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蘇淺眉的手送她到了帳子門口,語重心長道:“明日我送你出關,然後我們鴻雁傳書,‘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不管多遠,絲毫改變不了我的情意,這不是客套,是我的真心話,你且看着好了,我的心,天地可鑑……”
蘇淺眉看着東方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笑了笑。
“我且看着……”
東方白拉起蘇淺眉的手直到自己胸前,讓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片刻才緩緩道:“我會證明我的心……”
隔着衣衫,東方白男性的溫熱讓蘇淺眉心悸不已,俏臉緋紅,好在有月色掩隱,讓她減少很多尷尬。
“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大將軍也早點休息……”蘇淺眉心亂了,她說完轉身快步挑簾進了自己帳子。
東方白看着那抹俏麗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心裡惆悵無比,他看着裡面的燭光亮了,又暗了,想必是她*休息了吧?
他乾脆坐在蘇淺眉的帳子前面不遠處的地上,雙手環膝,靜靜地看着,遐想着,他很想就這樣一直去,讓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好讓自己守護着對方,沒有離別的發生!
月兒漸漸轉移,一直到了後半夜。
東方白的周圍寂靜極了,除了巡營的士兵走過時武器偶爾摩擦發出聲響,很少再有其他的東西來打擾清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東方白感覺到了沉沉的倦意,才戀戀不捨的起身,離開蘇淺眉的帳子,回到自己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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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淺眉早早起身收拾停當,一身戎裝在身,精神抖擻地出來和父親去想軍營士兵道別。
幾年的相處,無論是士兵還是蘇老將軍以及蘇淺眉,彼此都有了深厚的情感,蘇淺眉和父親站在點將臺上,舉目望去,黑壓壓一片,都沉默的看着臺上的兩人。
東方白一聲不吭等在旁邊,俊臉面沉似水,目光情不自禁的總在追隨蘇淺眉的一舉一動。
離別在即,他已經找不到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恨也好,怨也罷,最終改變不了對方離開的事實,是自己太過委婉了嗎?纔會讓郝連朵覺得有機會?
從醒來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是自己對郝連朵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只要她不是傻子,就一定知道自己的心意根本不可能會在她身上!難道她是要用距離來將自己和淺眉隔開,以爲只要這樣,自己和淺眉之間就會轉淡?!
東方白的嘴角牽起一抹冷笑,她以爲男女之間的感情是說產生就產生,說消失就消失的麼?兩千裡,這樣遙遠的距離不僅不能隔開自己和蘇淺眉,相反,只會讓自己更堅定自己的心意,珍惜遇見她的不易,千山萬水跟本隔不住自己的情感!
蘇淺眉和蘇老將軍已經和士兵告別完畢,東方白跟着他們下了點將臺,也騎上馬,與蘇老將軍並肩出了軍營,往關內方向慢慢走着,同時說着告別的話。
直到走了十多裡,蘇老將軍看東方白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纔不得不停下馬,對東方白抱拳道:“大將軍,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老朽非常感謝大將軍的情意,請就此停步吧。”
東方白一路上只和蘇老將軍說話,也沒有多少時間來和蘇淺眉進行告別,所以此時他點點頭,回頭看着蘇淺眉,輕聲道:“蘇副將,此後我們會有段時間見面少了,但是一有機會,我便會去看望老將軍和你,希望你們保重……”
蘇淺眉微微抱拳,道:“大將軍也是一樣,我們各自保重……”
東方白將馬往路邊靠了靠,看着侍衛隊和蘇老將軍以及蘇淺眉漸行漸遠。
走出了很遠,蘇淺眉回頭望去,東方白依然在馬上保持着遙望的姿勢看着。
“淺眉,不要回頭了,這一去爲父不希望你和大將軍再有什麼牽扯--他不合適我們蘇門,你明白。”
蘇淺眉別過頭來深深看了蘇老將軍一眼,輕聲道:“孩兒明白……”
說完之後,她再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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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個多月的行軍,蘇淺眉跟隨父親到了兩千裡之外的另一所軍事要塞--黑煞關。
這裡主事的將軍在前不久吃了一次敗仗,受了傷,剛送回關內治療,蘇淺眉和父親來了正好頂替了對方的空缺。
這裡的軍事情況和之前的不同,之前因爲和翡翠國接壤,對方新皇登基,所以根基不穩,只是互相警惕,並沒有多少戰事,而這裡不一樣,這裡的情況很複雜,與之接壤的最大國家是烏孫國,這個國家窮兵黷武,很不老實,所以戰事頻繁,士兵們有時候好幾天臉盔甲都不能摘,真算是枕戈待旦了,生活環境異常兇險。
好在蘇淺眉和蘇老將軍之前走南闖北也遇見過這樣的地方,因爲常在邊疆走動,所以蘇淺眉和父親對這樣的情況之前也知道不少,在來的路上,父女兩個就一直在商量着對策,比如排兵佈陣,這裡的地形特點,什麼樣的戰術最適宜等等。
所以到達之後,也算適應的快,用最短的時間一切,將軍隊的各個方面都瞭解清楚透徹。
到達之後僅僅一個月,大大小小的戰事就發生了六次,蘇淺眉已經三天盔甲沒有卸下了,有時候一兩天不洗臉都是正常的事情。
不過,即使再艱難,蘇淺眉也一聲不吭,看着父親辛苦如斯,她的愧疚難以去除,本來父親不必如此,但是……
日子又過去了半個月,蘇淺眉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節奏,頻繁的戰事,挑釁的敵人,不斷受傷甚至死亡的將士,很多時候都面對的是這些。
每當夜深人靜、偶爾平靜的時候,她的內心總會浮現出一個只有自己聽得見的疑問--他爲什麼還不曾寫信來?他說過每天都會寫信,千山萬水也阻隔不了,但是現在來這裡已經一個半月了,一封信都沒有收到,他是忘記了,還是信使不準時呢?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年底,蘇淺眉和她的父親接到命令,可以回京休養一個月。
蘇老將軍將一切託付好後,帶着蘇淺眉和自己的幾十名親信,風塵僕僕回到了京城。
蘇淺眉一回蘇府,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一起出來迎接,場面可謂隆重。
雖然蘇老將軍戎馬一生,孩子五六個,但是繼承他的衣鉢成爲軍人的只有蘇淺眉一個人,其他幾個,男的是走文臣路線,女的是弱不禁風。所以,他對蘇淺眉就格外偏愛。
回家之後,接風洗塵是少不了的,一家子圍坐在一起,吃着團圓飯,吧蘇夫人高興的只落淚,看着自己的夫君一臉滄桑,自己的女兒手背被凍傷,她心疼不已,於是趁着機會,她向蘇老將軍進言道:“你年事以高,也該休息了吧?江山代有人才,你也該享享晚福了,你回來,淺眉也可以回來了,她也不小了,該出閣了,一個女子在疆場終不是長久之計,太過辛苦,你說呢?”
蘇老將軍微笑着給自己的夫人夾了一筷子菜,緩緩道:“夫人說的很有道理,只是我還不到五十歲,就回來白白接受國家供養,心裡過不去,我想着再爲國奔走三五年,那之後我也算是爲國鞠躬盡瘁,死而無憾了……”
“什麼叫‘死而無憾’?”蘇夫人不答應了,瞪了蘇老將軍一眼,嗔怪道,“你這輩子都給了大夏的江山,你給了我幾年?你給我好好活着,到時候我可要你好好陪着我呢?這麼多孩子一個個出嫁、婚娶,你又想累我一個人麼?”
蘇老將軍忙賠笑道:“是我錯了,夫人教訓的是……爲夫謹記在心……”
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老將,此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也不顧有孩子在場,忙向自己的夫人賠罪,惹得夫人和蘇淺眉等孩子笑個不停。
晚宴結束後,一家子圍坐在燈下,聽蘇淺眉和蘇老將軍講着戰場上的一幕幕驚險,一直到夜半時分才散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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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第三天,蘇淺眉和父親便趕上了皇上舉行慶典,辭舊迎新,宴請大臣,其中也包括了蘇淺眉和她的父親。
當日蘇老將軍和蘇夫人還有蘇淺眉便進宮去面見皇上。
令蘇淺眉沒有想到的是,大臣中竟然出現了東方白,他也回來了!
東方白見到蘇淺眉,先是一頓,繼而神色很複雜,甚至說很莫測,他和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便走過來和蘇老將軍打招呼。
寒暄幾句後,東方白便將視線轉到蘇淺眉身上,緩緩道:“蘇副將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淺眉看了看蘇老將軍,見對方的表情有些嚴肅,她知道父親此時表情所表明的態度,但是當着東方白的面,可定沒法說出來。
“好。”蘇淺眉衝父親點點頭,示意父親不要擔心。
東方白看到了蘇淺眉的這個細節,他知道蘇老將軍的意見在什麼時候都會對蘇淺眉有極大的影響。
他轉身出來,走到一處偏殿的角落,等着蘇淺眉過來。
她一走近,東方白直接開門見山問道:“爲何不回信?我寫了那麼多,你就一封都不回麼?……”
蘇淺眉心裡一頓,他有給自己寫信,可是自己一封也沒有收到,這是爲什麼?
“那邊戰事頻繁,可能信息不暢,我沒有收到……”蘇淺眉一邊說着實情,一邊猜測着原因。
“可信使明明說已經投到軍營,你怎麼可能收不到呢?你騙我……”東方白有些急了,他沒有想到蘇淺眉會說信箋收不到,自己還總是親自委託信使,一定送到軍營,自己另外加錢,可是--
蘇淺眉心思馬上飛快的動着,對方這麼確信信箋到了軍營,那麼自己怎麼會收不到呢?有人拿走了,是誰?難道是--父親?
這個念頭一出來,蘇淺眉第一反應便是輕嘆一聲,看着東方白道:“你只得我們去的那個地方是什麼所在?你剋制那裡的戰事平均一個月會發生多少?我們的盔甲好幾天都不會卸下來,大將軍,你說我會有什麼心情來寫回信?”
說完,蘇淺眉轉身便要走開,自己不能在和他多說什麼,這裡人多眼雜,自己不想陷入被動。
東方白見蘇淺眉要走,想也沒想直接拉住她的衣袖將她拽回來,然後攔住她的去路,語氣也不由暖和下來,輕聲道:“我不是有意的,淺眉,剛纔是我有些着急了,是我不好,沒有設身處地爲你着想,只想着可以看見你隻言片語的,畢竟我寫了那麼多,現在想來,黑煞壞境險惡,你恐怕都沒有時間看,是我不好……”
“不,你沒錯,是我們可能有些不合適,你知道我父親他不同意我們來往密切,所以我希望我們只是一起做過事的上下屬,所以……”蘇淺眉爲難又猶豫,可是自己能怎麼樣?只不過和他剛剛靠近了一點,已經讓父親受苦了,在和他牽扯下去,估計父親都會被罷官了。
“我明日就去蘇府提親!你看着好了!”東方白語氣堅決,說完,也不給蘇淺眉反抗的時間,直接轉身要走。
“你不要去爲難我的父親!”蘇淺眉急得直跺腳,他是大將軍,他若去提親,父親一定會左右爲難,自己不能讓父親陷入兩難,因爲自己知道,父親根本不同意自己和東方白走近。
東方白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聲音緩緩響起來:“你說要我怎麼辦?我知道蘇老將軍擔心什麼,我會去和解釋清楚的,我絕不會做什麼皇家乘龍快婿!這一點就是在皇上面前我也敢這樣說,婚姻大事,豈是兒戲?我東方白絕不是那攀龍附鳳之人!淺眉,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信你……”蘇淺眉關於這一點深信不疑,若他是那喜歡攀龍附鳳的人,他就不會那麼拒絕郝連朵,而向自己不斷的表白了,因爲完全沒有必要。
東方白聽到蘇淺眉這句話,轉過了身,看着她莞爾一笑:“你信我就好……”
“現在我可以走了麼?--這裡人多,看見不好……”說完,蘇淺眉做出一個離開的姿勢,準備舉步。
東方白慢慢將身子閃過,低聲道:“明日我去找你,帶你去看我家梅園,這幾日正開得好--對了,我還打算開一個園子,種芍藥,你覺得如何?”
一聽說芍藥,蘇淺眉立刻笑靨如花,忙點點頭:“很好啊,我們蘇府就有一個芍藥花園……”
說到這裡,蘇淺眉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那是人家的花園,自己幹嘛要說意見呢?!
“我走了,爹爹孃親在等着我呢!”蘇淺眉不再和東方白多說什麼,紅着臉飛快進了宴會大殿。
東方白看見對方可愛的樣子,心裡的愛意鋪天蓋地,但是自己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了,自己的愛在對方那裡,現在似乎有一些負擔,自己不能太急躁了,太急躁容易將對方嚇退。
他等蘇淺眉進去一會兒,才舉步進了大殿,找了自己的位子坐好,好像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不一會兒,皇上駕到,連太后也很難得地出面了,不用說,郝連朵也跟着出現了,看見東方白來了,她的臉上露出難以掩蓋的歡悅。
宴會開始一會兒,太后便攜女眷,進了旁邊的偏殿。蘇淺眉和母親自然也就跟隨着前往。
大家分尊卑坐好,圍坐在太后下首說話。
那老太后說着,和各家的女眷客氣着,隨後目光轉到了蘇夫人和蘇淺眉身上,含笑道:“這就是我們大夏國很有名的那個女將--蘇家的二女兒麼?”
蘇夫人和蘇淺眉趕快行禮,同時蘇夫人恭恭敬敬回道:“回太后,正是犬女蘇淺眉。”
蘇淺眉叩頭道:“叩見太后千歲,千千歲!”
“免禮,起來說話,今日良辰會,我們不必拘禮。”太后輕輕揚手,示意蘇淺眉起身,然後繼續道,“今年芳齡幾何了?”
“回太后,過了年虛度十七了。”蘇淺眉低眉順眼地回道。
“哦?已經十七了?哀家十七歲的時候都已經生了皇上了,”太后笑意盈盈,眼底大有深意道,“都說軍營無美人,現在哀家看來這句話簡直就是胡說八道,蘇家這二女兒雖然常在軍營,卻如此白嫩俊俏,比那仙子也差不許多,哀家真是一看就愛呢……”
“多謝太后……小女實不敢當……”蘇夫人趕忙表示感謝。
“不知你這女兒可行許配人家?”太后握着手爐,保養得很好的臉上綻出一抹似笑非笑。
蘇淺眉一聽這句話,心裡一頓,對方的語氣看似話家常一般,可自己聽來卻句句有深意,對方爲何要這樣問,通過郝連朵的嘴,對方應該知道自己沒有成婚對象,現在她勾起這個話題,想要做什麼?
蘇夫人含笑回道:“回太后,還不曾許配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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