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間萬物任何事物中!
都有着相反的一面。
有果就有因。
有謀就有癡。
如此相生相剋的不斷前行。
人也是一樣。
有小人就有君子。
有阿諛奉承的之輩。
也就不乏正義的勇士。
兩者只是強弱的問題。
琅邪王高儼與和士開其實並無矛盾。
和士開隻手遮天時。
高儼還只是穿開襠褲的小毛孩。
高孝玉,高孝宛,高睿,與和士開鬥爭的時候。
高儼更是個少不更事知道到每天辛苦讀書的孩子。
即便到了現在琅邪王也只纔有18歲的年齡。
這個年齡雖說心智還不成熟。
卻正值血氣方剛。
嫉惡如仇的性格叛逆階段。
對陸令萱和士開等輩自然是打心裡看不上眼。
高儼是高湛與胡太后的兒子。
是當今天子高緯的親弟弟。
最初敕封爲【東平王兼京畿大將軍兼帝國總領軍。】
高儼很得父母的恩寵。
有個例子,就可以清晰的說明問題!
按照北魏朝的舊制。
凡中丞外出時。
前面都隨又儀從拿着赤棒一路開道。
王公大臣們遠遠看到了都要停車。
還要卸下車源將牛馬牽走。
把車額放在地上,頭車不能朝人。
然後畢恭畢敬的等待中丞們通過。
否者就會遭到儀從的棍棒亂打。
自從高歡掌權東魏之後。
這個儀式便被一紙黑字給廢除了。
高湛因爲喜歡高儼。
所以下令再次將其恢復。
以駕轎而彰顯身貴。
就是那一天。
高儼威風至極。
讓麾下的所有僚屬全部跟從。
浩浩蕩蕩的走在鄴城的大街上。
高湛和胡太后在華林苑東門外專門搭建了林木觀看。
爲了增加興趣!
還故意派人騎馬往高儼的儀仗隊裡闖。
聲明道。
“這是皇帝的命令。”
其觀看高儼的反應及應變能力。
結果儀仗隊不由分說。
直接一頓亂棒將其打出。
事後。
高湛表示對這個兒子非常滿意。
因怕高儼受到驚嚇。
還把高儼叫去了好好的安慰了一番。
“兒啊,不必受驚,那是父皇想鍛鍊你的意志而已。”
高湛退位太上皇后,時刻擔心高儼脾氣火爆,生怕惹出大亂子。
將高儼晉封爲{琅邪王}。
辦公地點直接搬到了山東臨沂。
身居地位也在其他的諸王之上。
甚至同宗族的長輩見到高儼都要戰戰兢兢的問候下拜。
爲了呈現出首王的風範。
高儼爲此還特批了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規定。
“見王不可斜視。”
“妝容必須得體。”
“拜時需貢綾羅。”
如有人刻意的違背了這三條中的任何一條。
那就是特別的愛,奉獻給特別的你。
直接鞭子招呼。
高儼爲了過一把。{皇太弟}的癮。
還將府中所用的日常用品。
器具。
臉盆。
筷子。
酒杯。
都換成和高緯所用的一模一樣。
高儼的年紀小。
脾氣卻很大!
有一次晌午。
高儼忽然想念哥哥,便跑去拜訪住在南宮的高緯。
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家常。
因天氣炎熱。
看見下人端着一盤冰鎮的李子,呈現到了高緯的面前。
高儼當着哥哥的面,便朝屬下大發脾氣,說道。
“爲何皇帝有果李吃?本王卻只能望梅止渴乎?”
高儼爲人很果敢。
說話向來直言不諱,從不懂得委婉。
有一次高儼陣營裡的人。
想博得主子的歡心。
便教唆高儼。
說。
“主公,你不如向太上皇提提你哥哥高緯的意見,本來你就得寵,若讓太上皇罷黜高緯,將帝位傳與你,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也好藉藉主公的光不是嗎?”
高儼聽完。
覺得頗有道理。
便一溜煙的跑去了的西宮,見太上皇躺在榻上,高儼故意阿諛,給父親捶着背,說。
“高緯太過懦弱,又怎能統率這大齊江山乎?”
高湛也曾有過一度廢長立幼的想法。
因臣僚及胡太后的勸解。
才並未施行。
看着陸令萱,和士開,穆提婆的飛揚跋扈。
高儼自是憤恨不平。
並多次酒後揚言,說。
“一羣亂臣賊子,禍國殃民,我要替哥哥剷除奸佞。”
和士開,穆提婆,得到第一手消息之後。
立刻向陸令萱進行了反饋,說。
“琅邪王,眼光異熠,跋步射人,同又手握兵權,若不盡早剷除,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眼光中透露着殺氣,走路打個照面都瑟瑟滲人。
陸令萱爲了保住自己的那一席官位。
又想趁着奶媽的身份徹底剷除琅邪王。
便在高緯的耳邊大吹枕邊風,撒嬌的說道。
“陛下,我知道你最心疼奴家了,琅邪王看奴家礙眼,想對奴家不軌,請陛下爲我做主啊。”
經不住女人的軟磨硬泡。
最後高緯對高儼的職務做出了調整。
直接擼官三職。
“任命爲太保,其餘官職除保留大都督銜外,歸餘的全都廢掉。”
同時下令道。
“限時三日,令皇太弟火速搬出邯光殿。”
高儼想反抗。
可惜羽翼未豐。
派人收拾好包裹衣物。
獨自一個人站在邯光殿外凝視了許久。
才戀戀不捨的搬往北宮。
未經允許。
不得私自面見太后。
以防內外勾結企圖對帝國圖謀不軌!
即便是這樣。
和士開依舊放不下心。
因爲鄴城北宮一點建有兵器庫。
什麼刀槍劍戟斧都囤積與柏臺郡。
高儼離得這麼近確實容易出事。
和士開終於有了藉口。
便以此爲由,說道。
“陛下,高儼是個極度的危險人物,此人如同魏延,若沒有嗎丁啉,難治也。”
奏請高緯將高儼調出鄴城。
然後趁此奪取高儼的兵權。
獲得動態後。
高儼的親信。
治書御史王子儀。
開府儀同三司高始落。
散騎常侍劉闢強。
一路小跑的急忙找到主子,勸說道。
“琅邪王萬萬不可離開北宮,殿下之所以被疏遠,都是和士開一夥人搞的鬼,好讓殿下遷出鄴城,如此舉動正是隨了他們的心願。”
高儼年輕氣盛。
“不氣盛也不叫年輕人。”
聽說和士開又從中作梗,便起了殺心!
先是找到了姨丈,馮子重。
爺倆在府中閉門飲酒。
商討着如何對付和士開。
“姨丈,,大門可閉好?”
馮子重回道。
“琅邪王儘可放心,量我這府內沒人敢做和士開的耳目。”
高儼接着說道。
“姨丈,,和賊作孽深重,孩兒想殺了他,不知姨丈意下如何?”
聽侄兒這麼一說。
勾起了馮子重當年那抹帶有沉重色彩的回憶。
馮子重爲人剛正,屬於直男一枚。
因想法與和士開的目的不一。
和賊從中進讒言向皇帝拋迷霧彈。
馮子重稀裡糊塗的便被賞了200鞭子,還被以“裸”戲之。
又拜和士開所賜下放到鄭州做了刺史。
每到領俸祿的時候。
只要和士開翻到寫有馮子重的那頁,便故意找個藉口將糧食都給他剋扣完。
一個堂堂的一省省長。
天天靠着到處借錢蹭飯過日子。
可謂是丟盡了顏面,馮子重恨不得讓和士開死800回。
後來還是胡太后出面幫忙。
令馮子重返朝中任了侍中一職。
倆人一拍即合。
第二天。
高儼先讓王子儀上表。
列舉彈劾和士開的罪狀。
“陛下,今和士開躲陰溝行狗竊腌臢之事,小臣上次親耳聽見和大人與南陳來使私通書信,一直惦記着陛下身後的那尊龍椅,臣強烈要求陛下將和士開收監審問。”
說完!
馮子重拿着一摞文書上去。
讓高緯過目簽字。
這一條龍服務。
高。
馮。
王。
仨人耍的真乃是行雲流水也。
高緯摟着娘們嘴對嘴正吟詩作賦勒。
下面還有一個跳着愛的魔力轉圈圈。
不耐煩的說。
“你們就點沒眼力勁,得得得,你們看着弄吧,愛幹啥幹啥,別耽誤我得勁兒就行。”
於是高緯也顧不上細看。
大筆一揮。
一律准奏。
有了皇帝的簽字。
高儼的心裡有了底,即刻開始賦予行動。
先找來了大力士劉桃之,領軍將軍庫莫奚仁,騙他倆說。
“皇帝有令,要爾等立刻收壓和賊。”
庫莫奚仁將信將疑,說。
“琅邪王,這是皇帝的主意,還是大王的主意?和大人在朝中耳目衆多,不好下手邪。”
庫莫奚仁知道和士開與高儼素來有矛盾。
便找到馮子重。
讓他賦頌詔令覈實真假。
“你這是看不起皇太弟啊,琅邪王賦予的命令還能有假?你只管執行就好。”
庫莫奚仁看馮子重的態度較爲強硬。
對此堅信不疑。
招來京畿軍士,手持重弩,埋伏在神龍門外。
傍晚。
和士開一臉洋溢的同一名婦女有說有笑的歸來。
接完吻。
腳步剛邁進門檻。
定睛一看,原來是北齊第一殺死劉桃之的嬸子。
劉桃之感覺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侮辱,嘀咕道。
“我叔父剛亡,和士開就惦記上我嬸嬸了,這不是明擺着侮辱我們劉家的祖墳嗎?”
一怒之下。
直接從側面殺出,喊道。
“和賊,你欺君罔上,逼良爲娼,我豈能饒你,快拿命來。”
一戟就朝和士開的要害刺了過去。
和士開閃避一奪。
抓住嬸嬸一轉身軀,用來當掩體。
戟頭刺穿了自己的嬸子。
劉桃之猶豫當中
和士開拔出佩劍,刺向劉桃之。
千鈞一髮之際。
庫莫奚仁飛身而出。
一把撥開了和士開的佩劍。
劍鋒一轉。
劉桃之站了起來,眼中充滿血絲,說道。
“奚仁兄弟,你殿後,讓我來,我今非親手弄死他。”
雙方開始肉搏。
噗的只一拳。
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打在和士開俊俏的臉上。
酸的。
甜的。
鹹的。
苦的。
談的。
一併從五官流了出來。
和士開也不是吃素勒。
不甘示弱。
一拳還了過來。
劉桃之的高鼻樑瞬間塌方!
二人苦戰不分你我。
庫莫奚仁看着同僚筋疲力盡。
又恰當是個好時機。
令軍士萬箭齊發。
將和士開射成篩子眼。
劉桃之還在憤怒當中意猶未盡。
奪來一杆戟。
又讓和士開死了一次。
陸令萱得知消息趕到皇宮的時候。
胡太后早就到了。
看着焦頭爛額的高緯乾着急。
情況比陸令萱想象的還要糟。
此刻高儼和庫莫奚仁統領的京畿軍士五千多人駐紮在千秋門。
隨時都有直搗黃龍,除陸令萱飲血爾的可能。
在此之前。
高緯已經派大司空段紹帶着100多名禁軍去招呼高儼,說、
“陛下請琅邪王進殿說話。”、
高儼不怒自威,散發着一身強大的氣場。
不由分說將段紹綁了起來!
段紹惡名昭著。
殺人從來不手軟。
一把狼牙金釘槊橫掃天下。
高儼對此早有防備。
在段紹下拜時。
高儼一使眼色
即有幾名武士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其拿下。
捆成糉形扔在一邊。
段紹拼了命的掙扎。
破口大罵。
“我敬你是王侯,你卻幹出如此腌臢之事,什麼狗屁琅邪王,你休想替陛下來管這大齊江山,還輪不到你!”
看見大將軍被擒。
100禁軍瞬間一呼而上。
不得已。
高緯又派侍中馮子重遞話過去。
“有什麼事好商量,千萬別惹出什麼禍端來。”
高儼卻提出個條件。
“讓陸令萱出來迎本王,本王才肯進殿,要不那就接着打。”
“這是想要我陸令萱的命啊。”
驚魂未定的陸令萱。
聞訊大驚失措。
慌不擇亂的拿了一把刀躲在高緯身後。
高儼現在也是騎虎難下。
沒有想到事情能鬧這麼大。
按照他的本意。
殺了和士開。
給那羣小人一個警示就算了。
高子儀。
劉闢強。
高始落。
並不想就此罷手。
因爲他們始終明白一個道理。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要想給敵人毀滅性的打擊.
只能先將陸令萱視爲祭刀的首屈對象。
於是極力的勸激高儼,說。
“大王,你既然有了活思想,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決不能半途而廢,否者將後患無窮,還是趁此時機殺掉陸令萱母子爲好”
高儼是個多疑派。
容易受到別人思想控制。
思來想去,覺得屬下說的有道理。
這才調京畿部隊前來。
駐紮在鄴城的邊境線。
隨時做好入京勤王的準備。
調集部隊有造反之嫌。
因爲這不是高儼初衷,所以沒有害怕。
高緯再次派侍中韓堂鑾過去招高儼進殿時。
高儼便有些猶豫。
劉闢強見主子動搖了!
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服,說道。
“大王,若不殺掉陸令萱母子,殿下決不能進去。”
正在僵持間。
廣寧王高孝珩和安德王高延宗哥倆聞訊趕來。
高孝珩問。
“爾等爲何不衝殺進去?”
劉闢強回道。
“只怪兵馬太少,要不兄弟贊助我點?”
高延宗掃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羣。
“孝昭帝當年殺楊銨才用了40個人,你們現在有幾千人,又何作顏面說兵將少之?”
衆人受到鼓舞。
開始商量着怎麼闖進皇宮。
高緯察覺大事不妙。
一面。
召集太傅胡律光入殿護駕。
一面。
心一橫。
將留守鄴城的一萬名精兵召集起來。
發給他們戰甲武器準備出宮迎戰。
隊伍走到永巷時。
遇見了匆匆趕來的胡律光。
慌的連褲子都踏馬穿反了。
胡律光忙將高緯勸住。
說。
“雙方一旦交兵,恐怕引起激變,皇上應該親臨千秋門,將事情說開,我擔保琅邪王不敢輕舉妄動。”
有了胡律光壯膽。
高緯吃了一顆定心丸。
便帶了幾個隨從與胡律光一起去千秋門面見高儼。
事情果然想胡律光所料的那樣。
快到千秋門時,胡律派人前去喊話。
“天子駕到。”
只這單單的一句話,高儼手下的那幫人便嚇的四散而逃。
高緯遠遠勒住了馬。
喊着高儼的名字讓他過去。
高儼一時沒了注意。
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像是畫面定格了一樣。
氣氛十分的尷尬!
胡律光忙笑着上前解圍。
“您是天子之兄,雖殺了個把的奴才,皇上不當回事!原諒你了。”
說完。
拉着高儼的手來到高緯面前。
開始打圓場。
“琅邪王年少輕狂,憤怒滿腦,做事不加考慮,等年齡大點自然會好的,希望陛下寬恕皇太弟的無知。”
高緯的恐懼和憤怒化作一團怨氣。
這個時候才發泄了出來。
一把拔出高儼什麼的佩劍。
用劍把。
在高儼的頭上猛敲一頓、
這才勉強的原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