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兒再一次拿出那一對花瓶觀賞着,或者說她在查看這一對花瓶裡到底藏有什麼秘密。
可是翻開來翻看去,梓兒也沒能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的。
難不成這花瓶裡面的秘密,只有將花瓶打碎,才能找得到?
看着這一對絕對價值不菲的花瓶,梓兒覺得她還是不捨得。
程燁願意出的銀子絕對超過二十萬兩,指不準就像梓兒忽悠秦光澤的,三十萬兩銀子他也是捨得的。
三十萬兩啊,她傻了纔會將這花瓶打碎,就算裡面真有什麼秘密,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的。
早知道她應該試探一下秦光澤,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這花瓶暗藏的玄機?
當然,只是試探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給他。
想着就做,梓兒喝完茶杯裡的茶水,去秦光澤的書房找他。
看到梓兒,秦光澤倒是有些有意外,畢竟秦梓兒是極少會來找他的,除非有什麼事兒。.
想着秦梓兒不多的來書房找他之時發生的事,秦光澤眉頭微微皺着,秦梓兒每一次主動來找他,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爹,今天找我買花瓶的人又給我消息了,約了我出去談,再給我多加了五萬兩銀子。”
梓兒走到離秦光澤不遠的椅子坐下,身子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淡淡地看着他,臉上的神色,看得出有些愉悅。
秦光澤眉頭皺得更緊了,三十五萬兩,她來這裡是不是星耀告訴她,她打算賣了這一對花瓶?
“父親,三十五萬兩一對的花瓶,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我怎麼看這一對花瓶,也不像是那麼值錢的。難不成這一對花瓶,暗藏什麼秘密?今天我問了想要買花瓶的人,他只是稍稍說了一下,並沒有說得很清楚。”
梓兒目光一動不動地看着秦光澤,不錯過他臉上的半點神色,剛纔她就是特意找了一個可以看清楚秦光澤的面部表情的位置,沒有讓她失望的是,剛剛梓兒提到秘密的時候,秦光澤的目光,微微閃了一下。
“我哪裡知道有什麼秘密?不就是一對花瓶嗎?你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我也是仔細看過這一對花瓶的,她當時不也是隨意拿這一對花瓶來插花,如果真有什麼秘密,你母親又哪裡會隨意將這一對花瓶擺在屋子裡。所以我就不明白,如果這花瓶真的那麼值錢,你母親又怎麼可能會將花瓶拿來插花?”
秦光澤深深地看了梓兒一眼,手指下意識地在桌子上輕輕敲打,臉上的神情,卻有些凝重。
梓兒站起來,看着秦光澤,笑道:“既然這花瓶沒什麼特別的,那我就將這一對花瓶賣給他好了,三十五萬兩銀子啊,這麼多銀子當成我的嫁妝,這上京城裡的女子估計沒有誰的嫁妝能豐厚得過我的。父親給我準備的那些不需要了,留着給妹妹們吧。”
語罷,梓兒轉身往門口走,秦光澤看着梓兒離開的背影,臉色一點也不好,他想要喊住秦梓兒,可他喊她回來,又有什麼用?
現在的秦梓兒,不可能會把花瓶給自己的。
“梓兒,等等。”
秦光澤在梓兒走到門口,準備把門打開之時,急急開口,“那對花瓶不可能值那麼多的銀子,所以你要查清楚買你的花瓶的人到底是誰,是什麼身份,指不准他們是想騙你的
。”
梓兒語氣一點也不擔心,“我很快就會是定王妃,敢騙我的人應該沒幾個,況且能騙得過我的人,更少。”
看着關上的門,秦光澤疲憊地揉了揉額頭,定王妃定王妃,他寧願她依然只是他秦光澤那個懦弱的女兒。
嫁給定王,不僅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好處,還處處與他作對,或許在她娘死的時候,就應該讓她也不要活在這個世界上。那樣一來,那對花瓶早就是他的了。
秦光澤在書房坐着,直到太陽下山,他才站起來,喊出暗衛,“讓青龍堂的人準備,晚上我要見到秦梓兒的那一對花瓶。”
沒有時間了,如果秦梓兒把花瓶賣給了別人,他就不知道再想要找到那一對花瓶,需要等到什麼時候。他不信秦梓兒在說謊,憑空捏造一個人出來說是要買她的花瓶,只不過,他只查到秦梓兒曾經在茶樓和人談過,那個人的身份,他卻查不出來,而且那人的武功極高,如果花瓶落入他的手裡,秦光澤有預感,再想要找回來,絕對不容易。
所以他必須要敢在秦梓兒將花瓶賣給那個人之前,將花瓶搶來。
他很清楚秦梓兒的院子有不少人守着,而且那些人都是定王的手下,可是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想辦法了,看秦梓兒剛纔的樣子,她是下定決心要把花瓶賣了的。如果不是自己清楚花瓶的價值,如果那對花瓶在自己手裡,如果有人願意出三十五萬兩銀子來買,他馬上會將花瓶賣掉。
所以,就算今晚想要得到花瓶,要付出的代價不小,他也必須要試一試。
梓兒哪裡知道秦光澤的計劃,只不過就算她知道,也不過是一笑置之,她的院子,想要隨便闖進來,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月上中天,明亮的月亮被烏雲漸漸遮擋,幾條人影快速地竄到那光線陰暗的院子,悄無聲息地躍過牆頭,落入院子裡。
那些人並不知道的是,他們還沒靠近這出院子之時,就已經讓人察覺了。
來人的武功並不低,他們落入院子裡面之後,院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來人將吹出毒煙的煙筒藏好,輕手輕腳地往前面的屋子靠近。
屋子裡的燭火早就熄滅,這個時候,屋子裡的人應該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晚上守夜的人,也已經斜斜歪歪地靠在牆角,或是倒在地上,說明他們燃放的毒煙,已經起了作用。
領頭之人對這出院子很熟悉,他很快就來到主屋,相府大小姐秦梓兒住的那一間。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丫鬟,蒙面的刺客並沒有將他們拖到一邊,對於他們的毒煙,刺客似乎很有信心。
屋子的門輕輕地被打開,蒙面的刺客已經確定過屋子裡的人肯定已經暈過去,是以把門打開之時,刺客雖然行動很是小心,只不過不難看得出他們並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往裡面走。
“月光杯烏雲遮擋,屋子裡的光線很暗,想要將屋子裡的擺設看清楚,並不容易。
闖進屋子裡的人先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牀邊,沒有感覺到異常之時,來人將火摺子輕輕點燃,微弱的光亮,也讓人能夠將屋子裡的擺設看清楚。
沒能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來人落在外面的雙眼微微眯起,小心翼翼地在屋子裡查找。
而另外的幾件屋子,同樣也有人在搜查,寂靜的夜晚,這一處院子,卻是有着風雨欲來的沉悶氣息。
今天晚上的風很大,溫度很低,或許,明天又要下雪了
。
主屋裡,來人找了將近一刻鐘,卻是什麼也找不到,看着牀上躺着的人,來人的眼中劃過一抹陰靄,慢慢地朝牀邊走去。
將蚊帳掀開,來人手中的火摺子再次點燃,只是當他看清楚牀上躺着的人之時,那雙露在外面的雙眼,極快地劃過一抹詫異,而他的身子,也很快往後一躍,沒等腳步停下,來人就直直想要往門口方向逃出去。
只是他的速度雖然不慢,可比起牀上的人,還是慢了一些,沒等他跑到門口,凌厲的掌風,依然緊隨而至。
蒙面的刺客不得不往旁邊躲閃,避開那凌厲的掌風,可就因爲他這一躲閃,剛纔本是躺在牀上的人,已經來到他的跟前,這一下,闖進來的人就算想要奪門而出也不可能了。
“本王等了這麼久,而閣下想要的花瓶也還沒能拿到,怎麼就想着離開了呢?是不是應該和本王喝杯茶,聊聊天在想着離開一事呢?”
定王的聲音清冷淡漠,他說話之時,手裡的長劍一人出鞘,可他卻不打算殺了來人,出招雖然猛,可所到之處,都不會傷及要害。
蒙着面的人不敢與定王對視,而他所出的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仿若被定王看透似的,被定王死死地壓制着。
“堂堂相府都敢闖,閣下要麼和秦相關係不錯,要麼就是膽子不小,不過不管是關係不錯,還是膽子不小,碰上本王,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北辰洛漫不經心的招式,漸漸凌厲,來人的武功,如北辰洛一開始說預料那般,並不差。
屋子裡的一些東西都被打壞了,北辰洛將人拖在門口,他可不希望這屋子裡的東西都被毀了。
被北辰洛拖住的人,要應付北辰洛的攻擊,已經越來越有疲於應付之勢。
眼中嗜血的光芒閃過,蒙着面的人招式倏然轉變,每一招每一式,竟變得無比的毒辣,而蒙面之人露在外面的雙眼,竟然漸漸變紅。
“毒砂掌?”
北辰洛眸光微微眯起,長劍應對着那一雙變色的手,臉上的慵懶褪去,只剩下千年寒冰般的森冷。
蒙面之人的進攻無比的凌厲,北辰洛身子輕盈地躲閃,不知不覺中,卻讓蒙面之人得了機會,快速從門口處躍出去。本以爲有機會逃走,卻也沒想到定王的身影卻是如影隨形,蒙面人出了院子之後,就被定王緊緊纏着。
而其他屋子裡的人也交上了手,寂靜的夜晚,這相府不算偏僻的院子裡,響起了讓人心驚膽戰的兵器相碰的聲響。
相府夜巡的護衛,此時卻沒有出現,而院子外的人,也沒有如約定好快速地加入打鬥中。
出了屋子,定王的招式不再散漫,迫人而又危險的氣勢迎面而來,與定王交手的蒙面人眼中劃過一抹驚慌,雙掌快速收回,如若滿上一點點,只怕他這一雙手,就已經被定王手中的劍給削了下來。
蒙面人驚得心差點沒跳出來,那凌厲的劍勢嚇得他差點驚叫出聲。
只不過他雖然沒有驚叫,可定王爺的劍,卻是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給本王住手!”幾個字的話音一落,院子裡和屋子裡打鬥的人,都紛紛停了下來,本該在屋子裡睡覺的秦梓兒,此時也慢慢地從院門之處走進來。
“今兒個晚上真熱鬧,鬧得本小姐都睡不好,也幸好今晚上本小姐沒有睡意。”
梓兒走到北辰洛身邊,看着被北辰洛的劍擱在脖頸上的蒙面人,目光淡淡地看着蒙面人只露在外面的一雙眼
ωωω_тт kán_¢ 〇 。
“膽子不錯,敢夜闖相府,特別是大半夜的想要來殺我秦梓兒?”
蒙面人並沒有出聲,他的目光有些閃爍與緊張,雙眸根本就不敢與梓兒對視。
“我很好奇,面巾下遮着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
梓兒的手,緩緩地朝蒙面人的臉伸過去,蒙着臉的男人,眼中劃過一抹慌亂,等梓兒的手快要觸碰到他的面巾之時,那人的脖子差點沒自己撞到劍刃上。
“不想活了是嗎?或者定王爺擱在你脖頸上的劍,不過是一看着玩的傷不了人的道具?”
蒙面的人依然沒有說話,只不過,北辰洛和梓兒,也沒必要等着他開口。
可當梓兒將刺客的蒙面巾扯下來之時,北辰洛和梓兒對視一眼,兩人眼中並沒有意外,好像早就清楚蒙面之人的身份一樣。而看到蒙面之人,大夥兒都愣了。
那被定王威脅的蒙面之人,竟然是秦相,這府裡的主子。
“原來是父親啊!”梓兒眼中滿是嘲諷,將手裡的蒙面巾隨手扔掉,似笑非笑地開口:“父親晚上難不成是夜遊?不然怎麼會這般打扮來我這裡?而且還帶着這麼多的人?”
秦光澤的臉色非常難看,目光復雜地看着秦梓兒,伸手想要將脖頸上的劍移開,可當他的手想要小心地將那一柄劍推開之時,那柄箭卻是紋絲不動。
“刀劍無眼,秦相還是小心爲好。”定王的聲音很冷淡,秦光澤卻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冷肅蕭殺的威脅,秦光澤絲毫不懷疑,定王擱在自己脖頸上的劍,會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定王根本就不需要怕他,不是嗎?
如果知道定王今晚上竟然會出現在秦梓兒的房裡,秦光澤寧願不要那一對花瓶,也不會對秦梓兒出手。
“誤會,都是誤會,定王爺,梓兒,爲父得到消息,說是你遭遇刺客,所以爲父才急急趕來,看到你牀上的人,爲父以爲那就是刺客,卻沒想到是定王爺。”
秦相很清楚,自己被定王和秦梓兒抓個正着,只怕明天大街上就會有流言蜚語,秦相夜闖嫡女閨閣,妄想偷盜原配夫人的嫁妝。
“相爺難不成在屋子裡不是已經認出了本王嗎?本王記得秦相當時似乎很害怕,招呼都不和本王打一個,就想要逃。”
定王的話讓秦光澤想要裝傻也裝不下去,他當然看到了定王,他當然害怕,看到定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晚的事情糟糕了。
“本相這是因爲突然看到定王,一時驚詫,也擔心定王認出了本相而尷尬,所以纔想要急急離開的。畢竟,這個時候,定王爺出現在梓兒的房裡,本相實在是意外。”
“父親的話,實在是非常拙劣的藉口,我相信父親也明白,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天色已晚,父親也上了年紀,所以父親請回房休息吧。”
梓兒的話,讓秦光澤的臉忽青忽白忽黑忽紅,他也想要離開,可定王擱在他脖頸上的劍,卻沒有抽離半點。
“秦相這麼晚來,是爲梓兒她孃親的嫁妝吧?偷盜前妻留給女兒的嫁妝,秦相實在是讓本王大開眼界,讓本王更加打開眼界的是,想不到秦相的武功竟然那麼厲害,不過也陰毒了一點,毒砂掌?如果本王沒有記錯的話,毒砂掌乃是天下至毒的功夫,前朝魔教教主練的就是毒砂掌,本王看史書說的是前朝魔教教主殺人如麻,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