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眉看拓跋瑞的話說的奇怪,不由頓住身形仔細瞧着他,一字一句問道:“你不會是把我的財產弄丟了吧?”
拓跋瑞滿臉黑線,搖搖頭。
“那是送人了?”蘇淺眉伸手點在對方的前胸提高了嗓門,“是不是給誰顯擺去了,嗯?!”
“哎呀,不是啦,”拓跋瑞哭笑不得,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難怪,自己從來沒有向她透露過一點,他握住蘇淺眉的手,很鄭重地重新介紹自己,“靈兒,我本是西然人,全名叫拓跋瑞,是西然的皇族。”
西然皇族?蘇淺眉頭腦忽然有一瞬間短路了,他是皇族?!這麼長的時間他對自己竟然隻字沒提?!
“你是皇族?怎麼會這麼時間呆在大夏?你到底存了什麼心?”蘇淺眉震驚之後是難見的冷靜,她思路清晰,言辭犀利她立刻聯想到這廝之前偷偷摸摸跑到肅北王府去做什麼勾當,本以爲他是個頗有俠義的江湖人物,卻不料竟是個王爺,“你這個王爺的愛好還挺奇葩,喜歡去別人家偷東西……”
她的語氣越發充滿了嘲諷,連眼光也是斜視對方。本來以爲耶律濬就是演戲的高手了,不料真正的演技派在這裡!自己這個現代派在這些老古董眼裡如同三歲小孩,說騙就騙,自己碎掉知道這個傢伙基本沒有對自己說過關於他身世的真話,可現在忽然變成王爺,角色轉換的有些太快了吧!
“我不是去偷東西,”拓跋瑞很擔心蘇淺眉看低自己,忙搖手解釋,“你不要誤會,我是想要證實一些事情,我和你說過,而且還問過你的。”
蘇淺眉心思轉着,他似乎問過自己耶律濬身上是不是有狼型紋身,自己當時說不知道,她故意裝糊塗道:“我不記得了,你直說到底要做什麼,不許撒謊,不然這輩子我們不用做朋友了!”
拓跋瑞輕嘆一聲,心裡卻知道對方是最好的人選了,李清雪和耶律濬雖然有舊情,但耶律濬礙於禮法也不可能多接近李清雪,更別說自己那美人計了,目前能和他最接近的就是徐靈兒,沒準能“柳暗花明”,但前提是,必須對她說真話,自己真誠了,不僅讓她減輕懷疑,而且也不會疏遠自己和她的關係,她隨時女流,但也是一副俠義心腸,很開明,懂大義,若她知道了,很可能會促進這件事情。
李清雪和她相比,簡直是天壤,李的心計太重,凡事都要利益,而徐靈兒聰明智慧,卻心懷開放,心底善良,耶律濬心裡對李清雪念念不忘,卻和徐靈兒和離,真是豬油蒙了心!
“這裡是西然,我也不再瞞你,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起誓,保證句句都是真話,”拓跋瑞伸開右手微微舉起,眸光凝重,望着一臉警惕的蘇淺眉,“近二十年前,西然發生了宮廷政變,當時的皇上和皇后全部遇難,他們唯一的兒子--也就是西然的儲君拓拔軒力氣失蹤,一直下落。這幾年開始有了一個傳言,說大夏國的肅北王長相和之前的西然皇后非常像,有可能就是之前的皇儲。所以西然的一些老臣就有了想證實的打算,因爲耶律濬畢竟是王爺,身手不是一般的厲害,王府的戒備不是一般的森嚴,一直找不出一個像樣的證實辦法……”
“於是你就像賊一樣溜進去?其實證實很簡單,你抓一個和他尚過牀的逼問一下不就可以了?何必繞來繞去?”
蘇淺眉打斷了對方的話,對方可不要告訴自己,他呆了這麼久,沒有想到這個辦法!
拓跋瑞笑笑:“當初不知怎麼,感覺這個辦法不高明,我更希望是通過我看見,或者他主動告知,而不是通過女人,後來我也只是想通過你瞭解一下--我是真的希望他可以主動一些,畢竟他有責任……”
“現在你也是希望他主動承認?”蘇淺眉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追問了一句。
臉上平靜如水,但心裡卻已是波濤洶涌,拓跋瑞的意思是說耶律濬就是那個皇儲,他要找他出來,這意味着什麼?若耶律濬承認了這個身份,他的位置豈不是很尷尬?現在西然有皇上,有皇子,而且事情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除了一些老臣,誰還記得這個皇儲,有多少擁護他的民衆與力量?
“如果他真是,最起碼希望他不要堅決否認,”拓跋瑞面上少有的嚴肅,帶着一種語重心長,緩緩道,“現在西然國內矛盾複雜,各種力量都在伺機而動,我父皇當年力挽狂瀾,平衡了各方的力量。現在他老了,又重病在身,這幾天越發嚴重,我的大哥和二哥除了覬覦帝位的野心之外,並沒有經天緯地的雄才大略,所以很多人不服--”
蘇淺眉聽拓跋瑞說着,忍不住又打斷道:“你怎麼不上?你不也是皇子麼?”
拓跋瑞一頓,乾笑一聲:“我一向自由慣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像皇上這個身份,走路說話舉止都要有尺度,像一個活動的石像……”
“所以你就想讓耶律濬來做這件事?”蘇淺眉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什麼人?把皇位當做洪水猛獸,爲了避免自己沾染上一點,不遺餘力地尋找合適的繼承者!
正說着,別院到了,馬車停了下來。
拓跋瑞先出去挑起簾子,扶着蘇淺眉出來,然後又扶着她下了馬車。
蘇淺眉看眼前的府邸高大、雅緻,並不是王府,便問道:“這是你的別院?”
“嗯,你先住在這裡好了,裡面丫鬟婆子一應俱全,我時常會過來小住。”拓跋瑞前面帶路,引着蘇淺眉進了大門。
兩人邊走邊繼續剛纔的話題。
“靈兒,你最聰明,幫幫我的忙,最起碼讓我安心。”拓跋瑞也不管旁邊有丫鬟、婆子,朝着蘇淺眉撒嬌。
一個高大的妖嬈美男子朝着自己撒嬌,蘇淺眉頓時像避瘟疫一樣甩下一句“別噁心了!”,朝前就跑去。
拓跋瑞看着蘇淺眉小鳥一樣,身形輕盈,眼裡的寵溺越發的濃烈,若是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那麼自己就可以天天看到她美豔無雙的笑容,這正是自己最幸福、開心的期待了。
他乾脆將衣襬撩起來追上去,跟着蘇淺眉後面繼續道:“你去幫我探探好不好?他現在就在我府上。”
蘇淺眉見對方趕上來了,也不怎麼跑了,她漸漸放慢了腳步,想了想,道:“我只能說我試試看,他是不是什麼皇儲我可不能保證能問出來,還有,我就住在這裡,--我不想和他住在一個府上,花夜倒可以過來。”
即使感覺對方沒有什麼不良目的,蘇淺眉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沒有將耶律濬的情況告訴拓跋瑞,對於這個人,她自己也說不清,爲什麼會有保留,很可能是從開始他就對自己保留,所以自己纔出於一種保護對他做出的相應措施吧。
“花夜也住在那邊好,還是我過來吧,你是賓我是主,放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合適,”拓跋瑞馬上自告奮勇陪蘇淺眉,繼而又嘿嘿一笑,朝她眨眨眼,“你不想看他,我們就不見他好了。”
蘇淺眉忽然想起一件事,柳眉一蹙,一隻玉手扣在對方肩上,低聲道:“那郝連朵還在不在西然了?”
拓跋瑞點點頭,故意湊近問道:“在,你要做什麼?我支持--聽說她找過你茬?”
蘇淺眉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自己是那種小氣的、睚眥必報的人麼?
“你給我安排吧,見過耶律濬後,我要見見郝連朵,有些事情我要確定一下。”
關於前世的事情已經調查了一段時間,矛頭越來越明顯指向了皇上甚至太后,所以自己有必要想個辦法從郝連朵身上開一個口。
拓跋瑞聽了,立刻打了一個響指,將一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得令,我的女王,卑職一定遵命!那午後我就帶耶律濬來見你好了。”
蘇淺眉點點頭,遲早要見的,不能因爲他和心上人舊情復燃,自己就小氣巴拉的,越是這樣的時候,自己越要表現出不在乎,沒有他自己的世界會更加豐富多彩!
在大夏的時候,他不是已經和小周後曖昧了麼,現在不過是換了個對象而已,雖然自己被利用了,但自己藉此離開了大夏,離開了郝連諾,也是自己的勝利,所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自己要真正開始全新的生活了!
午膳過後,因爲考慮到蘇淺眉休息,拓跋瑞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蘇淺眉在囚室也的確有些心累了,畢竟被關了那麼久,又與世隔絕,所以她首先出去好好轉轉,呼吸了暢快的空氣,然後沐浴換衣,倒在牀上。
似乎剛剛入睡不就,便在朦朧中聽到丫鬟在外面着急稟告:“小姐,有人來訪!”
誰呀?蘇淺眉不情願地剛剛睜開睡眼,想要搞清楚怎麼回事。
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挺拔的身影飛奔進來,快如閃電,急如迅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