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川姓李,雖然不像杜甫一樣,不過他仍然很忙。
除了和明珠建材中心的袁曉剛周旋外,他最大的工作就是派人盯着液壓支柱置換進礦井。
天氣很冷,而且馬上就要過年,但是卻有一股壓力向他傳來。
中國人過年講究平安,他可不希望因爲液壓支柱沒安裝到位導致煤礦出事故的。
對焦煤煤礦公司,李河川可是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資金的。
別的不說,僅僅是大采高採煤機價值就高達2個億,液壓支柱更是1億多。
雖然他用的是礦海裝備的產品,但霍青玉提醒他,爲了讓賬面好看一些,不至於引起焦煤集團的警覺,他還是讓礦海裝備按照市場行情開具了增值稅專用發票。
倒不是不信任焦煤集團,長林煤業可以因爲利益而翻臉,現在和礦海公司處於蜜月期的焦煤集團如果看到李河川的設備價格很低,說不定也會撕破協議的。
先小人後君子,以免到時候吃虧的是自己。
雖然做高了成本,但這只是財務記賬方式而已,設備是市場價購入,折舊年限也符合設備管理規程,這方面就連稅務局也無法挑出毛病的。
實際上,3個多億的增值稅發票開出,對於稅務局來說也是樂見其成,從它的角度看,有投資就會產生收益,稅費就會增加。
焦煤集團自然也不會說什麼,畢竟設備是李河川按照市場價購買的,儘管知道設備是李河川自產自購,但也沒毛病。
煤礦公司在李河川的經營下步入正軌,就連日產量也逐漸向上限靠攏。
李河川知道,只要沒有特殊情況,焦煤煤礦公司肯定能實現對賭裡的約定,而現在安全上的漏洞也堵上了,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這就是他的另一個印鈔機,儘管暫時還不屬於他。
只是他不知道,那股壓力其實來源於另外一方。
此刻,在明珠建材中心公司的會議室裡,袁曉剛猛地摔碎了一個杯子,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憤怒。
旁邊,一個比他高出一頭的人淡淡地說道:“曉剛,你急什麼?不就是300萬塊錢嗎?你包養的那個小三也不止這個價吧?”
袁曉剛臉上的肌肉橫了過來,說道:“誰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市場上突然出現了質量差不多的空心磚,而且每塊才賣5角錢。我的進價都是4角5分,如果也賣5角錢,不是鐵虧嗎?這批空心磚,即便賣7角錢,也會有人要的。長森哥,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真的查不到是誰供的貨?”鄭長森轉動着他的保健水杯,慢條斯理地說道。
袁曉剛眉頭緊皺,說道:“那幫老狐狸,都是中間商,我想了各種辦法,想要撬開他們的嘴,結果那些傢伙都跟煮熟的鴨子似的,嘴特別硬,根本就問不出來。”
鄭長森眼睛一亮,說道:“這些貨沒有直接出現在建築商手裡?”
“估計對方可能怕撕破臉,和我們直接打價格戰吧,才通過第三方往外賣的。”袁曉剛有些愁容,雖然沒多少錢,但損失錢確實他的心頭肉被割了一刀。
“你說過,你的磚是李河川的礦海建材廠賣給你的?”鄭長森問了一下。
“對呀,李河川你知道的,就是一個小煤礦老闆。”袁曉剛說道,“他的那個建材廠也不大,而且沒有銷售渠道,所以才和我合作的。他造磚,我賣磚。”
“那會不會是他搞的鬼?”鄭長森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周,說道,“畢竟他那個建材廠污染是你舉報的。”
“不可能,他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我的頭上的。”袁曉剛說道,“如果那樣的話,他就不會低價將空心磚賣給我們,通過我們外賣了。”
“可是你也說過,市場上沒有這麼質量好的磚的。不是他,別人更不可能。你說,會不會是他的資金鍊存在問題,不得已,才低價往外拋售空心磚的?我可是聽說,他在焦煤煤礦公司投入了巨資呢。”鄭長森冷笑一聲,“簡直就是妄想蛇吞象。”
“哥!你說的還真有可能!”袁曉剛搓着手說道,“他急於獲得資金,才找我們賣一部分,自己再低價銷售一部分。因爲擔心被我們揭穿,才選擇了一些中間商進行交易。”
“那麼既然如此,我們或許可以置他於死地了。”鄭長森也冷笑一聲說道,“他的資金鍊一端,別說煤礦了,就是他那個裝備公司也得完蛋。焦煤集團那裡,他更是會賠的血本無歸。我們按成本價往外拋售空心磚,讓他賣不出去,資金鍊肯定會斷的。”
“不!”袁曉剛一搖頭,說道,“哥,那樣做,對我們沒什麼好處。他的資金鍊斷了,我們可吸不到血了,那樣又有什麼好處?他低價拋售空心磚,即便回籠資金,也頂多就是填補窟窿而已。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吃掉他拋售的空心磚呢?”
鄭長森眼睛一亮,彷彿是嗅到了血味的鯊魚,露出了他的獠牙。
“一舉吃掉他的全部庫存,再用協議將他榨乾,我們得到最大的利益。到時候,我想那些空心磚賣多少錢,就是我們說了算了。”鄭長森呵呵一笑,說道,“他的建材廠開工沒有多少時間,650萬塊的空心磚已經進了我們的倉庫,他的庫存估計也就幾百萬塊而已,我們充其量用上300萬就能吃掉他的庫存。”
袁曉剛說道:“到時候賣家多少,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不過,哥,我的資金不足,幾百萬恐怕一時挪不出來。”
“幾百萬都沒有?”鄭長森臉色一變,說道,“又去澳島賭去了?怪不得我妹妹看不上你,多少錢不得被你敗光了!”
袁曉剛一臉愁容,說道:“哥,你那妹妹你不瞭解?明明是闊太太非得給自己整成網紅臉,我看到就倒胃口。”
“怎麼着?看着漂亮的反而倒胃口?”
“那不是硅膠嘛,根本沒感覺的。”袁曉剛話題一轉,說道,“不過這次我們能夠大賺一筆的。”
“那行,你悄悄收購吧,需要多少資金,你告訴我個數,我讓人轉給你。記得,利潤咱們二八分成。”鄭長森說道,“說起來,如果不是李河川幫我們改造洗煤廠,我們也沒有這麼多的資金。”
“哥,你心軟了?要知道他可是一分錢沒花,就把原來的長林裝備給弄走了!這纔多長時間,裝備公司就出產了幾個億的價值了。”袁曉剛想起別人發財就來氣。
鄭長森的拳頭一握,說道:“如果我們把李河川擊垮了,我還得去長林……不,是礦海裝備,好好安撫那些員工,還有那個範一明,讓他們重新迴歸我們長林。誰也沒想到,常年種樹,這幾個月卻結了果子,卻被李河川摘走了。”
“哥!袁曉剛的橫肉又顫動起來,“等我們吃下他的庫存,即便是他摘走的果子,也得給我們吐出來!”