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夔音一把將王恕扔在一棵旁,“小子,給我待好了,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你要問我師父是不是真的死了,對吧?哎呀,放心好了,徹底死透了!”王恕索性倚靠在樹邊調息,心疼地看着自己身上逐漸恢復的傷口…
“哼,好一個燃血長生,不過你有那麼多命嗎?”一眼看出王恕所用功法,夔音諷刺地說道。
‘我特*也不想用啊,那死鬼師父還沒來得及告訴我怎麼關掉這該死的被動特性啊...’
被戳中痛處,王恕反擊道,“這點小傷對於長命百歲的我來說不算什麼...不過倒是你嘛…那兩人什麼都被你看見了,能留你活口?”
“閉嘴!”一想到那天顏、魏二人的狀態,夔音就一陣煩躁。一起相處了幾十年的老朋友,什麼時候開始有那種力量了?依他們行事風格,怕是夔牛一族確實…
“臭小子,要我跟你合作也可以,把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夔牛也坐了下來,看着王恕說到。
“【念】咯,你不是也有麼,還問我幹嘛?他們那副樣子你看得比我還明白吧?無非就是心裡有了唯一的答案,偏偏不信,非要從別人嘴裡聽到才死心。”王恕笑着反問我。
“唉...果然...”夔牛嘆息道。
“你還是管好自己吧,別被人偷偷幹掉了,族人爲你供奉【念】力還被他人移花接木去。”王恕笑得放肆了,以至於牽動幾處較大的還未治癒的傷口,立即冷汗直冒。
夔牛坐在地上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時不時王恕還能感受到一絲極微妙的殺意,但是隻有一瞬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喂,牛叔”各有心事,沉默許久,王恕開口道。
“誰是你牛叔,別給我套近乎”
“好好好,夔音大叔。剛纔你也看見我老姐了,你是不是在想怎麼才能保住夔牛一族?畢竟夔牛族人不過萬,那麼點【念】力他們根本看不上。之所以沒有滅族,是爲了逼你出來,斬草除根。”看着夔音越發煩躁的狀態,王恕停頓了一下,適時地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個微笑可謂是深得某位已故英烈的真傳,“要是我有辦法保住夔牛一族呢?前提是,你得幫我搞到【艮山珠】”
“保住?小子怕不是在癡人說夢。”
“嘛...我也就這麼一說啊,信不信由你啊...”
“那姬無初可有給你說過我們夔牛一族過去?”
“倒是說過一些,不過那死鬼師父的話半真半假,還真不得信”王恕好奇道。
“我族有位族長,名字就叫夔牛,因爲在他之前,夔牛之名只能是族長才配。一開始,夔牛幫助你那師父與姬玄爭奪首任界王,最終沒能得勝。古來成王敗寇,又因是魔族,連帶着夔牛一族,也變得聲名狼藉。”頓了頓,夔音隻字未提艮山珠的事情,露出悲憫的神情,偏着頭,看向王恕,
“看到谷口的石碑了麼?【生死往來】,那是炎帝和應龍所留,當年在他周旋之下,處處遭受排擠的我族才得以允許於一處安居。鍼砭一術也是爲他所授,這多麼年了,我族一直努力去【贖罪】,此谷救治了不知多少三界病患,才勉強換來和其他族有了些來往。
可結果呢,但凡出谷的我夔牛族人,無不被外人唾棄,能夠回來的,十中無一,發生了什麼你應該猜得到。
【這天下雖大,卻沒有第二個這樣的山谷能容下我們】,我們早就無處可去了啊。”
夔音雙手垂地,大笑着。
“夔牛一族你放心,我自會安排”王恕正經道,“當務之急,是怎麼說服你的族人。今天你應該也看到了,他們能這麼聽我老姐的差遣,應該是有人動了心思,站出來領着村民一起,權力名望這種東西,不是一般人可以碰的啊...怕是現在啊,夔牛的心不齊吧?就算你此時出面,又能有幾成把握?”
“臭小子,你還沒有懂我意思。”夔牛打斷王恕的話,繼續說道“既然你沒認真聽我說,夔牛一族的事就不勞你一個外人來插手了”
說完,看了眼陷入沉默的王恕,夔音轉身超谷內走去。
“有些人活了大半輩子都未必知道自己要什麼,除了跟着【別人】一塊活,有沒有想過其他的方式?你不去試下,怎麼知道沒有?”王恕站起來,看着夔音的背影說道,可是夔音卻沒有停留半步。
“…”王恕低着頭繼續躺下來休息,艮山珠要比他預計的難上不少。
另一頭,一洞穴內,一黑衣人虛撫着身前一顆碧綠色的圓形石頭,王芯坐在石桌邊,旁邊站着一個粗曠的夔牛族人,三人面前有一堵牆,上面是王恕倚靠在樹邊,夔音緩緩離開的畫面。
“太好了,我們可以趁此機會一一擊破”夔牛族人說到。
“夔武,要是你能像你哥哥那樣用點腦子興許早就是夔牛一族的族長了”王芯無語道,‘天真’的夔武用起來確實挺方便的,就是說起話來要浪費點時間,“這次我那傻弟弟中計,想必已經猜到是我們截獲了他的風使,篡改裡面的信息引他上鉤,必會更加小心。夔音只說沒答應合作,可不代表不會…謝巽,找到他們在哪了嗎?”
“沒有…隱藏得太深了,不過你放心,最多一天,我肯定能夠找到其餘的人。這小賊孤身一人前來,身上一絲其他人的氣息都不帶,奸詐得很。就怕他不要艮山珠,離開了我這風吟陣的範圍,那你的小魚怕是要和大魚一起逃進深淵咯”
“呵…我這弟什麼都不行,就這倔脾氣勉強算得上優點了。”纖指饒者一縷髮絲,王芯很是篤定。
石窟內…
“阿嚏~”回到山洞裡的王恕打了個噴嚏,“綜上,如果一切按計劃進行,艮山珠肯定是手到擒來,哇哈哈哈~”
看着笑得無比放肆的王恕,應循的嬰兒小臉上看不出喜悲,“巽風雖不善攻,卻因聽遍人間百態,深入人心。不得不說,姬無初這師父當非常成功…”
小虎趴在東方鳶柔的懷裡,不削地咧了咧嘴,繼續睡覺。
應循看着小虎,心道,‘或許這次的關鍵是他也說不定…’
第二天
王恕再次來到夔牛族村口,對着一羣攢動的牛頭,二話不說,繼續上次掉坑前的對話,喊道, “我這有夔音的消息,來個能說話的!”
“怎、怎麼辦,他、他怎麼還來,還有族長消息!”一頭小牛無比焦急地說道。
“放他進來?”另一頭說道。
“不、不行,你忘記了,他們讓我們…唔…”“噓!小心別讓他聽見了!萬一讓他知道這次天華國的人讓我們騙他進來喝**怎麼辦?”
“可是…他知道族長…”
夔牛村裡的茶館內…
“不行,這小子滑頭得緊,又是一個人前來,一點氣息都不帶。”謝巽雙手撫着綠色的光球說道。
“不急,你可以慢慢找,比起王恕,我們有的是時間”王芯不急不慢地喝着茶,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今日凌晨謝巽找到王恕一行藏匿洞窟的時候,裡面早已杳無人煙。而王恕的風使也再沒有往夔牛村裡探尋過。
“哎…好可惜,我好心幫你們,你們卻要害我?夔音臨死前讓我帶着這個來說出他的遺言,你們當真不要聽聽麼?”王恕繼續說道。
“音哥真的死了?怎麼會!?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還沒有跟他一起吃遍天下的花花草草,還沒有給他生一欄子的小牛,他怎麼可以死呢…哞…都說外面的賊人渾身光溜,毛都沒有,肯定不是好東西”一頭毛色微微泛紅的母牛,紅着眼,傷心欲絕,哭倒在地。
“好姐姐,別哭,哞…”另一頭趕忙上前扶住安慰,不過自己的眼淚也不住地流了下來。
外頭的王恕嘴角難以察覺地抽搐了一下,穩定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拿出了關鍵道具,一塊紅色繩子拴着的灰色勾玉,然後饒在指尖打着轉。
“快看,那是甪玉!族長…”
雖然仍舊對王恕持懷疑態度,雖然這麼遠距離之下尚不能確認‘甪玉’的真假,不過仍舊阻止不了悲傷的情緒在夔牛一族蔓延…
茶館內,王芯挑了下眉,起身離開…
“喂,你去哪兒?”夔武以爲王芯見局勢有變要開溜,開口問道。畢竟這個女人心思詭異,說要幫他坐上族長之位,天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屋裡太涼了,出去曬曬太陽。”說完,王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幾天前,王芯帶着天華國的士兵包圍了夔牛族,宣稱夔牛族族長夔音背叛國家,幫助要犯逃脫追捕,帝國再次對夔牛族失去信任,任何夔牛族人需在帝國監視之下,聽候帝國處置。
不服氣的夔牛一族一開始還在夔文的勸導下忍耐下來,等待夔音的歸來。不料某一天,一名夔牛族人莫名地發了瘋,用牛角扎死了一名監管的士兵。
衝突瞬間激發開來,夔牛組奮起反抗,夔文在調解衝突的過程中不慎被刺死,幸虧死前拼死讓夔牛一族的情緒穩定下來,使得衝突沒有進一步擴大。
夔文死後,夔武出面穩定局勢,逐漸掌握了夔牛族的話語權。並且,有了夔文的教訓,族人冷靜了許多,
面對同是太乙八仙的魏屈和顏淵的指控,這種情況下,不論出面澄清,亦或用來【作爲平息此次事件的重要因素】,【活着的】夔音都成了夔牛族最後的【希望】。
此刻,不明真相的族人聽聞夔音逝去的消息,又有遺物作證,一族最後的希望落空。回味過來後,用另外一種【求生】的方法在思考。
“族長臨終前爲什麼要派他過來?什麼遺言?”
“難道族長叛變有隱情?”
“俺就說他們這些身上沒毛的信不得!”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
夔牛族人開始激動得竊竊私語。
看着激動的夔牛族人,王恕自然樂得順着他們的意思繼續引導,繼續道,“不錯,夔音的叛變的確另有隱情。像你們這種老實人,最容易上漂亮女人的當了。”
“果然是這樣,俺就說那個女人肯定有問題,夔文還讓我們一直忍忍忍,這到底要忍到什麼時候!”
“不如俺們跟他們拼了!”
“對!跟他們拼了!”
“這小子用風使獲取信息,然後順着你族人的話胡編亂造。這麼短的距離,就算是要攔截他的風使,也來不及。”同爲巽風的謝巽解釋道。
“哼!愚蠢,以爲俺族暴亂了他好渾水摸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夔武看到後也起身,向村口走去。
主要的兩位看客沒有了,謝巽收起了珠子,專心控制自己的風使搜尋應循等人的行蹤。
另一側,躲在暗處的夔音此刻也是糾結萬分。
如果要保住夔牛一族,那麼,他就只能現身把不存在的罪名攬在一個人身上,這樣或許他們能夠放過夔牛一族。
…真的會放嗎?
這次似乎只有王芯一人出馬,雖然此女實力未曾露過底,殊死一搏,運氣好興許可以救幾個族人出去。
“安靜!”在衆人即將因爲最終生存的希望破滅而殊死一搏的時候,夔武吼道,,“俺去看一下信物真假!”
喧囂的牛羣立即安靜下來,緊張地看着夔武。
“你是?”王恕詢問道。
“俺是夔牛族的副族長,夔武。閣下請將甪玉給俺看下”
“哦”王恕一把丟過去,信心十足,這塊甪玉是王恕昨天偷偷從夔音身上順下來的,如假包換。
可是夔武掃了一眼,立即將玉丟在地上,大聲道,“這根本不是夔音的甪玉,你個騙子!”
“!?”
王恕一臉莫名的看着夔武,還沒反應過來,夔武周身泛起一層灰色的光暈,猛一踩踏,一根石棱猛的從地下竄出。
沒有掩飾太多,王恕從夔武出現開始救感受到夔武對自己的不是敵意,而是殺意,雖然不明白爲什麼,暗地裡早有防備。隨風身法,輕鬆貼着石棱的邊緣躲了過去。之後的幾十根石棱均沒有傷到王恕分毫。
不同於應龍族得天獨厚的“自然增長”,夔牛族爲了不達到引來天劫的臨界的戰力,每個人不會太刻意地去提升自己的修爲。即使是作爲保護村子的護衛們,也僅僅只是較普通村民高出些許而已。
這也是夔牛一族還能存於這世上的原因---【沒有威脅】
但是隨着戰鬥的持續,王恕逐漸發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夔武的力量在逐漸變強,隱隱間,強悍的肉身每一擊都帶着恐怖的力量,艮山的力量竟然沒有絲毫停頓的間隙,似是取之不盡一般。
得到莫名力量的夔武本人欣喜若狂,【那個女人說的竟然是真的!】
迅速地退到遠處,王恕看了看夔武和夔牛一族,“哎呀呀…又一個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