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淺眉的沉默,瑞有些無可奈何,她在等着耶律濬來說明事情原委,如果周敏是乾柴,耶律濬是烈火,那麼現在的他一定樂不思蜀,可能來解釋什麼嗎?
“你要等幾天?要不我去叫他過來好了。”瑞再次說出了一個解決方案,他不來,那自己去叫他好了,只在原地等待最不明智,既讓自己飽受煎熬,又會錯失很多機會。
蘇淺眉一聽瑞要去找耶律濬,立刻起身直視着他一字一句說道:“不準去!你若偷着去了,我再不會理你!我之所以等等,是因爲安土重遷,我一直在京城生活,忽然遠離有些不捨,但情況不允許了,我一定會及時離開的。”
在場的人其實都心知肚明,凡在蘇淺眉爲自己找了一個理直氣壯的藉口後,都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好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情況是越來越不允許了。
轉眼過了兩三天,這天早晨蘇淺眉等人剛起牀,有一個士兵模樣的人在院門口地進來一封信,說是鎮南王的信。
蘇淺眉正隔窗梳頭,聽到這句話,感到很奇怪,難道是東方白擔心會禍及自己,才以這樣的方式來和自己說話?見秋月拿進後院來,她便立刻接了過來,信是密封的,她拆開後,取出一張淺藍色信箋,緩緩打開,東方白那遒勁又不失優雅的小楷映入眼簾:
“徐小姐,讀到這一便箋時,在下已經踏上去往西疆的官道了,這次名爲巡營,實際的原因徐小姐一定知道,在下就不多說什麼。本來想親自去和你道別,又擔心給你惹來麻煩,想想還是算了,好在來日方長。
”這段時間一來,從你身上越來越多看到了她的影子,不知道是因爲你的俠義心腸,讓我牽強附會,還是你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極像她,有時,明明看到的是你,卻分明又像是她在我面前笑靨如花。所以近段時間我很想靠近你,甚至有了別的想法,但是後來發生的一切都證明了我的一廂情願,肅北王的話點醒了我,只有遠離你纔可以保護你。當然退一步講,即使我們之間有可能,我也不能那麼做,你是個好姑娘,我不能吧你當成另一個人的影子,那樣對你不公平。後會有期了,希望你有一個好的歸宿,我也相信你一定會有一個好男人來疼惜你!東方白即日書。“
蘇淺眉讀着,兩行清淚緩緩落了下來。
自從穿越過來,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因爲感動而情不自禁落淚。他是真的愛蘇淺眉,即使被郝連朵逼着遠走西疆,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也保重,東方白……“蘇淺眉沒來由的心疼了一下,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瑞和花夜在院裡看蘇淺眉哭得梨花帶雨,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走到窗前關切的望着她。
”怎麼了?他走了?“瑞一看這架勢,心裡明白了大半。
前幾日聽蘇淺眉說到那次小宴,講那個老女人怎樣明裡暗裡逼東方白就範,所以今日對方送來信,有聽她說保重,那很明顯對方離開京城了。
蘇淺眉點點頭,用錦帕擦了一下眼淚,回道:”他去西疆了。“
”這樣也好,最起碼不再受郝連朵的騷擾了。“花夜很少對事情做評價,現在也忍不住說出自己的心聲。
這句話讓蘇淺眉倍感安慰,東方白出了京城,應該就像鳥兒飛出籠子一樣,會感到自由了吧?希望他可以真的快樂起來,雖然自己和他的緣分盡了,但現在是真的希望他好好生活,這樣的男人不應該在陰霾中生活一輩子。
就在蘇淺眉等爲東方白感到高興的時候,第二天一個重磅消息傳過來,郝連朵見東方白不辭而別去了西疆,她思念心切,帶着幾個隨從一路追過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蘇淺眉很想去將郝連朵一腳踹回來,難道就不能讓他安靜一會兒麼?
在憤怒中過了幾天,蘇淺眉又開始懶洋洋地沒有了精神,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耶律濬死活沒有消息,只有一個灰衣人中間來過一次,告訴蘇淺眉驚詫情勢比較緊張,沒事不要到處走。
蘇淺眉忍不住問耶律濬的情況,灰衣人則含糊地說對方這幾天比較忙,過幾天閒了過來。
她的心沉的不見了底,有心叫瑞帶着自己再去看看那廝,卻又擔心看到一些讓自己反胃的場面,那無疑是自殘。
灰衣人來去不過片刻時間,而他帶來的消息讓蘇淺眉鬱悶了好幾天,所以,離心也漸漸顯示出來。
一來二去又是十多天,在瑞的催促下,蘇淺眉終於決定趁郝連諾無暇顧及自己的時候離開京城。
這天,蘇淺眉和瑞、花夜正討論有關事宜,瑞正興高采烈的介紹離開京城後的方向,以及最終去的地方,不過,他沒有說出最終的目的地。
這時,丫鬟進來稟告:”小姐,丞相府來人說,請小姐過府敘事。“
丞相府?蘇淺眉一聽有些意外,自己已經和徐靈兒那個丞相爹斷絕關係了,今日叫自己回去有什麼目的?
”是不是想和你和好了?“瑞修眉輕蹙,低聲問詢。正常的情況應該是這樣。
蘇淺眉淡淡一笑:”似乎是,這樣吧,我現在過去看看,不管他是什麼心思,我都不感興趣,前一段時間好像還將他的二女兒硬塞給郝連諾,估計現在人家拒絕了,他沒戲了,所以又想到了自己,畢竟現在郝連諾對自己比較上心。
“用不用我陪你?”花夜很想當護花使者,之前總是他護自己,現在自己也想變成她身邊的男人來保護她,之前和丞相府恩斷義絕,現在在回去面對,肯定有不少尷尬。
蘇淺眉笑了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衝花夜眨眨眼睛:“不用擔心,不是我自信,就他們應該不會把我怎麼樣,沒準還要好吃好喝招待我呢!你們先坐着,我去去就回。”
說完,她進屋簡單梳洗了一下,帶着秋月出了院子。
瑞和花夜送蘇淺眉出來,看就是丞相府的馬車,也不多說什麼。
蘇淺眉上了馬車朝他們揮揮手,笑了笑,招呼馬車開動。
“她這一去怕真要在哪裡用午膳了,然後閒聊一會兒便會回來,我們午飯不要準備她的了。”瑞望着馬車去的遠了,轉頭拍拍花夜的肩膀,兩人轉身進了院子。
馬車走了一段,忽然停下。
蘇淺眉心裡一頓,看見街角聽着一輛華麗的馬車,裡面走出一個帶着面紗的華服女人,她下了馬車,走到蘇淺眉跟前緩緩行禮道:“徐小姐,太后請你過去說句話。”
太后?蘇淺眉一愣,這個老女人等在這兒就是爲了和自己說句話?
心裡雖然疑惑加好奇,蘇淺眉還是下了馬車,畢竟對方是太后,級別在那裡擺着。
她上了馬車,撩簾進去。
果然,那老女人目光炯炯地坐在位子上,看她進來,眼底滑過一道亮光,淡淡一笑,用了一種幾乎慈愛的聲音緩緩道:“是不是感覺有些驚訝,靈兒姑娘?坐吧。”
“是有點,太后。”蘇淺眉很誠實地笑了笑,因爲空間狹小,她也不方便行禮,便彎腰鞠躬後,坐在太后對面,同時觀察着對方的舉動,試圖從中找點什麼線索,“不知太后有何見教?”
“我們邊走邊說吧--告訴丞相,靈兒姑娘一會兒回去。”太后說完,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蘇淺眉心裡忽的升起一絲警覺,便含笑道:“太后,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
說着話,蘇淺眉心裡馬上搜尋自己可能得罪對方的任何細節,可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讓對方對自己下狠手的原因,所以心裡稍稍安慰了一下,不管怎麼說,雖然對方的行動有些奇怪,但自己是丞相的女兒,又是太子郝連諾比較中意的女子,她應該不會有什麼不軌,再說,要是她趕對自己怎麼樣,首先自己就可以控制住她。
太后和藹地笑笑,打量着蘇淺眉問道:“怎麼,害怕了?我這個老太婆應該威脅不到你吧?論身份,你是權臣之女,還是太子傾心的女子,未來大夏國的皇后,身份無比尊貴,況且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溝壑。”
“我也這樣想,太后,不過您今天忽然找我絕不會是對我說這件事吧?”蘇淺眉知道她即將要說什麼了,這也是找自己上車的原因。
老太妃又是一笑,指指車裡四角垂掛的香囊,問道:“怎麼樣?味道清香麼?”
蘇淺眉從進來就聞到了這股香氣,有些沁人心脾,是自己比較喜歡的那種木香,現在車子內部相對比較封閉,因爲天氣轉涼,需要取暖,所以香味聚集在車內不散開。
“是啊,這是西域進貢的稀世之寶,若不是因爲你,哀家還捨不得拿出來用呢。”太后衣袖掩住口呵呵笑了幾聲,那笑聲夾了些許的冷酷。
蘇淺眉心裡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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