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了,我瘋了才愛上你了。”
“該死的!”姬立行的怒氣直接蓋過了她,咬牙切齒地嚷嚷道,“從小到大那麼多年,被人一直無所不用其極地纏着,就算是再好脾氣的人都會被纏得怕了。我以爲擺脫了她,就會更加輕鬆快樂,以爲只要擺脫了她,就會得到自/由。”
“可是天天被纏慣了的人,突然有人說收手就收手,又怎麼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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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你總是要在我的腦子裡跑,把我搞得那麼狼狽之後,你就想要一笑了之嗎?”
“展樂樂,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你不是要跑嗎?你要跑就該跑得更徹底一點,爲什麼還告訴我讓我知道!”
“每天都出現在我的腦子裡做什麼?乾脆滾出我的視線好了!”
他已經被那份怒氣攪得不像自己,什麼從容瀟灑鎮定自若全都拋到九霄雲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只是十分鬱悶,十分壓抑,那份被深埋了那麼多的感情突然之間被挖了出來,驚得他不能自己。
兩人怔忪在原地,只是感覺什麼東西正在心裡洶涌澎湃。他的鷹眸對上她的美眸,眼底流躥過對方都能懂得的情愫。無法再平息的衝動,以及沉澱了那麼多年的感情在這個時候猛然之間徹底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展樂樂下意識地咬緊了脣,眼眶越來越酸澀。
“好,我滾!”她收回目光,低下頭邁開腳步走出洗手間。
姬立行茫然地望着前方,等到她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最後一句……”他的聲音已經沙啞,無奈地說道,“我收回最後一句。”
展樂樂嗚咽了一聲,淚水還是流出了眼眶。
“……”姬立行手腕微微用力,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沉聲說道,“對不起。”
展樂樂掙扎着握緊了拳頭,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他的後背,難過到不能自己,“你知道不知道你真得好自私,你來這裡做什麼?沒人叫你來,沒人叫你來……”
“不是不想傷害她嗎?不是不能傷害她嗎?我都決定退讓了,你還來做什麼?難道真得要到最後一秒,你才肯低頭承認嗎?喜歡就是喜歡啊,不喜歡就不喜歡。哪有那麼複雜,哪有那麼難搞。”
“承認喜歡我承認愛我……有這麼難嗎?”手裡的動作停了,她哭得更加傷心。
此刻,因爲他最終時候的妥協而心裡感覺酸澀不已。
這個世界上,喜歡一個人真得有那麼難以開口嗎?不就是“我喜歡你”不就是“我愛你”嗎?爲什麼要搞那麼複雜,爲什麼明明喜歡了明明愛了又不敢承認。
她不懂,她就是如此直白的傻子。
姬立行溫柔地將她擁抱,剋制不住那份情動,低下頭纏綿地吻着她的脣。嚐到了她嘴角淚水的鹹澀味道,也嚐到了她那份苦楚,“對不起……樂樂……是我不好……你不要再哭了……”
她還在哽咽地哭泣着,突然將頭深埋在他的胸膛。
原本不敢擁抱的那一雙手,終於環抱住他,彷彿在這一剎那擁抱住了一個如此安心的依靠。兩人擁抱着沉靜了好半晌時間,她這才擡起頭來,而他伸手撫向她的小臉,手指微動,將她臉上縱橫交錯的淚水輕輕拭去。
“不許哭了,像個小花貓。”他取笑道。
展樂樂哽咽地將淚水逼回眼眶,孩子氣地伸手拍開了他的手,自己胡亂地擦了擦淚水。又是望着他,斷斷續續地說道,“那她呢?你又該把她怎麼辦?”
爲什麼她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個第三者?
“給我點時間,我會安排好。”姬立行想到另一個女人,心裡的愧疚涌現。只是如今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他的心只會因爲她而狂熱,所以,很抱歉,他終於明白自己愛的人不是婕妤。如果真要細細回想那份感情,竟然連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麼。
她一眨不眨地注視着他,輕聲說道,“不要太久,不要讓我等太久。”
等太久,會很累,等太久了,更會傷害另一個人。也許傷害已經造成,可是越快結束纔是更好的選擇。如果等得太久了,她害怕自己會痛苦到撐不下去。原本應該是正大光明的愛戀,反倒變成了隱忍。
如果她能早一點成長,如果他又能早一點明白……
“好!”姬立行再次伸出手將她擁入懷裡,在她耳邊沉沉許諾。
因爲他的許諾,展樂樂感覺渾身一暖,方纔透骨的寒意消散了。依偎在他的懷裡,還帶着對於另外一個女人的抱歉,她有些不安卻又如此清楚地感覺到了幸福的所在。在被愛與愛人的同時,感覺到了那份幸福。
“現在……該怎麼辦呢?”她呢喃了一聲。
姬立行眉宇深鎖,手往下探去,準確地握住了她的手,“走!不要再留在這裡!”
“不行!”展樂樂卻猛地甩開了他的手,有些犯難地說道,“我不能跟你走!”
他懊惱地回頭看見了她的掙扎,不解地問道,“爲什麼?你難道真得想留下來再繼續吃飯,然後跟那個小子訂婚?”
聽到他這麼說,展樂樂想也不想直接捍衛自己的友誼,無視於他已經氣綠的俊容,有些不悅,堅定地說道,“不要總是那個小子那個小子稱呼他!”
“那讓我該怎麼稱呼?像你一樣,叫他正浩?還是……”姬立行突然有些嫉妒地俯身,狠狠地吻上了她的脣,“還是叫他浩?”說着,他懲罰似得輕齧着她的脣,“以後別再讓我聽見你這麼親密地叫他,我會不高興!”
展樂樂突然反擊於他,咬住了他的舌,他沒有呼痛,只是瞪着她。
“不要命令我,男人如果太小氣,這樣會不可愛!”她眯眯笑地望着他,語氣有些揶揄。緋紅的臉龐,煞是迷人。奪目的光芒從眼底迸發,顯得格外神采熠熠,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姬立行愛極了她此刻的魔女氣質,不再強硬地與她對着幹。
只是伸手探向了她的脣,手指輕觸被自己吻過的脣瓣,溫柔得不可思議,只有一個字允諾,“好——”
展樂樂收回目光,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只是門打開的一剎那,聽到身後響起的男聲,“我在酒店外面等你。”
—
包廂裡,一行人遲遲不見樂樂回來倒是有些好奇了。兩位媽媽級人物開玩笑直呼女孩兒家的愛漂亮,肯定是在補妝。可是坐在筵席上的商正浩卻心神難定,他只感覺自己心神不寧,彷彿出了什麼錯一樣。
“你們慢聊,我去看看她!”又過了幾分鐘,商正浩終於沉不住氣了。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朝着筵席上的諸位微笑點頭,這才走出了包廂。
等到包廂的門關上之後,商家祖父老謀深算地望向姬鎮高,沉聲說道,“鎮高啊,你們家樂樂是展逸和林瀟昀的孩子?聽說林瀟昀當年爲了救樂樂不幸發生了車禍,展逸從此下落不明,到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雖然樂樂這個孩子很好,也很優秀,可是你也該知道我們商家在臺北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家。我孫子正浩現在也已經順利接班,前途無量不說,名門千金想要來交攀也不少。我並不是看不上樂樂,只是這個門不當戶不對……”
姬鎮高聽見商家祖父如此說法,當下明白他心裡打得是什麼主意。
濃眸瞥向他,沒有絲毫猶豫,硬聲說道,“雖然樂樂不是我和夫人的親生女兒,可是你也該知道她在姬家的地位。如果樂樂真得與正浩走到了一起,那麼樂樂的嫁妝將是姬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他停頓了聲音,眸中寒意迸發,“這樣不知道夠不夠身份呢?”
一旁的姬夫人羅芸沒有多說什麼,她一向尊重以及信任自己的丈夫的決定。原本她是想和丈夫以故友見面來商家探探底,然後約了見面吃飯。只是在這之前,樂樂對她說先不要提訂婚的事情,當下,她就和鎮高串通一致。自己甚至暗中猜想,是不是因爲立行那個臭小子傷了樂樂的心,所以她故意說有男朋友了。
沒有想到的是,商正浩竟然會對着大家開口放那樣的話。
只是現在,樂樂究竟會是誰家的媳婦還沒個準呢!
如果她真得沒有嫁給立行,姬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作爲嫁妝,她也心甘情願。不過卻也替樂樂不平,小小一個商家還看不上他們家公主?
“……”而商家兩個男人一聽這話,心裡猛得一沉。
姬鎮高肯放下這句話,看來展樂樂在姬家的地位果然不一般。姬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這絕對是天文數字。展樂樂這個女孩子,竟然值那麼多?足夠嫁入商家!如果可以和姬家達成親家,那還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一場飯局到這個地步,雙方都已經心中明瞭。
—
“剛纔出來的女孩子去了哪裡?”
“先生,小姐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在哪裡?”
“先生,走廊盡頭往左。”
包廂外面的走廊裡,商正浩焦急地詢問後,朝着盡頭走去。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忽然,有人赫然閃現於他的面前。只隔了一點點距離,他看見她的同時,她也看見了他,他們幾乎是同時看見了對方。
他沒有再繼續往前,只是靜靜地等待着她朝他走來。
展樂樂望着他,心裡漫起無限自責以及說不出來的哀傷情緒。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商正浩。他是那麼得好,他是那麼得善良,他是那麼得溫柔,他絲毫不遜色於某人的守護。如果他們先相遇,也許……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如果了。
這個世界上了,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可以假設。
她終於走到了他面前,站定腳步,深深地呼吸着。生平第一次,感覺到那麼困難,她面對立行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困難的感覺。她一向將友誼看得格外重要,可是她錯得是將安慰當成了歸宿。所有的一切,是她的錯。
“怎麼去那麼久?”他溫柔地問道,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正浩,我有話對你說。”她擰了秀眉,輕聲說道。
同一時間,他們兩人開口面對。
商正浩瞧見了她眼底的內疚以及深深愧對,心裡忽然一怔,什麼答案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兩人並肩走出了酒店,繞着花壇漫無目的地朝着前方走着。月光皎潔,照映下銀色的光芒。無人的酒店花園裡,惟有兩人相互重疊的黑影。夏日裡的蟲兒發出“唧唧——”的聲響,在寂靜的此時顯得格外驚心。
走在前方的展樂樂忽然停下了腳步,慢慢地轉過身來。
商正浩其實已經在散步的這段時間裡想了很多很多,身前的她停下,他迎頭撞上了她的目光。犀利地瞧見她動了動脣,準備說些什麼。他只感覺心裡像被砸了一塊大石頭,在她之前,他率先開口,“你想說什麼,我都明白我也知道。所以你不要說,請你先聽我說。”
“……”展樂樂原本提了一口氣,打算說個清楚明白。
可是他的一句話就將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打了回去,望着他俊朗的容顏,她的心沉靜一片。
有風輕輕吹拂而過,兩人默然地站了一會兒。
商正浩微微一笑,笑容裡竟然多了幾分辛酸,沉沉開口說道,“是不是發現你嘗試不了了?我們試試看,你發現自己還是試不了?我只想問你一句,那天你說我們試試看的時候,有沒有一秒鐘是真心的?”
“正浩……”展樂樂望着平靜依舊的他,只感覺有一把刀狠狠地往心懷更深處刺去。
“有沒有呢?你只要回答我有沒有。”商正浩卻執着於她的回答,那樣頑固。他的頑固,在這個時候像極了她的頑固。他猛然間發覺,原來自己與她在某些地方是如此相似。是不是太過相似的人,所以註定不適合做戀人呢?
月光之下,往事突然襲上心頭。
那些曾經過往的瞬間,這樣清晰,歷歷在目。
「如果我說沒有,你是我第一個帶來的女孩子,你信嗎?」他曾經那樣說過。
「我願意做你……一輩子的……朋友……」他曾經那樣說過。
「讓我抱你一下,只是朋友的擁抱。」他曾經那樣說過。
「快樂的時候喝酒,喝醉就會感覺特別快樂。難過的時候,喝醉了就會特別難過。等酒醒了,還要難受。現在你懂了嗎?」他曾經那樣說過。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允許他讓你這麼傷心。」他曾經那樣說過。
「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讓你開心,每天晚上,都讓你笑着入睡。我要你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曾經那樣說過。
「以上這些我全能做到,只要……只要你每天少喜歡他一點,然後,多喜歡我一點……」他曾經那樣說過。
展樂樂回憶過往,再次紅了眼眶,咬着脣沒有遲疑地點頭。
即便是想要尋求一個安慰,即便是痛苦到不行,即便是不到最後絕不退出,可是在那一刻,她真得全然沒有心動嗎?她一向對待感情誠實坦白,所以,那一刻我是真得有對你真心過,儘管很短暫的心動。只是對不起,我的心裡已經先有人住了。對不起。
商正浩見她點頭回應,忽然感覺心裡原本擰緊的發條像是鬆緩了。
握緊了雙手鬆開了,一種寂寞的姿勢。下一秒,又緊握成拳頭。眉宇一凜,厲聲喝道,“展樂樂,你這個笨蛋,你這個傻子,他這樣一次又一次傷害你,你爲什麼還執迷不悟!難道真得要他將你傷到絕望,你才肯退出嗎?”
她的視線已經模糊,他的身影開始隱約。
揚起脣角,告訴自己要微笑,卻是異常淡然地輕輕開口,“是,我是笨蛋,我是傻子。可是,不到最後……我……絕不退出。”
愛是不是勝在付出?就算會痛,也要痛到刻骨銘心。
如果不到最後,我絕對不會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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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正浩聽見她這麼說,不僸朝後退了一步,整個人一下子兵敗如山倒,感覺心裡頑固的堡壘頃刻間倒塌。她的愛,太頑固,太炙熱,太執着,太恐怖。她說她不愛他,就會無法呼吸。面對這樣一份巨大的感情,他的那點守護似乎無法比擬。
突然,他擡起頭大笑出聲,笑聲裡充滿了無盡的感慨。
低下了頭,目光幽幽平視向她,恨恨地說道,“展——樂——樂——!你給我聽好了!你一定要跟他幸福地在一起,你最好要跟他幸福地在一起,不然,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我會一直恨着你。從今天開始,我和你不再是朋友。”
爲何在失落的時候,卻又那麼渴望如此一份狂熱到讓人會窒息的感情?
“正浩……”展樂樂忽然落下淚來,這一個小時裡她哭了太多次,無法阻擋。這一次,她卻是完全因爲他如此的包容以及寬厚。
商正浩看見她落淚,想要將她擁入懷裡的衝動又開始肆虐。
可是如今,他已經不能。
深呼吸一口氣,終於艱澀地轉過身去。他邁開腳步,朝着來時的路走去,只是邊走邊說,“不要再用眼淚打動我,我不會上你的當。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和他幸福美滿生活。我會一直看着你……”
去吧,去愛吧。
只有他徹底地說恨她,她纔會忘卻對他的愧疚,她纔會更加快樂。
這一次,就讓他先說再見。
可是下一次見面,我一定會比現在更加好。展樂樂,你明白嗎。
酒店對面的馬路上,絢藍色的威龍車已經等候多時了。車子裡,姬立行耐心地等候着。突然,他看見從酒店裡駛出的黑色轎車。一眼就可以認出,這輛車的主人不是別人的,正是商正浩。他一閃而過的側臉,隨着車子的漸漸駛離越來越遠。
他剛想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樂樂,卻發現早已沒電。該死的,總是在這種時候沒電!
無奈之下,焦急地下車,奔向了對面的酒店。
剛進酒店前庭,一扭頭瞧見了花園的噴水池裡站着一抹孤單的瘦小身影。水花在月光下濺起白色的花朵,淋溼了那條黑裙子也淋溼了她的黑色長髮。誰會在這個時候獨自站在那裡?他猛地放慢腳步,站定在原地。
樂樂?姬立行愕然地瞪大鷹眸,下一秒拔開腳步衝向了她。
噴水池裡,展樂樂站在池子中央任由雨水沖刷。
她一向珍惜每一份友誼,不管是瑞瑞、是瑤瑤、是晚晚、還是少堂、聖、卡恩,更或者正浩。她都是如此珍惜。可是爲什麼,她明明不想去傷害,卻無意識地傷害了最不想傷害的人。是不是人在成長的過程中,就會這樣自私?
展樂樂,你也好自私!你變得好自私!
仰頭望着頭頂那片蔚藍色的天空,讓水去洗刷自己心中那份無法釋然的虧欠。
“樂樂!”姬立行飛一般地跨上了噴水池,焦急地喊道。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就想將她拖下噴水池。可是她卻拗着脾氣,將他推開了。展樂樂扭頭望着他,噴水池裡的水不斷沖刷着自己,遮迷了她的視線。她睜大了眼睛,飛蛾撲火一般得壯烈,“姬立行!你不要再辜負我!”
“不會!”他一口應下,緊緊地擁抱住她。
不知道她和商正浩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麼,不知道爲什麼她會突然這樣執拗。只是他愛極了她的風風火火,愛極了她那份燃燒的愛,心裡默默地告誡自己,一定不會讓她再傷心。
展樂樂這才鬆懈了那份頑固,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裡,“我想洗澡,衣服都溼了。”
“好!”他將她打橫抱起,走下了噴水池。
她靠在他的胸膛,感覺累到沒有力氣,全身像是虛脫了一樣。閉上眼睛,聞着他身上讓人安心的氣息,還夾雜了那股淡淡的菸草味道。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信任着他,相信他會在短時間之內解決這一切。
只是未說出口的話卻是——
如果你辜負我,我絕對不會再回頭。
—
鑰匙插/入門孔裡的唏唆聲音,公寓的門終於打開了。樓道里的亮光與公寓裡的一片黑暗形成鮮明對比,兩道身影赫然閃現於門外。
姬立行抱起展樂樂走進了公寓,用腳關上了門。來到客廳,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倒在沙發上。在她面前半蹲下身體,看着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心裡萬分不忍。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輕聲說道,“我去替你拿個毛巾,替你擦擦頭髮。”
展樂樂卻在他轉身的時候,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貼向自己的臉龐。
她的目光糾纏着他,他只感覺身體裡流竄起一陣反應。
姬立行瞬間有了動作,原本貼着她臉的手突然撫向了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往自己懷裡勾。另一隻手也已經在同一時刻探向了她的腰間,已經浸溼的衣服猶如第二層肌膚,她柔軟的身體緊貼着他。
火熱的脣已經覆上了她的,氣息一下子躥亂了思緒。
她纖細手臂環繞住他的頸項,黑暗之中承受着他激烈的吻。突然輕聲呻/吟出聲,他已經吻上了她小巧的耳垂,她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慌亂以及害怕。雙手無力地攀住了他,想要找到那份依靠。
只是他的脣卻依舊不肯放過她,沿着耳垂一路遊移至她的頸項。
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烙印下一個又一個瑰紅印記,昭示她將會是他的。
“立行……”她感覺到一陣酥/麻,輕輕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被他的氣息所糾纏,被他的火熱所打亂,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思緒以及身體,似乎都在渴望着他的碰觸以及繼續。但是心裡什麼東西猛得紮了進來,她瞬間感覺涼了個徹底。
展樂樂沉悶地將他推開了,黑色的裙子已經被他從身後拉下了拉鍊,背後感覺絲絲涼意。黑暗中,她的雙眼閃爍過貓一般的銳利光芒,儘管一開口還在顫抖,可是她如此堅定,“不要碰我……”
“碰了我……”
她盯着他漲滿了情/欲的雙眼,深呼吸一口氣,冷聲說道,“就不能再碰其他女人……”
姬立行沒有說上半句話,只是單手解開了自己的襯衣褪下了西褲。他走向她,利索地將她打橫抱起。沉默地朝着那間臥室走去,奔到牀/邊,將她放倒在牀/上。漆黑的眼珠燃起一簇火焰,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隱約之中,他的笑容那麼溫柔以及剛毅。
她只感覺身上一沉,沒有退路地閉上了眼睛沉溺於他的糾纏裡。
只是有些痛恨於他先前的殘忍,雙手穿梭於他濃密的頭髮。心念一動,微微張開嘴咬上了他的肩頭,烙印下一個深深齒印。
姬立行無視於肩膀的疼痛,剛毅的身軀緊緊地壓着她柔軟的身體。他的大掌探向她的背後,指間探尋到方纔已經拉到一半的拉鍊,手指輕觸過她,將她身上那點多餘的束縛一把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