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伯基、耶魯、基辛格以及艾德里四位長老離島而去。而島嶼上,布蘭世家的成員由於接收到簡妮小姐的命令指示,即便是萬分不願,可是基於長老們都走了,衆人只好在一個小時內紛紛返回自己的家族。
自此,日不落之城終於成爲最爲神秘的島嶼。
Gan.N別墅裡,簡妮抱着靠枕,一張小臉還泛着蒼白。不過,心裡被積壓了太久的鬱悶卻在這個時候得以宣泄。她擡頭,望向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展凝,輕聲說道,“凝姐姐,這樣好嗎?我做得對嗎?”
“很好,你長大了,簡!”展凝溫柔地迴應,眼底是無限欣慰。
簡妮嘆息了一聲,“我希望自己出生在普通人家。”
面對家族的爭執以及陰謀,她感覺沉重,面對那些眼中只有權利財富的族人,她只感覺疲憊,親人之間,爲什麼要這樣。難道真要將對方逼死,這纔是保全自己的方式嗎?
“簡,你現在是布蘭世家的首領,你要明白,你代表着整個布蘭。這是你的使命。”展凝的聲音裡,有了些心疼。
簡妮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挽住了她,呢喃說道,“幸好你回來了……”
“恩——”展凝撫摸着她的腦袋,一下又一下。
“爺爺,他沒事吧。凝姐姐。”簡妮說着說着,將頭枕在了展凝的腿上,就像是從前那樣。瞧見展凝朝着自己點頭允諾,她沒由來得一陣安心。自從爺爺失蹤後,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的她,終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展凝望着她還帶着些稚氣的青春臉龐,突然一陣憂愁。
※※※
拉里管家將熟睡的簡妮抱上了臥室,展凝望着消失於樓梯之上的身影,這纔回了頭。有人遞來了一杯咖啡,擡頭一看,原來是安東尼。
她伸手接過咖啡,“謝了。”
“乾爹那邊,情況怎麼樣了?”剛想喝口咖啡,想起了些什麼,她擔憂地問道。
“我們的人馬已經偷偷趕往意大利,剛纔我和對方取得交涉,似乎還在考慮,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我相信他們不會輕易動手,除非他們不想活下來!”安東尼學着她的語氣調侃道。
展凝鬆了口氣,當下認同了他的言論。
“凝,你破例了。”安東尼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沉聲說道。
從來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爲守則,心中保留着仁慈的凝,竟然會派人毫不猶豫地出手。原來四神的殺手組,一直監視着幾大長老的一舉一動。方纔,還解決了五大長老隨行而來的手下。
展凝喝了口咖啡,感覺身體暖了些,“是啊,我也可以眼也不眨地殺人了。”
雖然不是她親自動手,卻是她早就預料的結果。
“當時的情況,也只有這樣做了。”安東尼並不認爲她的行爲有任何不妥,如果最難纏的凱里長老不死,肯定無法平息其餘幾位長老的野心。乘着時機,給予他們以“命”爲代價的警告,這是最好的決策了。
展凝將咖啡杯放在了茶几上,眼睛一閉,身體沉沉地靠向沙發。眼皮微動,她輕聲說道,“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面。以後,四神的四位首腦,我不會讓他們以世家繼承。每一代,都重新挑選最爲合適的人選來任命。”
永遠的四神……
※※※
意大利時間,下午四點三十六分。
位於意大利半島海岸以西200公里的撒丁島所屬意大利島嶼和區,西地中海諸島中面積僅次於西西里島的第二大島。撒丁島雖然所屬意大利,但是實則由維爾伯爵管轄。維爾世家,均由長子世襲。
據說,維爾世家世代單傳。
黑傑克&德&維爾,現任維爾伯爵。
這位與歐洲皇室有着血緣關係的皇家之人,個性沉默寡言,而且極端自負孤僻。長期居住於城堡之中,導致島嶼上的民衆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他的真人。也許是性格的原因,外界傳言維爾伯爵爲人殘忍,其實每個季度,維爾伯爵都會派人發放窮人糧食以及金錢。
維爾伯爵,其實是位宅心仁厚的島主。
撒丁島南部卡利亞里灣,那邊有屬於維爾世家的私人飛機場。空中,一架小型飛機徐徐降落於機場跑道。而跑道盡頭,穿着標誌有維爾世家特殊制服的守衛早已等候。看樣子,來人不簡單。
飛機停穩後,機艙的門被人打開了。
兩個高大的男人率先走了出來,從飛機的階梯上走了下來。
之後,帥氣猶如撒旦的男人赫然閃現於天地之間。雕琢般的五官,銳利的鷹眸讓人望而生畏。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瀟灑笑容。儒雅從容的神情下,卻帶着幾分冷意,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幽雅會讓人爲之臣服。
守衛長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姬先生,伯爵有請。”
由於島上起伏的內陸地勢,一行人所坐的車是吉普車。
車子跌宕地朝着伯爵城堡而去,遠處是奧羅斯勒灣的海岸線。
地勢漸漸平坦,駐就着要塞、城牆、箭塔、城垛的古世紀城堡隱隱而現。直到恢弘的城堡近在眼前,吊橋放逐於護城河上,吉普車駛入城堡之中。
維爾伯爵城堡。
吉普車進入城堡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姬立行一行人走下了車,有人立刻迎上了去,“姬先生,請進!”
九世紀的古老城堡,石牆建築的外牆。而城堡內,也一如外在所覽一致。陳舊的大門,由幾個人沉沉開啓。他們仿若置身於幾個世紀之前,這個世界上,竟然真得存在如此遠古的一族。
在僕人的帶領之下,姬立行走上了迴轉式的石階。
跨上第五層後,僕人轉身說道,“姬先生,您的手下請在這邊休息。伯爵在頂層等您。”
姬立行從容一笑,微微側目,給了火舞等人一個眼神。他徑自邁開腳步,走上樓去。城堡共是六層,而這頂層即是第六層。雖然他和這裡的主人是“老朋友”,可是自己卻從來沒有拜訪過他。
雕砌着復古花紋的歐式銅釦門,兩邊的守衛將門打開了。
“姬先生,請!”
姬立行沉穩地入內,視線轉過這空曠奢華的套房。目光對上了猩紅色沙發上的男人,展露出一抹別來無恙的笑容。算來今天,竟然是九年後的再見面。當年,黑傑克在俄羅斯遭人暗殺,他隨性的一次出手相助。
他說他欠自己一條命,隨時來取。
黑傑克品嚐着封存了一百年的葡萄美酒,也不說話。
只是他身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杯相同的葡萄酒。
姬立行走到他對面的位置上入坐,食指與中指碰觸於酒杯舉起,低下頭淺嘗了一口。再擡頭時,目光裡迸發出一絲寒光,“我是來要債的。”
黑傑克陰冷地望着他,沒有絲毫畏懼。
“西西里島的首領馬爾克,我,要他的命。”姬立行扯起一抹笑容,微微晃動酒杯。
那紅色的液體,散發出詭異的香氣。
※※※
已是深夜,日不落之城裡,衆人都已入睡。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直接打亂了剛剛顯現寧靜的氛圍。拉里管家接起了電話,聽見了陰鬱森冷的男聲,“馬上告訴你們大小姐,閻王在我這邊,和某個失蹤的人有關。她會想知道。”
“……”拉里管家愣了下,迅速地反應過來,“是!是!維爾伯爵!”
掛斷電話,拉里管家急步匆匆地奔向了別墅三樓。他奔到了展凝所睡的房間前,擡手敲門,沉聲呼喊道,“大小姐!您醒醒!維爾伯爵來電話了!大小姐?”
房門被人打開了。
展凝睡眼惺忪,望向房外的拉里管家,“什麼事情?”
“大小姐,剛纔維爾伯爵打來電話,他說閻王在他那邊,還和某個失蹤的人有關。他說大小姐你一定想知道。”拉里管家將方纔的電話內容轉述,沉聲回報。收了聲,又是狐疑地問道,“難道和老爺有關?”
閻王?閻王!姬立行?
展凝瞬間瞪大了原本半眯的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此刻,她的腦子裡盤旋起無數想法。只是思索了半天,她所能想到也許只有一個。難道說他知道乾爹出事了?他想暗中幫自己?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搞得!
“大小姐,現在該怎麼做?”拉里管家問道。
展凝心裡浮現起一種異樣感覺,這種感覺一半討厭一半喜歡。她回過神,凝眸說道,“拉里管家,馬上準備飛機。還有,通知安東尼,不要驚動簡。等她醒了再告訴她,讓她在這裡等我們回來。”
“是!大小姐!”拉里管家應聲道,轉身離去。
展凝反手關上了門,靠着門背,竟然不知是要笑還是要氣。
想起那夜他酒醉後所說的種種話語,她的心突然跳得快了半拍。這個自負的男人,凡是自己的事,他總是要插一腳。而這種討厭的霸道里,爲什麼還會讓自己感到一點點喜悅,無法揮散,漸漸沉積。
姬立行,你說你該拿我怎麼辦。
可是,你是否知道,我纔是那個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的人。
※※※
次日下午兩點,布蘭世家的飛機順利抵達撒丁島。
維爾伯爵的守衛如昨日那般,等候多時。
展凝這次趕來意大利,除了安東尼陪同之外,客機直接帶上了四神十六人殺手組。這一組精英中的精英,從各個黑道里挑選挖掘的優秀人選。以後的四神部下,均會由每一小分組進行特殊培養,直接栽培。
一段車程之後,一行人徐徐進入伯爵城堡。
隨行的十六人被安排在城堡二樓,而展凝與安東尼兩人則是被僕人帶上了頂樓。
復古花紋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
深沉的男聲,隱約傳來,頃刻間躥入她的耳朵。
展凝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先回避。”房間內,姬立行並沒有回頭,感覺到身後響起的腳步聲,他不動聲色地說道。話音落下,他徑自站起身來。只是轉身的剎那,瞧見了來人,一下子怔去,深邃的眼底瞬間燃起一絲溫柔深情。
展凝迎上了他的目光,只能沉默以對。
而他心裡縱然有千言萬語,末了,卻也只能微笑以對。
這個時候,突然發現,這纔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姬立行有些懊惱,有關她的事情,他總是忍不住要去插|手。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可是這個時候,心裡隱約浮起一句話。邁開腳步,走到她面前,他低下頭沉聲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無動於衷。”
只要聽到你有事,我就會暴躁不安。
想到你可能會有危險,我的心就彷彿被人抓緊那樣。
他低沉的男聲傳入耳裡,展凝心湖泛起一絲漣漪,圈鎖起無止盡的跌宕。她默然地望着他,卻被他眼中深深的柔情所悸。這個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將冰凍的心融化了,只是卻還沒有完全化解。
好半晌時間,她才動了動脣,終於幽幽說道,“你回去。”
“可以。”姬立行眼中閃爍過一抹疼痛,徐徐說道,“等你平安無事以後。”
他會走的,他一定會走。他會走到一個沒有她的地方,不去打攪她,不去讓她煩惱。只是請原諒他,還是無法放任她不管。一旦她有事,他就是會忍不住出現。即便是眼睛瞎了,可是那一顆心無論怎樣都還是向着她而去。
“現在就回去。”展凝又是冷聲說道,只是語氣裡有了幾分無奈。
這個男人真是的!
姬立行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觸摸到她一縷髮絲,緩緩地纏繞在指間。他悠揚的男聲那樣輕渺,卻不容任何人拒絕抵抗,“等你平安無事以後。”
“你……”展凝皺眉望着他,深鎖住他奪目的俊容。
他飛揚起脣角的弧度,將那縷髮絲放在脣邊膜拜似地吻過。
“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會瘋掉。”姬立行眸中流閃過無數光芒,帶着對自己的嘲諷,帶着對她的愛意,帶着他的不自信。
是啊,明知道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鬧鬧騰騰的小女孩。
如今的她,已經站在了頂端。她的真正身份,是連他也摸不清的謎。對於她,他是放心的。她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實力。可是如果讓他現在回去,他一定會瘋掉,徹底得瘋掉。就算會討厭他,也要一次又一次地出現。
請原諒我,我的公主。
兩人沉默之跡,城堡的主人黑傑克發話了,“明天出發。”
※※※
城堡的餐廳。
古世紀的裝潢格調,昏黃的油畫,出自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著名畫家之手。兩米長的餐桌,餐桌上每間隔一段距離放上一盞蠟燭。蠟燭燃着火光,滴下生命的淚水。餐桌頂端的位置上坐着維爾伯爵。之後兩邊分別是姬立行、展凝以及安東尼。
用餐期間,一行人沉默不語,氣氛窒悶。
除了女僕們隨旁伺候,小聲的詢問聲會時不時響起之外,竟然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安東尼始終覺得自己被兩道兇惡的目光盯着,他擡起頭來,瞧見了對面的姬立行。而對方用一種詭異森然的目光注視着自己,讓他心中發毛。怎麼回事?這個男人怎麼用這種眼神看他?自己哪裡得罪他了?
僕人單手託着新鮮出爐的美食步入餐廳,誘人的香味漸漸散開。
空氣裡,還可以聞到一絲洋蔥的味道。
女僕們開始替各位客人分食物。
姬立行舉着酒杯,沉聲說道,“她不吃洋蔥。”
“展小姐?”女僕的手握着湯匙,一下子不知道是否該繼續。
“不用了,謝謝。”展凝瞪了眼對面的男人,回頭對着身邊的女僕道謝。
安東尼笑了,舒朗的男聲忍不住調侃道,“姬先生,你真得對凝瞭解很深啊,連她不吃洋蔥都知道。”看來這個男人比想象中更加在乎凝。只不過,兩人似乎陷入一種僵局。同樣頑固並且強勁的兩個人,倒也是個問題。
“你作爲她未來的結婚對象,應該要注意。”姬立行鷹眸微眯,言語之中有些苛責。
安東尼收到他警告的注目,卻也不害怕,“凝不是小孩子,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快要結婚的男人,就應該自律。”他又是突兀地吐出了這樣一句話,卻是有些沒頭沒腦。
自律?安東尼腦子一轉,眼中笑意更深了。閻帝國的閻王既然都來了,那麼他的手下火羅剎火舞也應該是來了。難道說,他那麼仇視自己,只因爲他對凝所謂的“不自律”?
原來如此啊!
安東尼想到此處,突然有了壞心眼。
他故意似得拿起餐巾,探向展凝的嘴角,親暱地替她擦拭着。一邊小心翼翼地呵護,一邊沉聲十分寵溺地說道,“你啊,還像個小孩子,我替你擦擦。”
“……”展凝扭頭瞥向安東尼,卻見他眼底全然是狡黠的笑意。
她莫名,餘光掃至對面的他。
姬立行瞪着那個男人親暱的舉動,卻又無可奈何。抓着酒杯的姿勢,也在頃刻間有了些不自然。只是,他已經沒有資格在去將那個男人從她身邊拉開。曾經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將她視爲自己的所有,也可以不顧及她,一次又一次得傷到她。
此刻,他忽然柔軟了心。
就是那麼好笑,竟然只想問一句。
如果可以,你能回到我身邊嗎。
他的眼眸中,那份惆悵哀傷在這個瞬間,襲捲向她。而她卻下意識地收回了目光,倉皇地低下了頭,不去面對。
入夜之後,一行人各自回客房休息。明天一早,他們就起程飛往西西里島,展開救援活動。而這次活動的最終目的——解決馬爾克,救出布蘭&傑森克。
睡前,幾人又商討了下關於這次救援活動。
根據各自的人馬彙報,馬爾克近期都潛伏於私人油輪“沙珈號”中。算來時間,這正是布蘭老爺前往意大利旅行失蹤那段日子開始。“沙珈號”油輪這幾天徘徊於西西里島附近的海域,間於亞平寧半島之間。
基於這次救援活動的主場是在海面上,他們必須要規劃好所有的詳細周密計劃。
由姬立行所派去的銀翼十人組已經順利潛入黑手黨,只是他們未能得到信任,而無法進入油輪。展凝的人馬亦是如此。本想先派人瓦解內部,勘察完布蘭老爺被囚的具體所在方位,現在看來並沒有辦法。
那麼又該如此是好呢?
如果硬拼,他們怕惹怒了馬爾克,他會殺人滅口。
等到他們登上油輪,卻無法找到布蘭老爺,那麼馬爾克就有了狡辯的理由。即便是之前與西西里島的人取得聯繫,對方那麼陰險的傢伙一定會找人頂替成爲替死鬼,用各種藉口來證明並非是他所爲。這樣一來,局面會陷入僵持,並且對他們極其不利。
我方自然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而馬爾克這個陰險的男人,更是會以他們私自闖入來抵制布蘭世家在北歐等幾個大洲所頒佈的“互不相犯”黑道準則。從而開始大規模暗鬥,擴大自己的地盤。到時候,布蘭世家如果插|手干預,那麼會被馬爾克反咬一口,聲稱是我方先挑起事端。
布蘭世家貴爲這邊黑道組織之首,一向以平定組織爭鬥爲己任。如果被那件事所脅迫,恐怕又要開始大肆殺虐。馬爾克的野心早在這幾年來,越來越膨脹,乾爹也不只一次與展凝私下交談過。沒想到這次,馬爾克竟然那麼大的膽子,直接劫持了乾爹。
剛纔,簡妮來電話了。
西西里島那邊,馬爾克那方說交換條件則是讓布蘭世家對黑手黨取消“互不相犯”準則,永遠不干預他們的所作所爲。並且,將整個歐洲的獨攬權交給他們。也就是說,他們要割讓出歐洲?以後無論對方做什麼,都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怎麼行?任由他們亂來?
展凝腦子裡有些亂亂的,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拖得越久越不好。乾爹不能有事。他絕對不能有事。她在心裡默默呢喃,一雙小手握緊成拳頭,默默地祈禱着。
有人卻將自己的手覆上了她的。
展凝瞥向那雙大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卻那麼有力量。她的視線徐徐往上,瞧見了那一張俊容。他沒有扭頭,也沒有側目,可是爲什麼會讓自己感覺到格外安心。也許是他掌心的溫度,暖了她冰冷的手。
“既然這樣,我們選擇親自談判。”姬立行沉聲說道。
安東尼聽到他這麼說,想也不想一口反對,“我不贊成!太危險了!一定有其他方法,我們再想想。”
雖然這個提議,對方一定會接受。如果讓凝去了,那麼對方手上也可以說是又多了一個人質。凝和大哥一起被劫持,到時候就算是不想答應那些條件,也一定要答應了。這怎麼行?絕對不同意。
“不!我選擇親自談判。”展凝冷說道,十分決然。
安東尼皺起眉頭,還想說些什麼,“凝……”
“不用多說了!乾爹不在,一切我說了算。不要忘記,布蘭世家除了黑帝之外,還有我。現在,我以教主的身份,命令你回電給黑帝。轉告給對方,告訴他們,我會親自去談判,讓他們通知我們談判地點。”不等他多說,展凝徑自打斷了他的話。
說話的時候,她的手很巧妙地抽|離了他的大手。
姬立行並不在意她的舉動,只是對於她口中的“教主”兩個字深感驚奇。當時道上就有傳言,雖然布蘭&簡妮爲“黑帝”,可是她身後其實有高人支撐。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是她。這個女人真是讓他太過驚訝。
她離開的五年裡,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
而她和布蘭世家的關係,竟然是布蘭&傑森克的乾女兒?
他突然有了想要知道的衝動。
姬立行眼中燃起一簇火焰,熄滅於眼底,萌生起復雜的火花。他擡起頭,沉聲說道,“我可沒說讓你一個人去。教主身邊帶一個隨從,也是理所應該。所以,明天我會作爲你的隨從一起去。”
“不需……”展凝開口拒絕。
“不要跟我多說,我也已經決定。”他冷硬的口吻說道。
黑傑克抽了一口雪茄,噴吐出一串煙霧,“我貢獻兩艘潛水艇,夠你們兩組人馬使用。以我的名義,你們的人馬可以順利從亞平寧半島海域出發。那邊的航海路線,不會讓西西里島的人發現。”
“到時候,我會親自拜訪亞平寧半島首長。一切不會有問題。”他說着,又抽了一口雪茄。
安東尼聽到他這麼說,這才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這樣辦。”如果派直升機,目標太過明顯。潛水艇透過海底神不知鬼不覺地朝着沙珈號油輪下方靠近,對方一定想不到,他們會走水路。
終於,討論完畢明日的事宜,一行人朝着套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