。在大秦國,家家戶戶都供奉着你的畫像,是以小輩才認的。”隨即回頭對吳天說道:“小哥,這是咱們大秦國的始祖,快來拜見”
吳天更是驚奇了,可他從來沒磕過頭也不會向別人磕頭,向那人點點頭,問道:“你是大秦國的老祖宗?!”
“小娃兒膽子倒挺大的,我不知比你要大幾千歲。”那人盯着吳天微笑道,隨即恍然大悟道:“呵呵,不過我喜歡。”
那人仰頭想了半晌,像是在回憶着什麼,最後長嘆了口氣,道:“幾千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啊!”
秦機神色黯然,連大乘期的高手都無法脫困,看來自己今生是無望離開這裡了。吳天心中更是自責不已,後悔帶着王媚來到這裡。
秦壽淡淡地說道:“生死有命,我們修道之人早就應該看透這點,又何必爲此憂心忡忡呢?再說了,既然咱們還活着,就還有脫困的希望,這百年的時間都沒有困死我,現在有了小友你在這兒,還害怕沒機會出去的?”
三人不再說話。秦機將所有的晶石全都給了秦壽,自己坐在那兒生悶氣,秦壽被困的時間太久,修爲不升反降,抓緊時間修煉。
陣內空間中沒有時間的概念,不知過了多久,陣眼的基石儲精石忽然發出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流光漸漸隱去,頂端的連接外面的金黃色光線也消失了,空間裡的氣泡一起亮了起來,將整個空間照的如同白晝。
秦機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秦壽睜開雙目,稍做思索,笑道:“外面有修真者毀了山崖,以爲這樣就能使大陣停下來,真是不自量力!”看秦機還是不明白的樣子,秦壽解釋道:“這座大陣的能量來源一部分的確是依靠太陽之能,山崖被毀,雖然切斷了天上的能量之源,但這陣眼中的儲精石仍在,要想破陣,必須先耗盡其中的能量,百年來它之中不知存儲了多少天地之間的能量,一時半會兒想消耗完,那豈不是癡人說夢?不知他們是敵是友?”
秦機恨聲說道:“是不共戴天的敵人!”
正如秦壽所言,狂道子在高空觀察許久,終於發現了這座大陣的一些端倪,天黑後,他命令供奉堂的修真高手毀掉了四周的山崖上,認爲這樣就切斷了大陣的能量來源,然後派出兩個修真者從大陣西方入陣。
兩人戰戰兢兢地進入大陣,
只見四周一片漆黑,一個修真者噴出飛劍,飛劍發出的光芒立即把四周照亮,除了聳立的怪石,連一個人影都不見,二人不禁又驚又奇。
這時,陣中忽然一片大亮,四周出現無數個盤子大小的光球疾速旋轉着,發出“嗡嗡”的聲音讓人頭暈目眩,光芒照的四周如同白晝。“快收起飛劍,大陣被觸動了!”那個修爲較高的修真者驚呼道。話還沒落音,一個光球閃電般洞穿了他的胸膛,身體上的戰甲竟不能阻擋片刻,肉身瞬時被擊的粉碎。另一個修真者驚駭之下,慌忙向空中飛去。他的下場比同伴更慘,轉瞬之間肉身就被灼燒成一股淡淡的清煙飛散在空中,就連兩人的元嬰也沒有逃過同樣的命運。
外面無法看到陣中發生的一幕,狂道子許久不見有動靜知道沒有什麼好結果,再也不敢派人去嘗試。命令軍隊駐守在谷口,自己帶着修真者守住四面的羣山。
陣內的秦機看到儲精石柱中藍光一閃,隨即又恢復了平靜,知道秦壽所言不虛,笑道:“這下可讓狂道子那逆賊吃了個大虧,哈哈……咦!小哥他是怎麼啦?”
只見吳天雙目緊閉,離地三尺直立懸浮着,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金黃色微光,看上去無比的神秘,又顯得有幾分怪異。
秦機接着發現了一件怪事,只覺得周身的氣流夾雜着絲絲空間裡的靈氣緩緩向吳天身體裡流去。“他修煉的功法夠神奇的!”秦機暗道。
漸漸地,那種靈氣的流動愈來愈快,秦機連連摧動能量才控制住自己的身形不向吳天那邊移動,“這什麼功法?”秦機從心底涌起一絲恐懼,頓時全無先前的驚奇。
“咦!”秦壽也是十分驚奇,他也感受到了吳天身體的異變,以他大乘期的修爲也感到心驚不已。
那些五彩氣泡變得黯然失色,空間裡慢慢變得昏暗起來,好像整個空間的能量靈氣被抽乾了一般。不多久,那根儲精石柱中的能量開始向吳天的體內流去,化成一道極細的藍色絲線與吳天的身體連接着。吳天此時看上去異常神秘,周身環繞着一圈一圈的七色光環上下流動。
此時,吳天的神識正經歷着一場縹緲之旅。
他剛纔心裡頓悟:既然可以奇門陣法能夠汲取太陽和大地的能量,那麼必定可以在丹田之中,以神丹爲陣眼,設一個陣法來汲取天地之中的能量,那對修煉豈不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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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